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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2:02 作者: 純白蠢白
    「好了。謝謝你把頭髮友情贊助給我練手,我想我需不需要考慮一下關於寒暑假去理髮店打工的問題。」他非常自戀地揚了揚手裡的剪刀,擺出了一個很中二的姿勢,「以後如果真的窮的沒飯吃那我們就去街頭幫別人剪頭髮賺錢好了。」

    余鶴無奈地垂下了眼。「不會有人願意把頭髮給你剪的吧!」

    「誰說的,你不是嗎?」簡君凱把圍在余鶴脖子上的布解開,輕輕吹了兩口。

    「別這樣。」余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臉都紅了起來。「癢。」

    君凱笑彎了眼睛,他擺出一副正經臉,「抱歉,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也不早了。」

    「嗯。」

    他們騎著自行車停到了余鶴家門前,簡君凱轉過頭來,正想笑著跟他說句再見,就看到此時的余鶴默默地盯著自己家亮著燈的房間,雙眼裡滿是畏懼驚恐的神色,他的嘴唇微微有些發抖,整個人好像突然間失去了靈魂似的。

    「小鶴,你怎麼了?」簡君凱皺了皺眉。「小鶴......小鶴......」

    余鶴終於回過神來,他側過頭看著正滿臉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少年,微微定了定心神,「我沒事,家裡好久沒有人了,今天他突然回來,我嚇了一跳。」

    簡君凱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他好像在一瞬間想到了什麼,猛得抬起眼來看著余鶴,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今晚去我家睡。」

    「啊?」余鶴好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愣了愣,沒有說話。

    「我說,去我家睡。」簡君凱把自行車掉了個頭,臉色一片冷傲,「走。」

    「那個,不行的,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余鶴好像是猶豫了兩秒,然後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他甚至還推了君凱兩把,「你快點走吧!」

    簡君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眉宇間瀰漫起一股壓抑不住的怒氣,不過他眼底的銀光只是閃了閃,就再次歸於平靜。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輕地笑了起來,就跟平常一樣,「家裡人是父親嗎?」他朝著亮著燈的房間揚了揚下巴。

    余鶴抿了抿唇,「嗯。」

    「話說我認識你半個多月了,還從來沒見你父親回來過幾次呢!這次好不容易見到,我可以進去跟你父親打個招呼嗎?」

    「不行。」余鶴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他看著因為他的話有些發愣的簡君凱,知道自己的拒絕一定讓他難過了。可是......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痛苦,「今天你先離開好嗎?求求你。」

    「小鶴。」君凱的聲音顫了顫,「不可以相信我嗎?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

    「抱歉。」余鶴低下了頭,躲閃著君凱的目光。

    簡君凱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我非要跟著你一起進去呢?」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余鶴眉頭緊鎖,整張臉都顯得有些慘白,「你這樣......」嘴唇顫了顫,「很討厭。」

    簡君凱的喉嚨滾了滾,他看著余鶴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才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那我先走了,如果......發生什麼事的話,就去我家找我,我今晚會很晚才睡。」

    「嗯。」余鶴微微點了點頭。

    於是簡君凱跨上自行車,輕輕摸了摸余鶴的頭,「我走了。」

    余鶴安靜地看著簡君凱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之後,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轉身走了進去。

    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酒味,余鶴忍不住皺了皺眉,心底里無邊無際的恐懼突然一瞬間蔓延在心頭。

    「啊!」一個酒瓶砰的一聲砸在余鶴腳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渾身都有些顫抖。

    「你個混蛋小子終於捨得著家了啊!」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顫顫巍巍地晃了過來,他的臉上還帶著一些青紫的傷,此時他渾身都是酒氣,眼底滿是戾色和瘋狂。

    他幾步走到了余鶴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喂,你有錢嗎?老子餓了給我點錢出去買飯。」

    余鶴有些冷冷地側過了臉,「錢拿去教學費了,你餓了我給你做飯。」

    「混帳。」餘慶嚴一巴掌甩上他的臉,他的力道很重,直打得余鶴些眼前發白。「廢話那麼多,叫你給錢你就給錢,你暑假不是去打工了嗎?錢呢!」

    「都說了交學費了。」余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雖然依舊害怕得渾身發顫,眼神卻少有地透露出一種深切的恨意。

    「唔。」下一秒,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余鶴忍不住倒在大門旁,下意識地蜷住了整個身子。他突然有些想笑,自己怎麼總是這樣,每次都說好了要順著他來,千萬不能再惹火他了,可是每一次卻還是忍不住要頂嘴。

    「你這個沒用的小畜生。」餘慶嚴一腳就踢到了他的肚子上,臉上滿是怒火,「讀個什麼書啊,就憑你能考上大學嘛?浪費錢去讀書?我叫你拿去交學費,叫你拿去交學費!你說說我找你拿點錢都拿不到,你這個小野種還活在世界上幹什麼?」

    「我上學是靠自己賺來的錢交的學費,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種連錢都要找自己兒子拿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才是真正的沒用。」余鶴恨恨地看著他,每個字每句話都說得無比清晰,跟那個被人毆打時卻總是面無表情、沉默不語的余鶴突然間有了天壤之別。

    「你......」餘慶嚴一噎,他的眉宇間突然多了一絲瘋狂的神色,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已經被酒精徹底麻醉了神智,「你還頂嘴,你還敢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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