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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2:02 作者: 純白蠢白
    簡君凱一直以來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了下來,他忍不住呼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不可避免地狂跳了起來。那一陣一陣的跳動好像鼓點在心裡敲出一個人的名字,余鶴......余鶴......

    終於搞定了自己高中就讀學校的問題,這些天他就一直忙著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等到他終於到了北京之後,心情幾乎無法抑制地激動起來,只要一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看見那個人,簡君凱甚至覺得自己不能正常地呼吸了。暑假剩下的這一個月,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個聲音在鼓動著自己,去找他吧,他就在這兒了,在離你很近很近的地方,只要坐半個小時的車就可以去到他身邊。他很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簡君凱苦笑著站在一所看起來有些普通的中學前,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用。

    自己真的是傻了嗎?現在學校都還在放假呢,怎麼可能在這裡看到余鶴。

    他輕輕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記得資料里說,余鶴之前一直住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民工住宿區的破房子裡,後來在他高二的時候,他們住的那塊地方被房地產開放商推到重建了一批商品房,余鶴得到了一筆補償,這才終於有了第一筆資本,從此慢慢地開啟了他飛黃騰達的傳奇人生。

    簡君凱沒有到資料里說的小區里去看看,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他順便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找了找有沒有出租的房子,他可不希望在以後想把余鶴往家裡帶的時候看到自己父親的臉。不得不說,君凱的運氣實在是不錯,只逛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在電線桿子上發現了一張出租廣告,看上去讓他頗為滿意。離學校和余鶴家都不是很遠,騎自行車的話估計也就十分鐘的樣子,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心動了。

    他馬上按照上面留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對方倒是很是興奮,這幾天有不少人給她打過電話,可都嫌她喊的價格太貴,她已經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稍微降低下租金什麼的。而今天的這個少年好像完全不在乎要花多少錢,過來看了房子之後就非常爽快地交了訂金,說好了下個月開學了就搬過來。

    說實話簡君凱到真的挺滿意的,這房子是女人給自己的兒子準備的婚房,剛裝修好沒多久,她的兒子兒媳就住了不到半年,兒子突然被公司調到國外去了,這可是個好事,直把女人高興得好幾天合不攏嘴。兒子去了國外,媳婦自然也跟著去了,這婚房就這樣冷落在這裡,還不如租出去,每個月還能賺上那麼上千塊錢不是,所以她就貼了廣告。這房子在學校附近,想租地人也不少,可惜都嫌太貴了,白白讓簡君凱撿了個便宜。

    租好房子之後簡君凱只是在吃飯的時候順帶在父親面前提了一次,簡行知倒是沒怎麼反對,現在他們住的地方的確離學校比較遠,在校寄宿的話條件肯定不怎麼好,租個房子也沒什麼。最近他一直忙著他的工作,比起以前,就只是能三天兩頭偶爾回來吃個飯罷了。他也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一個富二代會在這樣普通的學校里讀高中,也許他想過,只是下意識地忽視了,畢竟這個世界上也有一些有錢人很喜歡低調。

    既然簡君凱自己已經找到了房子,他更樂得自在,直接給了他一張卡,讓他自己去付租金,然後買一些他需要的東西。

    現在,租好了房子,辦好了轉學手續,買好了自行車,那一天終於來了。

    ☆第六章

    開學的第三天。教學樓背後那片樹林的一個角落裡。

    「就你穿成這個破破爛爛的樣子還好意思來學校,你不嫌丟人我們都替你丟人呢!」張綸滿臉不屑地朝蜷縮在腳前的瘦弱身軀狠狠地踢了一腳,那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老舊襯衣,袖口已經脫了線,因為尺寸太大整個兒皺巴巴地貼在身上,褲子卻又短了那麼一截,露出的腳踝帶著些青紫的傷痕。頭髮好像好幾天沒洗的模樣,泛著些油光一縷一縷地搭在額前,整個人由於縮在地上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灰塵,看起來狼狽不堪。

    此時的張綸一腳踢上他的肚子,疼得他渾身狠狠一陣顫抖,咬緊了牙關的嘴裡迅速地瀰漫出一陣血腥氣味,可是他只是緊皺著眉頭,沒有像普通孩子的孩子一般哭出來,也沒有說話。

    「哈哈哈」周圍站在一旁的男生們非常默契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看他那副窩囊的樣子,連哼一聲都不敢,哈哈哈。」說著他就像示範一下似的又朝余鶴身上補了一腳。余鶴果然只是狠狠一顫後就再無聲息,於是男生就更為得意地笑了起來。

    張綸也冷哼了一聲,他用腳踢了踢一旁的一個灰色的書包,散開的拉鏈里露出了黑色筆記本電腦的一角,「像你這樣連件衣服都買不起的人居然有這麼貴重的東西。」說著他彎下腰把那個看起來極為老舊笨重的黑色筆記本拿了出來,朝著縮在地上的余鶴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看你絕對是偷來的吧,就算不是偷的,也一定是用偷來的錢買的。流氓的兒子就是賤,居然還學會偷東西了。」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

    「我看他不用學吧,也許是他偷東西這種技能是他生下來就會的呢!」

    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動靜的余鶴突然動了動手指,他抬起來眼來看著張綸,微微張了張嘴,眼神突然銳利得像一柄刀劍,卻只是閃了閃就沉寂下去。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彎起了嘴角,那一抹嘲諷的意味也不知是針對他們,還是針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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