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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41:36 作者: 雲中飛燕
    這話說出口時,阮瀚宇面不改色,甚至大方自若。

    喬立遠眸中暗光一閃。

    互敬?這麼說,他們之間是平起平坐了!

    那天晚上,在阮氏公館的客廳里,他把他捧得很高,似乎配不上他的女兒,而今天他又要平起平座,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中雖是波瀾起伏,到底見多識廣,面不改色,倒想看看他能怎麼樣?

    目前為止,睡了他的女兒,可是看不出有半點的謙卑與內疚,臉上反而是滿滿的自信,雖不會顯得張揚,卻也與現在的氣氛很不相搭。

    喬立遠想,他這樣的表情無非是有二種意思在內,要麼就是打算娶安柔,這樣他的底氣足,說話當然坦然了,要麼就是在向他示威,表示不會在乎他這個身份,或者並不害怕他的壓力。

    到底是哪種,喬立遠此時還是摸不透。

    怎麼說呢,一個男人若不愛一個女人犯得著去睡她嗎?更何況還是他喬立遠的女兒,是個男人都會把這層利害關係想清楚,哪會傻到去招惹這個麻煩呢,畢竟女人嘛,到處都是,他這麼做如果不是事出有因,那就是想娶她的女兒了。

    想到這兒眯了眯眼睛,

    好小子,把我女兒睡了,若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覆,我豈能饒你!

    二人同時拿起酒杯互碰了一下,『咣當』一聲,酒杯碰撞的聲音在包廂里散發出空靈似的回音,溫暖的空氣里似乎也結了冰,被這一聲碰響『嘩啦』震碎了,寒氣灑滿了空氣中。

    紅酒落肚後,二人都沒有說出心事,只是說著些天氣的話,無關痛癢。

    包房裡沒有服務員,喬立遠剛進來,就把服務員打發走了,就是上菜,也只是由經理親自端上,在還不知道阮瀚宇心思的情況下,他不能把女兒懷孕的事透露出去,那樣會毀了女兒的名聲。

    阮瀚宇又站起來親自給他倒酒,喬立遠也不謙讓,這種場合,氣勢上要占主導地位。

    二人又喝了幾杯,臉上都有些紅暈,酒意上涌。

    喬立遠不主動說明。

    阮瀚宇就裝聾賣啞。

    紅酒倒是喝了半瓶了,正事卻連提都沒有提起過。

    喬立遠漸漸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小子明顯是在打太極,看來,事到如今,他的態度還是沒有變!

    這還了得!

    他的女兒可是懷孕了呢!

    再不提,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就太失職了。

    「瀚宇,對於安柔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喬立遠又一杯酒落肚後,胃裡的酒精融進了血液里,頭腦也開始發熱了,不得不問了,再這樣下去,就是喝醉了,阮瀚宇這小子也是不會主動開口了,看來他是根本沒有打算說,也是巴不得就此完事,想到這兒,臉上泛紅,再也顧不得要用強大的氣場去壓他了,最終沉不住氣問出聲來。

    「喬伯伯。」阮瀚宇見喬立遠終於開始興師問罪了,當即不慌不忙地叫了聲,認真謹慎地說道:「喬伯伯是官場上的人,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我還是那句話,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當慎重考慮,而且喬伯伯名望很大,前途也大,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弄得丟了臉面,您也知道,這男女感情講究個你情我願,更不能強求,否則,會傷害到每一個人。我不想傷害安柔,也不想毀了她的前程,現在她的事業剛剛站上顛峰,如果此時懷孕的話,對她會是致命的傷害,而且,喬伯伯,我真的配不上你家安柔,將來她會有大好的前程,會有更好的男人來愛她,而我真的不是她的良人,還望喬伯伯能顧及女兒的幸福,把這個問題看清看透徹,也能看得更遠。」

    阮瀚宇說得聲情並茂,娓娓而談,喬立遠則聽得面色發青,滿心怒火。

    好小子,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跟我玩虛的,說著這樣的大話套話,當我是什麼,又當我的女兒是什麼!你當我們都是你的玩物嗎?雖然你夠聰明,夠有勇氣,但我們也不是傻子。

    既然不想要娶他的女兒,幹嘛要弄大她的肚子。

    既然弄大了她的肚子,就要負責!

    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人都讓你睡了,甜頭也讓你嘗了,事後拍拍屁股說幾句好話就要走人。

    這事還算是男人做的事嗎!

    當即臉色一沉,白眼珠翻起,用幾乎看不到黑眼睛的光朝著阮瀚宇威懾地射來,聲音也是徒地降溫了:

    「瀚宇,真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是這口話,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算我女兒看走了眼,看高了你,我現在倒要問問,你究竟是何居心?」

    說完他的眼睛直直注視著他,銳利而深沉。

    阮瀚宇頓時感到有許多陰冷的刀子朝他射來,暗地裡吁出一口涼氣來。

    可他穩了穩神,並不被他嚇倒,滿腦子閃出來的都是木清竹的身影。

    為了他們的幸福,他要爭取,不惜一切代價的爭取,握緊了手,死也不要鬆口。

    他當然知道喬立遠能把他單獨叫出來的用意了,而且目前這樣的場面幾乎能定下他和喬安柔的關係,這一步可不能糊塗,腦子要夠清醒。

    一口就喝乾了面前酒杯里的紅酒,拿起桌上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非常認真地開口了:

    「喬伯伯,晚輩只是說出了心理話而已,並沒有什麼其它的心思,請喬伯伯見諒,而且晚輩說的這些話都是有道理的,請喬伯伯站在一定的高度上好好想想,我這樣做可都是為了安柔好,至於您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他知道喬立遠這樣的男人,在官場上混,心機很深,跟他玩什麼心眼,幾乎是沒有什麼贏的機會,因此他也沒有打算隱瞞他,只想把現在的境況分析給他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畢竟他們都是男人,眼光會長遠點,看問題也會比較開。

    更何況他還是父母官,更會懂得其中的利害,因此他老老實實的把原委講給了他聽,期望他能懂他的意思。

    他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可是,這一次,喬立遠卻完全不是這麼想了。

    畢竟喬安柔可是他唯一的女兒,而且這樣的事根本不能馬虎了事,阮瀚宇的話算是把他徹底激怒了。

    「阮瀚宇,我一直敬你是條漢子,也不反對女兒和你交往,但沒想到,你做出來的事太讓我失望了。」喬立遠臉紅脖子粗,鏡片裡的光明顯是怒意升騰了,「我不管你是有什麼藉口睡了我的女兒,又是想怎樣的拋棄我的女兒,實話告訴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是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

    喬立遠說到這兒,眯起了雙眼,聲色厲茬地說道:「是個男人就該負起責任,既然有本事把我的女兒肚子搞大,就該有本事承擔後果,別再給我找任何藉口,就算是你被強迫著喝了藥,那也是你睡了我的女兒,那也是你們阮家男人干出的事,我現在只知道,我的女兒被人欺負了,而欺負她的男人還想不認帳,告訴你,這天下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說到這兒,他騰地站了起來,早已失去了剛才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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