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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30:57 作者: 流年憶月
蕭湛捏緊了拳頭,不知能說什麼去反駁,千言萬語都化作了蒼白的文字,只有一聲嘆息真情實意。
「你說得對,我會好好考慮的。」
「還考慮什麼啊?」俸迎弄不明白,「前途重要還是命重要?我不給你考慮了啊,注意看我右手邊那個看報紙的人,」他用餘光暗示蕭湛,「他從你進門開始,就在觀察你,看到他報紙旁邊的眼鏡盒麼,外面有一個黑色的小玩意,那是迷你攝像機,他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了啊,機會只有一次。」
那是什麼人?經紀人安排的跟蹤偷拍者,本以為甩掉了那些跟屁蟲,沒想到這些臭蟲像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
很噁心。
每天像罪犯一樣被人盯著,去哪都有一雙眼睛監控,還隨時會將他的動態報告給某個人。沒有自由,沒有人權,他連機器人都不是,就是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任人架在砧板上宰割。
夠了!
他受夠了!
去他媽的前途,什麼都比不上尊嚴和命重要!
一股熱氣衝到頭頂,蕭湛一拍桌子站起,走到那人面前,冷冷地笑:「先生,我可以跟您聊幾句嗎?」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這是今天拍到的照片。」男人把幾張曬好的照片遞給蕭湛的經紀人,經紀人雙眼一眯,照片裡,蕭湛和俸迎在咖啡廳里,發生了肢體衝突。俸迎拽著蕭湛的衣領,一副罵人的模樣,蕭湛揪住自己的衣領,面露害怕的神色,懦弱地不敢反抗。
經紀人輕蔑地冷視蕭湛,果然是蕭湛的劣根性,卑賤到骨子裡了,也好,就是這麼卑賤才好像狗一樣使喚。
「俸迎來警告蕭湛,別再接觸宮絳,再來騷擾宮絳,他就要動手揍人。」男人跟經紀人匯報情況。
經紀人哈哈大笑:「好,這樣最好,看這小兔崽子還怎麼跟宮絳鬼混!你繼續盯著,他有什麼舉動再跟我報告。」
「沒問題。」男人拿過經紀人遞來的信封,掂了掂裡面的分量,冷笑著轉身離開。就這點錢,當打發叫花子呢,連蕭湛給的五分之一都不夠。
俸迎回到家,就見宮絳蹲在水缸前給不走餵魚。不走在他們悉心照料下,小身板就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不到兩個月就大了一圈,活力更勝從前。
宮絳被俸迎從背後抱個滿懷,嚇得差點把自己的指頭送到不走嘴裡:「哎喲臥槽,你回來時就不能說一聲。」
「噢對不起,下次我注意。」俸迎繼續發揮黏皮糖本領,死賴在宮絳背上不走,「不走今天乖不乖?」
「你不在它乖個屁,」宮絳丟了一條小魚進去,不走差點又把宮絳的指頭叼進嘴裡,凶得跟什麼似的,「看看,就會咬人,怎麼不見它咬你?」
「我疼它啊。」俸迎伸手進去,摸了摸不走的頭,不走低頭吃魚,乖巧地讓俸迎撫摸,吃完了就可憐吧啦地抬頭,小爪子撓撓俸迎的手指,儼然一副求摸摸噠的模樣。
「我不疼它?天天給它大魚大肉,把它當大爺伺候。」宮絳氣惱地戳它腦袋,它登時嗷嗚一口咬過去,氣得宮絳戳它小尾巴,「再咬我就把你燉了。」
「你這麼凶它,它當然不黏你。」俸迎把不走撈出來,捧在手心裡,撫摸它的小腦袋,拎起一條魚餵到它嘴邊,看它吃得開心,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宮絳雙手環胸哼哼:「它咬我,我不凶它凶你麼?」
這只是簡單的隨口話,不料俸迎卻僵住了。
「你會凶我嗎?」
宮絳眉頭一挑:「看你有沒有犯錯了。」
「如果犯錯了呢?」俸迎正視宮絳。
「看你犯什麼錯,大小程度如何。」
「如果,」俸迎眼裡盛滿了希冀,像星空一樣,閃爍著不明的光輝,「我把你很珍視的人臭罵了一頓呢?」
「……」宮絳單手撐額,「看你罵了什麼,罵的程度如何,那人該不該罵……不是,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你罵誰了?」
「我罵你珍視的朋友。」
「……罵啥了?」
「我罵他膽小鬼,出事了只會找你,自己不想辦法,也不反抗,像包子一樣。」
宮絳一拍額頭,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某個人:「你跟蕭湛鬧矛盾了?」
「沒有,」俸迎搖頭,「我就是臭罵了他一頓。你要不要打我?」他背過身去,「輕點打,我怕疼啊。」
「我打你幹嗎?你罵他肯定有你的道理,不過,」宮絳摸了摸下巴,「他確實該罵一頓。被經紀人欺負成那樣了,還慫得跟包子似的,要我早他媽一腳踹開這經紀人了。」
提在胸口的一口緊張之氣,登時像倒出去的水,嘩啦啦流了乾淨,俸迎走去打開房門,將一人迎了進家:「那你親口罵他吧。」
「……」
「宮哥,對不起!」高大的男人折下了早已服軟的背脊,恭恭敬敬地90度鞠躬,以表歉意。
宮絳就是有怨也不好意思說了:「算了算了,沒事道歉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我對不起你,」蕭湛低垂著頭,掩蓋在眼底的是濃厚的愧疚,雙手僅僅貼著褲縫,一絲不苟地呈現他道歉的誠意,「對不起。」
「挺起腰來好好說話,大男人低什麼頭彎什麼腰,」宮絳一掌拍直了他後背,響亮的巴掌聲把蕭湛打得醒了神,「有話抬頭對著我說。」
「宮哥。」蕭湛神情苦澀,「我不應該再麻煩你的,這件事是我軟弱導致的後果,應該由我個人承擔,我只想到了自己,沒想到你,多虧俸迎罵醒了我,我才意識到自己給你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停停停,」宮絳聽得雲裡霧裡,「什麼事麻煩我?」最近的事不就是他跟自己斷絕關係麼,這麻煩他什麼了?
「就是我經紀人要求我跟你斷絕往來,我向你求救的事。」
「你向我求救?莫旌鴻不是……」宮絳一醒神,到底是混社會的聰明人,心思一轉,便察覺到貓膩了,「你是不是拜託過莫旌鴻找我?你跟他說的是什麼?」
蕭湛嗅出了空氣中的不同尋常,把自己交代的原話說了。
宮絳臉色一沉,抬手阻止蕭湛過問傳話的內容:「莫旌鴻我們就不提了,你現在在這裡,我們就說你的事,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我想辭職,但是他肯定想盡辦法不讓我走,他這人占。有。欲很強,喜歡把所有模特都視為自己所有物,不准他人搶走,也不會放模特離開,如果模特要走,他一定窮盡一切方式將人扣下,扣不住的就毀了模特,讓模特哭著回來求他收留。」蕭湛咬緊牙關,「他認為他就是王,所有模特都要聽他的,按他的指示做,只要聽話,他一定給最好的資源,帶模特走上星光大道,但不聽話的,下場就很慘,曾經有模特看不慣他作風,跟他對著幹,後來被他弄得身敗名裂,在國內混不下去,只能跑去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