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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30:57 作者: 流年憶月
莫旌鴻怒火衝天地瞪著俸迎和宮絳:「你們在幹什麼,幹什麼!」
宮絳一掌蓋住臉,今天都什麼事啊,偷個香還被人抓個現行,這年頭談個戀愛都這麼難?
「在親親啊。」俸迎舔了舔嘴唇,一臉這是很正常的表情。
「你們、你們,你們什麼關係?」
宮絳扶額:「如你所見,情侶關係。」同性戀在他們圈子裡不少見,坦然承認沒什麼大不了的。
莫旌鴻震驚地倒退一步:「我不信,」他揪住俸迎的衣領大喊,「是他強迫你的是不是,是不是!」
宮絳頭好疼,明明是他主動親上去的,要說強迫也是他強迫俸迎啊。
俸迎鬆開莫旌鴻的手:「我們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這就意味著宮絳的世界裡永遠都會多一個叫俸迎的人,宮絳就不是獨屬於他一人的哥哥。
莫旌鴻握緊了拳頭,忽然一拳朝俸迎招呼過去:「你他媽給我滾蛋!宮哥是我一個人的!」
拳頭驀然在俸迎鼻前一厘米停下。
宮絳死死地抓住莫旌鴻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聲音降到了冰點:「你幹什麼?」
「宮哥,我、我!」莫旌鴻語無倫次,痛感從手腕傳來讓他意識恢復了幾分。他最怕宮絳生氣,每次宮絳生氣,都會不理他。
宮絳丟開他的手,厲聲警告:「平時你耍性子我都慣著你,但別把隨意耍性子當作理所當然,你再敢動手試試!」
莫旌鴻一僵,此刻的宮絳就像一條帶刺的鞭,隨時能把不聽話的人抽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莫旌鴻怯了,只有見過宮絳發火的人,才能體會到他火氣的可怕。
莫旌鴻落荒而逃。
宮絳雙手插。進褲帶,拽拽地看著俸迎:「你是不是故意讓他知道的?」
「什麼啊?」俸迎眨眨眼,一臉無辜,「故意讓他看到什麼?」
宮絳狐疑地吊起眉梢,算了,反正他們的關係遲早會公開,早知道晚知道沒區別,莫旌鴻早點知道也好,省得總是纏著他。
俸迎回家後,悄悄地給黎勁峰發了簡訊。
第二天,蕭湛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是通過公寓的門縫塞進來的,因為他被關禁閉,識相的模特都紛紛與他隔離,主動提出了換公寓,所以現在他一個人住。
信很簡單,只有列印的一排字:今天下午三點,XX咖啡廳見。
蕭湛心頭一動,雀躍地攥緊了匿名信,是宮哥嗎?他來找他了?
他就知道宮哥不會拋下他。
下午,為了避免被人跟蹤偷拍,蕭湛睿智地帶了一套外套和帽子,上了公交車繞城逛了半圈後,挑個人多的商場擠進去,換上帶來的衣物,喬裝之後才趕到約定地點。
時值下午兩點四十,他早到了二十分鐘,然而等他的人卻早已坐在最顯眼的地方,沖他招手。
他的心頓時像被涼水泡過,涼了一大截,沒有想見的人,只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怎麼是你?」這句話剛要出口,蕭湛想了想,還是顧及對方面子地咽了下去。
「小絳要是見你,被發現了會很麻煩的,我最討厭麻煩,所以我替他找你了。」找蕭湛的就是俸迎,他遞給蕭湛菜單,「喜歡什麼就點什麼。」
蕭湛沒什麼胃口,隨便點了一杯咖啡,雙手不安地交疊起來:「宮……」
「你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找小絳啊?」俸迎打斷他。
蕭湛握緊了雙手:「我只能找他了。」
「你還想著找小絳?你可以找別人啊,比如我。」
「你……」他跟俸迎不熟,某方面說還是情敵,他怎麼可能找俸迎?「抱歉,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宮哥。」
「你以為今天是小絳找你對不對?」俸迎反問,「你很想見他?」
「當然,」蕭湛激動地雙手撐著桌面,身體前傾,「我想親口跟他說我的難處,希望他能幫我。」
「噢。」俸迎沒再說話,陷入了長久的思考。蕭湛的反應怎麼看都不像主動提出斷絕關係,而且從他通過黎勁峰關係得到的消息來看,蕭湛是非主觀意願地與宮絳失聯,這就跟莫旌鴻所說的事實完全不符了。從莫旌鴻提到蕭湛的事情,再到昨天無意中看到莫旌鴻在保持通話的情況下提起蕭湛,俸迎就對莫旌鴻的話產生了極大懷疑,現在這麼旁敲側擊地一問,就察覺出貓膩來了。
對於蕭湛和宮絳之間的誤會,俸迎是懶得管的,但是基於對宮絳人格和品德的考慮,他不想任由誤會持續下去,讓不該得利的小人奸計得逞,所以他才出面中和兩人之間的關係。
只要涉及宮絳的利益,他就不會不聞不問。
「小絳其實也想幫你,」俸迎隻字不提莫旌鴻的添油加醋,以免造成更難以調和的矛盾,「但是他不好插手。你看啊,如果他幫你,就等於跟你的經紀人作對,如果嚴重的話,就會上升到經紀公司之間的矛盾。這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會害了他知不知道?」
「我……」蕭湛語塞,「可是除了找他我還能怎麼辦,身邊連個能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我說難聽點,你這樣很自私啊,你為什麼總想著依靠小絳,被動地等待他給你幫助?我理解你珍惜跟他的這段關係,但你從來都是從他身上索取,卻從來沒有給予過他等價的關懷,你覺得你夠資格做他朋友嗎?」俸迎義憤填膺,「這件事的解決關鍵在你,不是小絳,自己軟弱不抗爭導致的後果,憑什麼要讓小絳替你承擔?你還要懦弱到什麼時候,是不是要把小絳害得連啟宣都待不下去,被趕出來才安心?」
「我沒有,」蕭湛握緊拳頭,慌張解釋,「我沒想過害他。」
「你就想著你自己!」俸迎突然放大了音量,「你有沒有想過他?他的好心與善意就是這樣被你這種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報的人糟蹋光的!他幫助你,不是他好心泛濫,而是他珍惜你們之間的情誼,不想失去你,可是你呢,你背叛他,將難以解決的問題丟給他,自己卻享受他帶給你的無償幫助,你太自私太過分了!」
蕭湛懵了。
俸迎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像荊棘的種子,穿透胸腔,在五臟六腑生根發芽,然後刺破千瘡百孔的心臟,讓鮮血匯流成河。
他想不到平時看似散漫的人會說出如此犀利刻骨的話,更想不到自己的求助竟是自私的行為。他把一切都當得太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把問題拋給宮絳,理所當然地等待宮絳將好結果反饋給他,卻沒想到這種理所當然會給宮絳帶來巨大的麻煩。
「對不起,」蕭湛難過地捂住臉,「我對不起宮哥,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想過那麼多。」
「你對不起的不是小絳,是你自己。」俸迎道,「你又不是缺胳膊缺腿的,做什麼不能賺錢?你父母養你那麼大,是讓你給人渣當孫子,做烏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