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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30:57 作者: 流年憶月
    ……如果俸迎知道在這一刻,他在宮絳心目中的形象從懶懶散散、沒有精神和氣質、掛著一對死魚眼的衰樣,進化成一位高貴優雅有韻味的帥哥,不知他會怎麼想。

    俸迎不知道宮絳在以挑女婿的目光挑剔韋浩,互相為兩人作介紹:「小絳,這是韋浩,他今天來試裝,浩哥,這是我的經紀人宮絳。」

    喲呵,浩哥?叫得還挺順的麼,怎麼不見叫他「宮哥」?

    宮絳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韋浩笑出一口白牙,熱情地伸出手:「你好你好,宮叔!」

    「……」這手握不下去了。

    在圈內,平級的長輩稱呼一聲「哥姐叔姨」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不但能拉近關係,還顯得有禮貌。可問題是,宮絳大不了韋浩幾歲,年紀還遠遠達不到「叔叔」的標準!

    宮絳內心有一萬匹馬呼嘯而過。

    「小絳還年輕。」俸迎嗅出了空氣中的尷尬,輕輕撞了韋浩一下,小聲提醒。

    結果這缺了筋的腦袋一轉,順著俸迎的意思就道:「誒瞧我,您那麼年輕,應該叫『宮哥』才對。宮哥,您好!」

    宮絳才臉色緩和地跟韋浩握了手。

    「不過宮哥,您保養得真好,都看不出您的年紀,是不是有什麼秘方啊!」

    嘣----腦門裡的最後一根神經徹底斷裂。

    宮絳黑著一張臉回了家,俸迎嘬著一根煙糖,乖乖地跟著他。

    宮絳納悶地站在鏡子前,領帶扎得很好,鈕扣也扣得整齊,衣服平整得沒有一點褶皺,腹部平坦,沒有中年大叔特有的啤酒肚,除了看不見的臉外,似乎沒有能將他年紀拉到不年輕的因素。

    做過模特的人,骨子裡都擺脫不了對美的極致追求,宮絳也不例外,他一絲不苟的裝扮就是對美的最好詮釋。對美這麼苛求的人,怎麼能容忍他人質疑自己的美?

    宮絳掙扎了很久,才不情不願地把臉皮扯厚了,僵硬地問:「我很顯、老?」他特意在「顯」字上加重了語氣。

    「沒有啊,」俸迎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兩條腿搖來晃去,「你才……」他停了一下,皺著眉頭思量半會,「噢,三十來歲而已,哪裡老啊。」

    「……」你敢不猶豫,一口氣說完嗎?宮絳抄起抱枕,差點就要砸俸迎個狗吃屎。

    三十來歲,三十來歲……三十一是三十來歲,三十九也是,這表述太高明了,高明到他忍不住想拍死這臭小子。這臭小子明顯就是委婉地表達,他看起來就是三十九歲!

    他是不是要謝謝這臭小子,沒把他打入四十行列?

    「我看起來有這麼老?!」

    「不是啊。」俸迎擺擺手,宮絳臉色剛緩和一點,然而俸迎下一句補上,宮絳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看起來更老。」

    「……」

    俸迎掰著手指頭,虎頭虎腦地數數:「你就是面色蠟黃了一點,瘦了一點,眼睛凹陷了一點……」他一口氣羅列了十個「一點」,列完了,他看看用光的手指,伸出雙腳,「噢手指數完了,我再數腳趾吧。」

    「……閉嘴!」宮絳一臉黑線,他終於親身領悟到「罄竹難書」這個成語的文化精髓。

    「幹嘛啊,」俸迎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我說實話都不行哦,你們大人不是經常教育我們,不能說謊嗎?」

    「……我真謝謝你啊。」宮絳咬牙切齒,他英勇地抽。出醜得不成人樣的身份證,亮出出生年月,「看清楚,算仔細,我今年多少歲?」

    俸迎呆呆地盯著身份證上的信息,不敢相信地瞅了瞅身份證,又瞄了瞄宮絳的臉,恍然大悟:「噢……」

    宮絳為自己真實年齡而自豪:「知道了沒有,我今年才……」

    「你的身份證照好年輕,是不是二十年前拍的啊?那時候拍照技術真好。」

    「……」宮絳摔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親們,因為這篇文數據很差很差,跟理想的相去甚遠,心態崩得很厲害,連打開晉。江都感到厭惡和排斥,所以用了很長一段時間調整心態,現在漸漸恢復常態了,更新也會慢慢恢復正常,在此感謝每一位等更的小天使,愛你們,謝謝。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宮絳頂著滿頭烏雲在街上浪蕩,鬼知道要去哪裡,最好去個沒有人的地方,誰也見不著他這張老臉。

    他漫無目的,沿著一道道車來車往的路,走過斑馬線,行過紅綠燈,不知這條路會走多遠。

    「嘟嘟、嘟嘟!」一輛電瓶車為了從堵成長龍的車隊中,抄捷徑快行一步,騎上了人行道,煩躁地對著人行道中央的宮絳狂按喇叭。

    宮絳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什麼,沒有反應。

    車主狂躁地開近宮絳,喇叭按得更頻繁。

    往來的機動車發出嘈雜共鳴,大概蓋過了喇叭聲,宮絳一動不動。

    「靠,壓死你算了!」車主扭動油門,就要硬闖過去。

    突然一隻手按住車主的車前鏡,力道大得出奇,竟然硬生生地拉住了前進的電瓶車。

    「你敢再往前開試試!」衝來的俸迎朝車主大吼,眥裂的目光充斥著恐嚇,就像一頭狼王,兇狠地驅趕入侵者。

    車主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俸迎露出從未有過的狠厲神色,他一字一句,像在宣判車主的死刑:「這裡是行人道,不是非機動車道,行人憑什麼要給你讓路!根據本市道路安全交通法第十二條第一款的規定,非機動車駛上人行道,一律處以一百元罰款,別以為這裡沒有交警就可以胡作非為,我已經拍照記錄,一會就交給交通部門!」說完,俸迎理都不理愣成冰塑的車主,把還在前面慢悠悠走的宮絳拉走了。

    宮絳後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皺著眉頭問:「那車主沒按喇叭?」

    俸迎恢復了懶散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兇狠的表情從來沒出現過,他停頓了一秒,搖頭道:「沒有啊,他就跟在你屁股後面,像猴子一樣抓耳撓腮。」

    「是嗎?」宮絳顯然不信,他不想信,卻不得不逼自己信。他知道俸迎一定幫了他,卻不知道俸迎暴露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面。他感激地點點頭「不說了,你追上來幹什麼?」

    「哈?我是你的吉祥物啊,你在哪我就在哪。」俸迎又把自己掛到宮絳背上,「我能帶給你好運氣,你要記得帶上我,不准丟下我。」

    宮絳嗤之以鼻:「幼不幼稚,還吉祥物,你怎麼不說自己是我的心臟,少了你我就活不了。」

    「噢,我就是你的心臟,沒有你就沒有我。」

    宮絳一愣,想瀟灑地笑一笑,說這些話真肉麻和雷人,可是笑容凝在了唇角。雖然很肉麻,但如果把它當作生命里第一次聽到的情話的話,卻莫名地浪漫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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