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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回來的路上，我還買了一些肉，晚上給大家加餐，還買了幾個西瓜，慧芳去拿刀過來，大家吃了西瓜，再上工。」

    被點名的于慧芳，應了句這就去拿，末了不忘誇獎道，「一一姐對我們太好啦！！」

    「對對對，一一姐最好。」

    「當然，要是對大家要求能不那麼嚴格一點，那就更好了。」

    「……」

    他們下鄉已經好些個月，先前春耕的時候，大家沒少偷懶，只要不是太過分，有人看到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自打跟谷一一來了這防潮壩後，谷一一也不一直盯著他們看，卻是給他們定了每天的工作量。

    負責挖土裝籮的人，無論男女，一天最少要完成50笸。

    負責運土的人，一天也是要完成50笸，這項工作全由男子做。

    只要工作能完成，谷一一不會管大家什麼時候干，怎麼幹，幾點幹完。

    這些人都不是幹活好手，這樣的工作量，壓根沒給他們能偷懶的時間，除了中午吃飯的休息時間，每個人上工的時候都得埋頭苦幹。

    當然他們也可以不顧谷一一的態度，不鳥她的制度，可大家還想回城呢，不表現好一點，哪怕真有回城的名額，也輪不上自己。

    見大家又開始抱怨，谷一一重申防潮壩的重要，「春耕的時候，大家鬆懈一點，也就少種一兩株的莊稼，影響不大。防潮壩可不一樣，一旦趕不及在大海潮來之前修築好，不僅會讓整個農場顆粒無收，還會危害大家的生命安全，馬虎不得。」

    這些尚未經歷世事的新知青，雖然都有些吃不得苦的毛病，但心裡都還有柔軟的部分，且都是讀過書的人，事情的輕重大家分得清。

    雖然愛抱怨、愛叫苦，但大家並不會真的不把這事情當事情。

    也是因為他們有最起碼的底線，所以谷一一才會明明都快被這些人氣炸，卻還能生生忍住沒朝他們發脾氣。

    在她看來人有缺點會叫苦沒關係，只要有基本的底線，能把工作做好，其他的都無傷大雅。

    于慧芳拿來菜刀，把西瓜切成一片一片的，有吃的，大家都很自覺，爭相去拿。

    大家也都規矩，拿了一塊就沒繼續，唯有兩個人例外。

    各人各一塊後，砧板上還剩三塊沒人動，耿直吃貨楊濤，不客氣地伸手拿了一塊，「大熱天的，這西瓜可真是好東西，既然大家都不再吃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濤今年同樣十九歲，只要閒下來，一張嘴就沒停過，沒食物吃，嘴巴里也要含個能咀嚼的東西。用他的話說：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在吃。

    他的脾性大家都清楚，對他這不客氣的行為，大家並不反感。

    人家是愛吃，但人家做事情從來都是爭著做的。

    另一個人見楊濤動手，趕緊伸手搶了一塊往嘴巴裡面塞，仿佛慢一步就會被搶走的樣子，待西瓜被她咬了一口，才聽她開口，「這東西是一一姐買的，沒道理就你一個人吃最多，我也多吃一塊，你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我有意見，你會放下嗎？」

    「我都咬一口了，放下也沒人敢吃啊。」

    「我不嫌棄。」

    按理說同是愛吃的人，應該有共同話題才是，可楊濤就是不喜歡徐桂珍，「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吃的時候比誰都積極，幹活的時候能躲懶就躲懶，還總想著法子逃避幹活。」

    「也就一一人好，擱我身上，我早不鳥你了。」

    徐桂珍跟楊濤一樣愛吃，可她的愛吃跟楊濤的吃貨屬性不一樣，她是貪婪，想多占便宜。

    每次但凡楊濤多吃點什麼，她必然跟風。

    吃就算了，還總說一些讓人聽了不痛快的話。

    楊濤非常討厭她。

    「我們都是一一姐帶出來的，她不能不管我們任何人，不然就是她失職。」

    徐桂珍太欠揍，楊濤聽著不爽，伸手直接把她手上的西瓜搶過來，扔地上，「你媽都不管你的破事，你憑什麼讓一一管你的事？」

    「她是我們的領導，當然得管我們，不然要她這領導幹什麼？！」

    回帳篷換衣服的谷一一，回來就見兩人跟斗公雞一樣，邊上的人就看著，誰也沒勸架的意思。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西瓜，不用問她都知道，這兩人大概又為吃的吵起來。

    接觸幾天，她也知道徐桂珍的性格不討喜，而楊濤則是耿直吃貨一枚，看到不爽的，他直接開口就懟，不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因為經常看不過徐桂珍難看的吃相，他經常懟對方。

    想來今天也不例外，她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只是讓大家出門上工。

    一個下午的努力工作，下工後大家都飢腸轆轆，回到帳篷處，擱鍋里蒸的包子饅頭米飯隨便可以吃，一人又就著一塊谷一一中午特意買回家給大家加餐的肉，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晚餐。

    大概是有肉吃，且明後天又有手套又有推車，大家心情都不錯，再沒人像前些天那樣跟谷一一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也再沒人找藉口說明天請假什麼的。

    谷一一心想這些人還是很容易搞定的，順嘴又說了句，大家都認真幹活，加餐的事都好商量。

    這是幾天下來氛圍最好的一頓飯。

    雖然吃得好，但身體的疲倦並不是馬上就能緩解的，於是大家吃完飯，就各自回自己的帳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