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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2:12:47 作者: 芥野
    這些不會屬於除他以外的人的東西。

    這令他羞恥、又令他沉溺的一切。

    「溫、演……」

    凌存喃喃自語道,一張又一張照片從拍立得下方的窄小出口掉落,輕輕砸在溫演深色的浴衣和震顫收縮的小腹上。

    他抓著溫演線條好看的手腕,伸出被燙紅的、仍未消退腫意和刺痛的舌尖,小獸般舔舐著那殘餘著螃蟹味道的手指,失去高光、水霧朦朧的琥珀色眼瞳直勾勾地盯著溫演的唇舌。

    「我想拍你高潮時的臉。」

    第59章 松林旅館(4)

    ……小存剛剛說什麼?

    溫演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像是有一大片煙花忽然炸開——把他整個人都炸懵了。

    在大腦完全理解那句話的含義之後,他的身軀無法克制地顫抖了起來。

    因為他的遲疑,凌存不滿地抬手,按住了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吮吸了起來,Alpha尖利的犬齒摩挲著厚實的皮肉,卻沒有咬傷的意圖,而更像是在吃掰開硬殼露出的鮮嫩蟹肉。

    片刻之後,他鬆開咬緊指節的牙,張開嘴,用衣袖蹭去沾染在唇邊外溢的涎液,聲音喑啞道:「不可以?」

    溫演的喉結滾動著,腦內開花那種詭異又興奮的感覺一層層緩慢褪去,他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回應凌存。

    這不是在無可奈何的易感期發起的敗火邀約。

    而是對方醉意朦朧的時刻,無法掩蓋的、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

    光是意識到「小存是真的對我有欲望,而且很多很強到了無法克制的程度」這一事實,就足以讓溫演熱念蓬勃了。

    松垮的浴衣下圍變得緊繃。一門之隔的露天溫泉處氤氳而來的水汽,仿佛薄紗一般附著在溫演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之上,隱隱泛著癢意。

    「啊……」

    他用沒被啃咬舔舐的那隻手溫柔撫摸著凌存的面頰,憐愛地擦去他嘴角的碎屑,然後露出一個清淺又狂熱難抑的微笑。

    「當然可以。」

    「我是任你享用的,小存。」

    凌存卻因為他這句話感到不快:「不要說『任你享用』這種話——要都快樂才可以。只有一個人快樂不可以。」

    「……好。」

    被放在取景框裡的感覺……很怪異,但意外地並不討厭。

    溫演昂著頭拉長脖頸,任憑凌存低下頭,在他的咽喉略顯粗暴地咬出一個又一個曖昧的紅痕。

    不斷掉落出的照片默默記錄他的狼狽,不堪,因此而生的亢奮,和無力也無心反抗的焦灼。

    被記錄在照片裡的自己的模樣,陌生到根本不像是從他身體的畫幅上裁剪下來的。沁出細密汗液的軀體,在暖色的房間燈光里泛著淡淡的光澤。細膩,柔軟,襯得縱橫交錯的傷痕變得分外顯眼。

    那些曾經貫穿皮肉的孔洞,過去淋淋流出血珠的傷口,還有深淺不一交疊一通的刀痕,統統以「癒合的陳傷」這般的面目,被光影的機器記錄。

    凌存用力的吻順著溫演的脖頸,到鎖骨,到胸膛,再到小腹……逐漸深入,咽喉里溢出難以抑制的喘息和熱氣。

    「別……!」忽然,溫演伸出粗糙的手,按住了凌存毛茸茸的腦袋,聲音嘶啞到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的程度,「別舔。」

    凌存在舔舐他身上中學時期因為自殘而留下的傷口。

    手腕和小腹,釘子的貫穿傷,溫演沒由來地想起梅可萱喜歡的視覺系樂隊,她說朋克是一種精神上的自殘和自由——人享有控制自己一切東西的權力,哪怕是去破壞掉它。

    衣領上的鉚釘和貫穿鼻子和胸口的釘子,其實沒什麼分別。

    「疼嗎?」凌存紅著臉,看上去不太清醒,動作卻放緩了很多,變得略帶些溫柔的含義,「很痛吧。」

    張雲間很愛漂亮,耳飾項鍊從不含糊。凌峰還活著的時候,曾經為了打趣她,故意對凌存說:媽媽打耳洞的時候哭鼻子了。

    這對凌存來說,其實是件特別難以理解的事情。

    誠然,人在愛的人面前總是嬌氣非凡,但張雲間其實不怎麼愛哭。她畢竟是家中長女,始終被幾個妹妹依賴信任,不自覺地從兒時起便立起大人的架子來。

    大人好像是永遠不怕痛的奇怪生物。

    但生理性的疼痛總是猝不及防——不要相信朋友說「打耳洞真的一點也不痛噢」這樣的謊言,不痛可能只是因為他的耳垂不厚。

    媽媽都覺得疼的程度……

    凌存逐漸升溫的手輕輕撫摸著溫演的耳垂。

    遲疑了幾秒之後,他對著上面那個小小的紅洞呼出了一口氣。

    「……小存?」

    溫演下意識地縮了脖子,黑如潭水的眼眸里盛著不解的情緒。

    他們正在親熱。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這個過程里的一切——包括撫摸、親吻,甚至對話,都是飽含曖昧的意味的。

    這不是凌存第一次吹他的耳朵,卻是凌存第一次不帶著任何性的意味接觸他耳垂的行為。

    不知為何,眼圈開始自動發熱,卻沒有眼淚掉下來。

    「……只是忽然想到一個,很弱智的東西。」凌存抬起頭,表情有些微妙,「還是不說了。」

    溫演抬腿,用大腿押著凌存的臀部往自己的半身上傾倒:「我想親親。」

    ——不知不覺間變得幼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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