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散布謠言
2023-09-23 19:21:58 作者: 流螢燭影
因為司馬驍翊毫不客氣直接把涼國公府老夫人和陳明雪派人遣送回家,涼國公府對司馬驍翊這種態度頗有微詞的,又是拐彎抹角的跟榮寧國公府老夫人告狀。榮寧國公府老夫人聽涼國公府老夫人這話心裡極為不舒坦,就算兩人的關係再好,但榮寧國府老夫人是打心眼疼司馬驍翊這個外孫的,這就跟自己家孩子再怎麼犯錯,自己罵也就算了,要是旁人來罵可不就是一個性質了。
榮寧國公府老夫人是個護短的,淡淡對涼國公府老夫人說道:「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大妥當,明雪畢竟是一個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住這兒也不合適。」
榮寧國公老夫人這麼說,涼國公府自然極會看眼色的,當場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過她立馬禍水東引,專門說了柳清菡一摞的壞話,主要是圍繞柳清菡這個野丫頭沒有教養的,聽得榮寧國公老夫人乏累擺了擺手說道:「她既然走了,這些就過去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今日我有些疲乏了。」送客的意思十分明顯。
就算涼國公府老夫人再如何的不甘心這柳清菡大庭廣眾之下跌了她的面子,踹了她的一口惡氣也只能先恨恨的咽下了。畢竟她再如何暗中把榮寧國公老夫人玩鬧於股掌之中,明面上還是要對她恭恭敬敬的。
陳明雪跟著自己外祖母不情不願的回了府上,畢竟這霸占將軍夫人的農家女走了,自己留在齊親王府是多麼不可多得的機會,她十分懊惱,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從指縫裡留走了,最後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跟司馬驍翊說。
一回到房中,陳明雪把屋裡面的東西砸的七七八八的,才疏散了自己心間的鬱悶之氣,站在門口的夏桂看著陳明雪這個砸東西的架勢根本不敢靠近,要是殃及她這條池魚就慘了。以往有些不懂事的小丫鬟在小姐生氣的時候進去,好幾個被小姐用瓷瓶砸了個正著,劃傷臉,毀了容,幸運一點的要麼是砸傷腳。
對於被小姐弄傷的丫鬟,老夫人一向是置之不理的,更甚,有時候怕小姐不小心弄傷自己,還特意往小姐房間裡多安排一些奴婢,小廝的,為的就是給小姐撒氣做出氣管用的。
夏桂作為陳明雪的貼身丫鬟,表面看上去風光,其實簡直是如履薄冰,就算是她這種會來事,嘴甜能哄人,做事還算是利索周全的人,不會輕易出差錯,也有過被陳明雪狠狠掐打做出氣筒的時候,陳明雪發脾氣可不是看你做沒做錯事情,全是憑藉自己的高興喜好的。
「夏桂。」陳明雪坐在漆黑色的木墩上歇了一會兒,喊了夏桂一句。她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夏桂打了個激靈的。
「小姐,廚房裡熬好了血絲燕窩,現在要不要去端過來?」夏桂儘量維持平常的樣子,詢問道。
「我一刻鐘之後喝,現在先去沏茶來。」陳明雪淡淡吩咐道。
夏桂偷眼覷了陳明雪一眼,看她心情似乎平復下來了,端著茶壺茶杯出門了,腳步匆匆出去,回來不過過了一刻而已。從這裡到廚房裡可有一大段的路程,她幾乎是小跑回來的。
將盛著滾燙的茶水的茶壺放下,夏桂手腳利索繼續倒了一杯,也不顧灼熱的澆在手背上會冒泡的茶水溫度,兩個杯子來回倒來倒去的,直到茶水的溫度納涼的剛剛好。
陳明雪還是很滿意夏桂的伺候的,端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夏桂看陳明雪暫時沒有什麼吩咐她,早就靜默無言站在她身後去了。
陳明雪聞著花香,捧著瓷杯喝了幾口水,突然眼眸一瞪,倏忽站起來,一手拍在桌子上。這一下動靜可把身後的夏桂嚇得夠嗆的,還以為陳明雪又要發脾氣了。
陳明雪生氣是不甘心司馬驍翊這麼遣送她們回來,但是對於柳清菡自請下堂的,而後主動離開齊親王府的十分識相的動作極為滿意的,還想著既然這個農家女這麼懂事,也就勉強饒她一命,可這時候,她才想起來,驍翊哥哥還沒有給那個農家女休書,要是那個農家女有吃回頭草回來怎麼辦?
陳明雪越想越是眉頭緊皺,這件事要是不板上釘釘定下來,她總是擔心夜長夢多的。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夏桂忍住自己語氣的顫抖,她跟著陳明雪的時日很長了,看她似乎想起什麼煩心事,稍微一聯想也就猜了個七七八八的,估摸肯定是跟將軍大人和他娶的那個農家女有關的,說道:「小姐,是擔心將軍大人迎回那個……農家女?」
陳明雪聽夏桂這麼猜測,還挺意外回頭瞥了夏桂一眼,說道:「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
夏桂雖然怕陳明雪,但是跟著陳明雪的也有許多好處,對於討好她更是費勁手段心力,哪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她轉了轉眼珠子,靈光閃過獻計說道:「奴婢心想著小姐想的確實不差,這休妻的事情既然還沒有板上釘釘就是還有餘地,小姐若是把那農家女回頭的橋路斬斷了……」
「餘地?你有什麼好辦法?有的話,儘管說,本小姐不會虧待你的。」陳明雪溫柔一笑,狀似十分感興趣的。
夏桂湊在陳明雪耳畔說了自己的主意,陳明雪聽了之後眼睛一亮,說道:「你這個主意極好。」
夏桂的意思是要陳明雪把司馬驍翊和柳清菡和離的消息散布的人盡皆知,到時候就算司馬驍翊再不想跟柳清菡和離,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不過這樣還不夠,陳明雪眯了眯眼睛,眼眸極快划過幾絲毒辣之色,她做事情從來都是要保證直接達到目的地,容不得任何的差錯。
陳明雪第二天讓人散布了司馬驍翊休棄柳清菡的謠言,她還添油加醋的加了點料,大意就是說柳清菡一個農家女出身低微,行為舉止粗鄙,性格驕橫蠻橫,恃寵生嬌,惹得將軍大人的外祖母不滿,才遭將軍大人攆出家門。
要是旁人的話,這種謠言也就過一陣風也就過去了,最多惹得左鄰右舍指指點點的,可這司馬驍翊和柳清菡不是一般的人,一個是當朝一品官員,堂堂定遠威武大將軍,一個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平民女子,之前兩人的門不當戶不對的結合就夠引得人猜測遐想了,這謠言一出來瞬間就變成了街頭巷口爭相談論的事情。
而且謠言經過陳明雪的添油加醋的散布,越演越烈。各種版本的謠言都來了。
有的人一副幸災樂禍又預料到了的樣子,說柳清菡出身低微著實是高攀了將軍大人,遲早就要被休棄。
有的人則有些遺憾又是恨鐵不成鋼一般,恨不得自己以身相替,好不容易高攀上大將軍,又是爭氣生了一兒一女的,可惜這麼好的事情雞飛蛋打了。
有的人更是猜測柳清菡這樣的出身,樣貌生的好,以色侍人就罷了,又生了一兒一女的還被趕出來,說不準是太貪心了的緣故。外頭的人都是一副預料到了樣子,對於柳清菡被趕出來的緣故多有議論猜測的。
黃鶴樓
大堂里好幾桌吃飯的人,有拼桌的,也有一家人在一起你的,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熱鬧的就跟菜市場似的。
台上說書先生娓娓道來一些有趣的奇聞異事,底下的人要麼跟旁邊的人說話,要麼聽說書先生講故事的。
阿壯來回走了一遭本來還挺滿意的,正要撩起帘子去院子裡。
哪想到一道公鴨嗓突然響起,打破了目前的平靜。
「哎,我說你這人會不會講故事,淨是講這些枯燥的讓人大打瞌睡的話,要不是這家的飯菜好吃,我才不來也太沒有勁兒了吧!」阿壯回頭就看見一個粗黑的漢子站起來朝著說書先生大聲喊道:「我看吶,你乾脆講講這定遠威武大將軍休妻的事情給大夥聽聽。大家說是吧?」
底下的人聽那粗黑漢子說這話,無不是拍手,多的人是叫囂著要聽這事。
「快說,快說!那個耐煩聽你說什麼走水路的,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和東西的。」一個人也大聲朝著說書先生喊道。
「是啊,你快點說說,這定遠威武大將軍跟這將軍夫人到底死怎麼回事的。」另外一個人不嫌事大的人起鬨說道。
那粗黑的漢子,看說書先生額上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吶吶無言,直喊無趣,乾脆自己爬上台上,一把把沒有的說書先生給轟了下來。拍了拍驚堂木。
「哎,你這是要自己代替說書先生說?」一個人驚奇問道。
「哈哈,老子就是不耐煩聽他說這些老料,看著他那張老臉心煩,這什麼破舊樓的,連個唱曲的都沒有。」那粗黑的漢子自己也跟著跳下台下,但是這一場鬧劇依然沒有完。
好事者跟這粗黑的漢子搭話,不一會兒就聊起這一件將軍大人休棄一個平民女的事情。
「要我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定遠大將軍不僅有軍功,自己是還是皇親國戚,是齊親王府的世子爺,皇上的堂弟,別說是那嫁進門的農家女了,就連那些五品四品官員的千金嫁過去最多也就充當一個妾侍的,這女子到是手段厲害,哄得將軍大人娶了她,這段日子也夠她享福了。」一個人唏噓說道。
「可不是,憑她那種身份,連當個妾侍都難,不過說實在的,聽說那女子長得極為漂亮,也難怪將軍大人都抵抗不住,不過以色侍人,沒有世家背景支持,頂什麼用,還不是被攆出來。」那個粗黑的漢子接著說道。
周圍談論熱絡的人,都豎著耳朵聽著,時不時加入其中討論。
「按我說,這婦人估摸還是太貪心惹出的禍,自以為生了一兒一女的,恃寵生嬌,目中無人,得罪了撫養將軍大人的外祖母,以往還能忍耐一番,這可不得了了,就跟捅了馬蜂窩,這將軍大人的外祖母是好惹的嗎?」另外一個笑嘻嘻說道:「那可是榮寧國公府老夫人,得罪誰都不敢得罪她。」
「我看也是,太蠢了,這要是我,好不容易高攀上一顆大樹的,天天在裡面吃香喝辣的,又生了一兒一女的,就是笨一點的人也知道自己位置不穩,要夾著尾巴做人。」另外一個說道
在一旁的阿壯早就聽得麵皮漲紅,握拳,恨不得一拳頭打過去的,要不是說話的人太多了,他早就把這些說糟心話的人一個個全部趕出去了。這是人說的話嗎,淨是愛嚼舌根子。
「那這婦人被攆出去府,又去哪兒了?大將軍一家子也太狠心了吧,起碼一夜夫妻百夜恩吶。」一個漢字好奇說道。
「這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隨便猜猜都是應該回鄉下了吧。」另外一個人哼哼笑了笑,又反駁那人的話說道:「我看那婦人要是能生下一兒一女也算是個有福氣的,就是不知道珍惜啊,就算做不了正妻,當個妾侍都比在外面飄零要好得多,唉,也不知道那婦人怎麼想的。」
各種各樣冷嘲熱諷的話灌進阿壯耳力,他聽得身子都要發抖了,打定主意不能讓掌柜聽見,哪想到正要經過的時候,就看見鑽到櫃檯底下找東西的柳清菡。
「掌……掌柜……」阿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巧,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都怪那些人的臭嘴,這嘴巴碎的一個男人頂幾個女人了。
「看我作何,要幹什麼幹什麼去。」柳清菡頭抬也不抬,只管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籍看著。
阿壯看柳清菡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還真是驚訝了,這就是男人聽見這麼多嘴碎的估計都會心裡不舒服的,更何況女人,面子薄,他站在旁邊擔憂看了看。
直到柳清菡抬起頭看向阿壯笑著說道:「作為管事,你可不能偷懶,這可是掌柜的專利。」
阿壯看柳清菡到這種時候居然還這麼稀疏平常的跟沒事人似的,雖然覺得驚詫,但依然稍微鬆了鬆一口氣。
等阿壯走了,柳清菡臉上的笑意也就淡了,這謠言能散布的這麼廣,看來多半是陳明雪乾的,那時候柳清菡自請下堂的時候,除了榮寧國公府的人,齊親王府的人也就涼國公府的人在場,按理說,像榮寧國公老夫人這麼愛面子的人是肯定不虞這些謠言的,當然不是維護她,而是不能丟了面子,這家醜不能外揚,更何況這種和離也算不得什麼好事,她自然不會大肆宣揚。齊親王府的人更是不能嚼主子的舌根子,也就涼國公府的人。
柳清菡略微想了想,也就知道是誰在後面搗鬼了,雖然她一向不恥陳明雪,也厭惡她,不過這回她還真是幫她一個大忙了,反正名聲這種東西她還真是不大在乎的,更何況等她接冬至湯圓回來,她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還是回柳溪村的好,做她的收租的地主婆和黃鶴樓的老闆娘。
柳清菡摸了摸手上的書,從裡頭拿出夾著的幾張紙張,輕笑一陣,也就靠這些東西把自己兒子女兒換出來了。
柳清菡整理好自己手上的資料,這些都是研製雜交水稻的手冊,也是解決銀川城最後一個步驟,經過她前一段日子查詢資料,親自試驗,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別看只是一沓不起眼的廢紙,柳清菡知道這其中的價值,南楚國經常發生什麼自然災害的,這首當其衝,旱災水災以後就容易導致饑荒,對於還算是勵精圖治的明宣帝而已,不管是開倉賑災的都只是治標不治本,以後要是發生這樣的災害,對於他的統治還是極為不利的,而且身處於亂世的一個過渡地帶,要是沒有足夠的糧食,連打仗都沒有軍糧怎麼打仗,這提高糧食的產量的事情迫在眉睫。
不過柳清菡也知道待價而沽,就是你眼巴巴送上去東西,只怕沒有什麼價值,還是要再過一段日子,柳清菡心想著。等到他們沒有辦法的時候,她再獻上去。柳清菡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