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驚艷一舞(一)
2023-09-23 19:21:58 作者: 流螢燭影
宮殿裡的燭火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風,拖長著靳殊離高大修長的身影搖曳地上的陰影,及腰的墨黑色的長髮,身形孤高冷清,煢煢孑立,散發著傲視天下的強勢冷漠。
靳清越自認為自己還算是聰穎,頗為揣度人心,可惜他這個皇叔孤高冷漠,喜怒不形於色,就跟超凡脫俗的仙人似的,就差點羽化成仙而去,他的心思靳清越是從來不懂的,便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明明前幾天,靳殊離就跟有了凡塵的七情六慾的人,有了想要迎娶的女人,結果這幾天,就跟耗盡了他所有的情緒,他又變成一潭冰冷死寂的潭水。
「皇叔,您曾經教訓過清越,做事要先想清楚,一旦做下決定就要有頭有尾,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靳清越的聲音在冰冷空曠的宮殿裡清晰可聞。
「與南楚國聯姻的事情,是您一手促成,茲事體大,現在不論您喜不喜歡南楚國的那個女子,已經算是板上釘釘……」
「你是在質問我?」靳殊離陡然轉過身來,烏木一般漆黑的瞳孔盯著靳清越,帶著刀劍的鋒芒,寒潭的涼薄,長眉若宇,身如玉樹,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丰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清越不敢。」靳清越垂下眼帘,惶恐彎腰拱手,等他做出這個動作,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次明明是靳殊離錯的離譜,他怎麼還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要是換成他,他早就跪地求饒了,靳清越頓時有些忿忿不平,一抬頭看見靳殊離冷如寒潭的眼瞳,又不爭氣的下意識低下頭。
靳清越心裡安慰自己,不是我怕你,是我小時候受到你的陰影面積太多了。
最後靳清越連個交代都沒有得到,人就訕訕離開了。
隔天來皇宮,去看了一眼他的十一歲的九弟,素來頑劣,就愛逗貓逗狗不愛看書的月矅國的皇帝正在學堂撓頭奮筆疾書,靳清越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靳清越嗤笑九弟:「不用裝了,看我給你帶來什麼好東西?」
月矅國的小皇帝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手上動作不停,苦著臉說道:「三哥,不要打擾我了,午時朕還要給皇叔檢查課業。」說完就不再搭理靳清越。
靳清越本來想要逗逗這個九弟的,摸摸鼻子只要訕訕的離開了。
皇宮裡的宮人一個個比平常時候更加肅穆,不敢輕易言語,大多是低著頭本分做事,不敢嬉鬧,一個偌大的皇宮簡直比冰窖冷宮還要清冷。後來靳清越從一些宮人嘴裡才知道,靳殊離把貼身的好幾個宮人殺光了。
……
齊親王府
柳清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總覺得離開的那個丫鬟有些不大對勁。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夫人,您睡一覺。待會晚膳奴婢叫您。」泠然給柳清菡蓋好被子,掖實就怕她著涼。
柳清菡點了點頭,泠然放下金鉤里的床簾。
「你也跟荷雨去外間休息一會兒吧,不用留了。」柳清菡知道泠然體貼,但有時候還是有些受不了整天有人看著,就跟監視似的。泠然一開始不同意還是柳清菡好說歹說,自己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泠然才出去了。
等泠然出去,柳清菡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掀開被子,下了床鋪,穿上鞋子,踮起腳尖,爬上她的搖椅床,比起涼絲絲的什麼天蠶被子什麼的,她還是更喜歡毛茸茸的毯子,窩進軟乎乎的被窩裡,枕頭裡頭塞著防止落枕的曬乾的菊花花瓣和蕎麥等等的植物,聞上去,清香極了。而且搖椅床旁邊就是一扇明亮的窗戶。掛著一串搖鈴,微風一吹,就叮叮噹噹的,半開著窗扉,雖然打開有些冷風會灌進來,但是清新的空氣令她很享受。
窗台上面放著一株凋謝的百合,就連綠色的枝葉都枯了,柳清菡望了望床榻邊的那一盆植物,思索要不要搬到窗台,不過最終柳清菡還是被自己懶惰打敗了。一邊暗罵自己笨,下來的時候怎麼不記得順便帶過來。
她也不睡覺,實在是這些日子睡得夠多了,不過要是她醒著的話,荷雨和泠然兩個人是肯定要在她身邊陪著她的,拿過枕頭底下壓著的宣紙和炭筆。
畫了好幾張婚紗,還有西裝,下個結婚紀念日一定要穿著這一套的衣服,柳清菡心裡偷偷想著,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秦風幾個穿黑色西裝的模樣就想要笑,大概是他們身上的那一股彪悍冷酷的氣息給她一種請了一排列保鏢的感覺。
她又畫了好幾張自己一直喜歡的衣裙,一張靈感來自孔雀,衣擺上的花紋就跟孔雀的藍綠的羽翎似的,一張來自百靈鳥,白色的翎羽花紋,她原先的是藝術生,本來還想要做有關於設計的行業,不過她後來思考了很久,還是選擇有關於金融方面的專業,前者是自己感興趣,後者則除了為了混一口飯吃,還有自己野心抱負。
就算是讓她重新來過一遍,她也不曾後悔自己的選擇。
柳清菡畫了好幾張設計圖,慢慢的也有些睏乏了,揉揉脖子,她直接把設計圖扔在一旁,人慢慢滑下去,枕在枕頭上,人睡過去了。
柳清菡睡得正好,連個夢都沒有做,結果迷迷糊糊中聽見一聲尖叫聲還有托盤落地的哐地一聲,柳清菡一骨碌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著站在床頭的荷雨。
「怎麼了?」柳清菡睜著惺忪的杏眼看向荷雨。荷雨蒼白一張臉,不可置信捂著嘴巴,就跟受了很大的驚嚇似的,地上滾著切好的水果,沾濕了地毯。
「荷雨,你怎麼回事?讓你端個水果,叫下夫人,你都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這是嫌夫人受的刺激還不夠大?」泠然不虞的一邊訓斥一邊走進來道。
「不是,不是,你們,你們看床上……」荷雨一副不可思議的架勢,驚嚇的就跟撞了鬼似的,指著床上語無倫次的。
只見雪白泛著金絲邊的天蠶絲被掀起一角,那一角可以看到底下被子詭異的不斷蠕動脹大。底下干扁下去,上頭又跟水腫似的鼓起來。好大一床的絲被裡頭就跟束縛了什麼東西似的,平整的被子不斷被裡頭的東西撞出一個明顯的弧度。
柳清菡早就看出荷雨的不大對勁,連鞋子也不穿,赤腳踩在墨綠色的地毯上,等她走過去,看見床鋪上詭異的天蠶絲被,剎那間瞪大了杏眼,荷雨也是被嚇傻了。
「夫人,不會是鬼吧?」荷雨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的。
而後進來的泠然嘴角抽搐看著荷雨神經質的模樣,正想要訓斥她大驚小怪的,不要衝撞了夫人,結果等她朝著荷雨指著的床榻望過去,訓斥責備的話全部吞進嘴裡,顯然也注意到絲被的異樣,顯得十分驚詫。不過她看見柳清菡穿的單薄,還是先給她罩上一件厚實暖和的連帽狐裘。
海鷹也被她們的大動靜驚得從外頭進來,還以為是柳清菡出事了,身上帶著外頭的寒冷的風和幾分肅殺之色。
「你可算進來了。」荷雨看見武力值爆表的海鷹才稍微有些安心,慌忙走過來想要扯住她的衣角說道:「你快看看床上有什麼,我剛剛進來想要叫夫人起來,看鼓起來的一團,還以為是夫人躺在底下,沒想到我掀了一角的被子,才看到底下是空空的。」
海鷹不著痕跡的挪開身形,避開荷雨的拉扯,對柳清菡說道:「夫人,您往後一點。」她顯然也不注意到被子的詭異之處。
柳清菡點了點頭,示意荷雨和泠然都紛紛往後退幾步。
海鷹拔了自己腰間的佩刀,刷拉的直接幾刀砍在上面,裡頭的雪白的棉絮被她的刀劍挑出來,接著是黏糊糊,黑乎乎的就跟泥漿似的東西,問題是這種砍成好幾節的東西還會不斷蠕動。密密麻麻爬滿了絲被上。
海鷹砍了半天,才發現這種東西根本就砍不死反而越砍越多。
一旁的泠然和荷雨臉色蒼白如紙,看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荷雨的承受能力顯然比較弱一點,扭頭扶著桌子忍不住乾嘔。柳清菡看著也覺得十分噁心,不過她還是忍下嘔吐的欲望。
泠然反應過來立刻捏住柳清菡的手腕,擋住她的視線,不過柳清菡早就看到了。
「海鷹停下,你這樣不僅殺不死它們,反而會分裂的更多。」柳清菡說道:「這是螞蟥,只能用鹽水和火燒,荷雨,你立馬去廚房準備半盆鹵鹽水進來。」
荷雨誒一聲,忙往外走,她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裡頭那噁心的場面。
「夫人,火燒不是更好?」海鷹疑惑詢問道,一把火燒乾淨豈不是很好。
柳清菡冷笑一聲說道:「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們識破這一次,下次也不知道她們要實施什麼,倒不如這一次來個釜底抽薪,將計就計。」柳清菡已經猜出來這一切都是齊親王妃的那邊使出來的陰招。
難怪明明昨天沒有,要好幾天才有的天蠶絲被,今天突然有了,顯然是齊親王妃拿回去的那一條,還有那個丫鬟的眼神,柳清菡思忖片刻,把所有不對勁的細節串聯一起,也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海鷹一想也是,這一回識破了,還是有些運氣的成分在,她們注意了飲食,衣物,卻在某些方面疏忽了,要是真的不聲不響的蓋在柳清菡身上,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海鷹想著都有些驚險。
柳清菡想到自己中午的時候坐在床榻上,差一點就要在床上睡覺了,幸好她比較喜歡自己的小窩,可是想起來背後都要驚出一身的冷汗。
她除了蛇之外,最厭惡的莫過於這種軟綿綿,黏糊糊的東西了。沒想到沈如茵還真是歹毒,難怪她那樣沒落的世族還能嫁給齊親王,從側妃扶正。
她去浴室洗了個澡,床榻上的螞蟥已經全部死了,晚上的時候被海鷹派人偷偷的端出去燒了。柳清菡換了一間房間,另外一間房間她也是睡在搖椅床上,大概是她對於那種雕花大床有些陰影了。海鷹因為發生這件事,更是寸步不離,本來柳清菡睡覺是只有泠然和荷雨守著,現在海鷹乾脆自己侍立一旁,跟泠然幾個輪流看守。
齊親王府這幾天傳的最多的就是世子妃身子不爽利,請了好幾回的大夫,也不見好,齊親王和王妃還特意去了紫雲居看望柳清菡。
齊親王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這幾天天氣一天天變冷,柳清菡也就生了小病而已,沒想到她這一生病就生了好多天,等他去紫雲居看望的時候,看見柳清菡面容枯槁,唇色發白,眼窩凹陷,跟之前水靈靈模樣迥乎不同。
齊親王大吃一驚,詢問她到底是怎麼了,生了什麼病?就算是齊親王原先對柳清菡看不上眼,但是畢竟她懷著司馬驍翊的孩子,他的孫子,而且這些天他對她的觀感也沒有那麼差了。
齊親王妃同樣是一副你要好好保重的可惜模樣,裝出溫婉慈祥的樣子,其實她對於柳清菡糟糕的身體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面上卻是裝出同樣的驚訝之色。
她私底下早就派人打探過了,時時刻刻讓丫鬟注意紫雲居這裡的動靜,自從送了那一床的被子過去,柳清菡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她心裡不知道多麼解氣,想著這麼冷的天,那一群拱在被窩裡頭吸人血的螞蟥,只怕那干扁扁的肚子早就要撐破了,也不知道柳清菡這小身板能當那群螞蟥多久的食糧多久,最好慢慢吸,把這小賤蹄子的血吸乾,吸成一張人皮最好,她看著柳清菡受盡折磨,越看越是心裡高興,這大的肚子裡還揣著兩個小的,一屍三命,她突然有些知道司馬驍翊要是看見自己的妻子兒女全部死光了的表情,要是他有良心一點也就乾脆隨著柳清菡她們自盡最好。
齊親王妃想的嘴角泄露一絲得意的笑意。
柳清菡一眼就看穿了齊親王妃心裡所想,心中冷笑一聲,突然一手拉住齊親王妃的手腕,祈求道:「婆婆您可否坐下來陪清菡說一會兒的話?」
站在一旁的齊親王妃回過神,收斂自己嘴角的笑意,回過神就看見柳清菡枯黃的乾瘦的手扯住她的手腕,嚇得她啊一聲,立刻甩開柳清菡的手,柳清菡趁勢立刻呀的一聲差點磕上一旁的床沿。裝作撞上床沿一副痛苦狀。
齊親王妃甩開柳清菡的手腕,還拼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一副怕沾染髒東西的樣子,沈如茵心裡如臨大敵,這小賤蹄子身上蓋著那麼多噁心的蟲子,身上早就爬滿了蟲子,還敢拉扯碰她,她一想到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齊親王怒喝一聲,看到齊親王妃一副嫌棄噁心的感覺,他心裡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表里不一,行為粗魯,裝模作樣的。
齊親王妃瞬間就僵住了,她來這裡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挽回齊親王心底的印象和寵愛的,順便看看柳清菡的笑話。剛剛是真的害怕柳清菡身上的蟲子傳到她身上去。
「父王您不要再生母妃的氣了,是清菡不好。」柳清菡主動認錯,揚起一抹笑意說道:「我現在沒法起身給兩父王和母妃行禮,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給兩位賠罪了,泠然端上茶水來。」
「你不用操勞了,好好養病便是了。」齊親王示意泠然不用出去。
柳清菡堅持說道:「那可不行,父王和母妃你們好不容易來看我一趟,要是兩位就這麼走了,清菡心裡會不安的。這茶不是別處的茶,是清菡之前自己做的花茶,父王和母妃嘗一嘗。」柳清菡雖然現在面容枯槁,那一雙杏眼到是依然明亮跟湖水似的瀲灩漂亮,加上唇角蒼白的笑意,更顯得柔弱,惹人憐惜。
齊親王沒辦法拂過柳清菡的心意,看他這樣子,齊親王也心軟的很,泠然端過茶來,他還真就抿了一口,本來不過是拂卻不了柳清菡的心意,不過等他嘗過,才不住點頭:「不錯,是好茶。」
齊親王妃才不敢喝柳清菡這裡的東西,她也就沾了沾唇角。
柳清菡故作天真問道:「母妃,您怎麼不喝?」
齊親王望過來,沈如茵只想要把柳清菡那佯裝無辜的臉給撕爛了。
「母妃是不喜歡嗎?」柳清菡一副失落的樣子:「本來想要跟您陪個罪,以前是清菡不大懂事,還希望今後母妃您不要跟我計較了,清菡要是病好了一定好好侍奉您。」
齊親王妃心裡恨恨道,你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對上齊親王如炬的眼神,沈如茵的捧杯子的動作越加顫抖。
「喝了吧。」齊親王眼神奇怪說道,大概是沈如茵的舉動更是惹得他有些疑惑。
沈如茵正想要一飲而盡,突然看到柳清菡嘴角綻放的一抹詭異笑意,更是心中懷疑,放到唇邊的茶水也扔到一旁的木桌子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齊親王看沈如茵三番兩次撂臉色也有些不虞了。
「她一定有下毒!」沈如茵被齊親王逼迫和柳清菡的笑意逼迫,腦子不清楚吐出這一句話。等她意識自己講錯話了,齊親王已經懶得再看她,顯然是對她失望了。
「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要是想吃什麼用什麼只管說,你也放心,這病很快柳會好了。」齊親王安慰柳清菡幾句也就大步離開了。似乎沒有等沈如茵的意思。
沈如茵看齊親王不搭理她,迅速跟上,臨走之前狠狠瞪了柳清菡一眼。這小賤蹄子還是早點死了算了。
沈如茵步子小,慢,等她出去,齊親王已經走得沒有影子了。
「王爺呢?往哪兒去了?」沈如茵詢問站在一旁的丫鬟。
丫鬟指了指一條路,沈如茵好不容易趕上,就眼睜睜看著齊親王進了那些侍妾的院落,氣的沈如茵一個仰倒,齊親王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再她的院子裡留宿了。
今天看他的語氣顯然有些緩和,她還想要努力一下,讓他今天留下來,結果全讓柳清菡這小賤蹄子攪和了。
柳清菡打了個哈欠,爬起身來,去洗臉盆處洗了一把臉,枯黃的皮膚一下子褪去,變成奶白色的肌膚。
「海鷹,你今天晚上可以行動了。」柳清菡給了海鷹一個瓶子。海鷹拿了瓶子立馬人影就不見了。
泠然一眼就看到貼在瓶子身上的靜心丸的標籤,她疑惑問道:「夫人,這是什麼藥,毒藥?」
泠然自從知道沈如茵的蛇蠍心思,一點沒有覺得柳清菡給沈如茵下毒有什麼過分的。恨不得自己過去給她下一些腸穿肚爛的藥物。
「不是毒藥,是一種特別有意思的藥物,靜心丸顧名思義就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貪嗔痴恨尤其是妒忌的情緒最要不得,輕則毀容頭痛,重則虧空身體半癱,裡面摻和著石灰散。極為容易放大欲望暴躁等的情緒,當然了對於靜心禮佛的人一點傷害都沒有。」柳清菡輕笑道,轉向泠然和荷雨說道:「你們兩要不要試一試?」
兩人立刻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柳清菡是在冬至的時候剩下雙胎的,一男一女的龍鳳胎。司馬驍翊早就給她找了好幾個可靠的穩婆,就連門口都有海鷹,鐵頭,藍藍守著,並不怕有人有別的心思暗害。
不過也多虧司馬驍翊的安排才能揪出去一些存了暗害心思的人。
都說隔代親,這齊親王也不能免俗,對於司馬驍翊這個兒子他抱都沒有抱過,換成孫子到是極為喜愛,給了柳清菡許多賞賜,面上柳清菡感激,其實內地里柳清菡一點也不在乎,他賞的珍珠,她都給自己寶貝當彈珠玩。
還要齊親王府最近除了這一件喜事之外,還要一件十分晦氣的是,就是齊親王妃瘋了,整個人瘋瘋癲癲的,說話就跟沒有大腦似的,偏激的得很,只要齊親王去了別的侍妾的院落,她就敢直接衝進去,大罵齊親王沒有良心,還有一次碰到齊親王辦事的時候。
齊親王妃直接上前把床上的侍妾把對方的臉用指甲刮花了,還有杖斃了身邊的貼身丫鬟,整天疑神疑鬼的,齊親王直接把對方關了禁閉。只不過後面又跑出來,跑到柳清菡的院子裡,幸好院子裡有許多的人守著。她連靠近都沒有靠近。
柳清菡看著明明只有三四十歲的齊親王妃現在跟五六十歲的老嫗一般,皮膚就跟樹皮似的,早就不復之前保養得當和端莊秀麗。面容猙獰,一看就是一個刻薄的婦人。
柳清菡讓丫鬟給齊親王傳了一個消息,齊親王擔心的很快就帶著人來了,沈如茵一看的齊親王,喜笑顏開就要撲上去,齊親王厭惡的皺了皺眉,招了招手直接冷酷的讓人把沈如茵的嘴堵住,拖下去。
一面極為擔心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受傷害。柳清菡自然是添鹽加醋,果然齊親王對柳清菡保證說道:「明天你再也不會看見她了。」
柳清菡雖然不大看得上齊親王,但是看他對沈如茵厭惡如斯的地步也知道那位齊親王妃已經成了過去式。
開春二月,寒風料峭,還帶著冬天的滲骨冷意,不過溪水破冰,春光明媚的,一天天暖和起來。
柳清菡也早就出了月子,之前那一個月不能洗澡洗頭可把她憋死了,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幸好這些天很快就過去了,柳清菡穿著一件紫色繡著竹葉的裘衣外袍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划過的鳥影,想著冬去春來,他應該要回來了。
「夫人,馬車準備好了,該去皇宮裡頭見太后娘娘。」荷雨叫了柳清菡一聲。
柳清菡點了點頭。
荷雨十分得意說道:「太后娘娘一聽您出月子了,這就派人召您進宮,可見是真的十分喜歡您,以後看誰敢看不起咱家的夫人。」
柳清菡對於荷雨的話語沒有回答,她也就笑了笑,其實她自己也是蠻樂意陪這個老太太的,這老太太可是南楚國最尊貴的人,這一根粗大腿,不抱白不抱,而且這個老太太性子還算是慈祥,並不會輕易為難人。還有出手大方。
去年她生病了,這個太后娘娘還給她派了御醫來給她看病,就憑藉這些關心,柳清菡就算是要巴結也要誠心誠意的巴結。
「將軍夫人的氣色到是越來越好了。」之前一直來給柳清菡引路的那個姑姑上下打量柳清菡一眼笑道。
柳清菡出了月子,大概是懷孕的時候養的好,是順產,月子裡也是十分注意,精心照顧,恢復能力也非常快。
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身,胸前鼓鼓的,前凸後翹,皮膚奶白奶白的,杏眼盈盈瀲灩啊,菱唇,到是比之前出落的更加漂亮了,眉眼間褪去那一絲的稚嫩,多了一絲女人的嬌媚之色,尤其是笑起來,明眸皓齒,這位姑姑當下就有片刻的失神。
她心想著,天上的仙子跟這位將軍夫人比起來也不過如此吧。
這位姑姑引著柳清菡進了坤林宮的一處,柳清菡看著周遭的花花草草,詢問道:「太后娘娘不在宮殿裡頭?」她還當太后娘娘是讓她去講故事的。
「將軍夫人,您這次可有眼福了,前幾日一個附屬國進貢一批稀奇古怪的鳥,好像是藍色和綠色,似乎長得特別好看,體型也很大跟一般的鳥長得極為不一樣。」這位姑姑回想起來,她到是沒有覺得不能說的,就是說的語焉不詳的:「叫什麼來著?喲,看我這記性,真是人老了,一點也沒有記住,叫什麼孔,孔……」
「孔雀?」柳清菡根據這位姑姑的話語大概判斷道,只有孔雀身子是藍色的,翎羽是綠色的,還比一般的鳥要大的多。
果然這位姑姑笑著點了點頭:「對,對,就是孔雀。我見識最大的鳥都是巴掌大的,也不知道這孔雀長成啥樣?」
柳清菡被帶過去的時候,看見了好幾個不認識的貴婦坐在席上,柳清菡微微瞥了一眼就端正身子走過去拜見太后。
太后娘娘看見柳清菡笑了笑,讓她坐在一旁,又用神秘一笑說道:「待會給你看個好東西。保證你不虛此行。」
柳清菡佯裝一副感興趣的模樣:「那臣婦可就拭目以待嘍。」
上首的姑姑頓時臉色有些精彩,自己似乎早就泄露了,不過看柳清菡這副好奇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這孔雀他們都沒有見過,將軍夫人一定也沒見過。
太后娘娘等了好一會兒,吃了些度數不高的梨花酒和瓜果禮品的,有些不耐跟一旁太監說道:「你去前頭催一催,皇帝他們怎麼還沒有過來。」
那太監一路小跑很快就回來了跟太后娘娘說,皇上正在探討大事,沒辦法過來。
太后娘娘只好作罷說道:「他們是沒有福氣的。」示意一旁的人可以呈上來了。
四五個太監抬著一個鐵籠子上來,裡頭正好是一隻藍色身子長長尾羽的孔雀。
柳清菡自己在動物園看的多了早就不覺得稀罕了,但是依然要表現出自己很感興趣的模樣。
不過等柳清菡看過去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孔雀跟動物園看過的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這隻孔雀身形要大一些,尾羽也要更加華麗,長長的,大概跟現代的那些孔雀比起來就是一個大帥哥。
兩旁坐著的貴夫人一個個探頭好奇看著。就連太后娘娘也頗為覺得有趣。不過等了半天,一個貴夫人詢問道:「這孔雀不是會開屏?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打開尾巴?」
太后娘娘也是同樣說道:「聽說這孔雀開屏才是真正的美輪美奐。」這意思是要底下的太監想辦法了,這可愁壞了底下的太監。
柳清菡一聽她們這些詢問就知道她們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孔雀的,孔雀開屏可是一種求偶行為,孔雀只有交配的季節,為了吸引雌性才會開屏。
果然底下的太監不論怎麼逗弄,這孔雀都高冷的很,絲毫不理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