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虐渣一個也不放過
2023-09-23 19:21:58 作者: 流螢燭影
柳清菡昏迷了一天一夜,還好是沒有再發高燒了,她發燒的那晚,林知縣考慮到柳清菡是一個婦人,他的衙門全是些男人不宜照顧她,因此乾脆讓齊香和周嬸,這些柳清菡的身邊人照顧她來得妥當。
「水……」柳清菡感覺自己走在沙漠裡,唇乾舌燥,簡直要渴死了。不斷呢喃,手指微動。
伏在柳清菡床榻的齊香,察覺異樣,她本來睡眠就淺,迅速驚醒,聽見柳清菡的呢喃聲,臉上綻開一個笑容,站起跑去桌子那裡倒了一杯水過來。
一手攬著柳清菡的肩膀,讓她的腦袋微微上揚,一邊拿著小杯盞偎在柳清菡乾燥起皮的唇邊。
喝了好幾杯水,緩解了口中饑渴之意,柳清菡才慢慢轉醒,睜開眼眸。
「凊菡,你終於醒了,你都要嚇死我們了?」齊香十分激動,想要抱著她,可惜柳清菡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她根本無從下手。這樣一想她眼眶一熱,滾下淚來。
「我命硬著呢,死不了,你放心好了。」柳清菡嗓音嘶啞,又望了望四周:「這是哪裡?」
「這是林知縣家。多虧了大人,看你渾身是傷,特意找了大夫,又將你安置在這裡,我跟周嬸被調來照顧你也是大人的意思。」齊香感激說道:「平素里大家常說大人廉政愛民,如今一看還真是如此。」
「周嬸呢?」柳清菡只在屋裡看見齊香一人。
「我跟周嬸是一人輪著一人照顧你。」齊香有些艱澀說道。柳清菡就知道了她們的嫌疑還沒有洗清,根本不能出牢房。只是因為她受傷需要人照顧,林知縣才這樣安排,周嬸這會兒自然在牢房裡待著。
「嘶,我臉好疼,給我拿一面鏡子來。」柳清菡手觸上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齊香半響沒動,柳清菡抬頭看她,齊香慌亂無比:「你,你要不要吃點點心,你好些天沒吃東西了。」轉移話題轉移的太過生硬了,柳清菡哪裡看不出異樣來,她定定的看了眼齊香,齊香不知所措被柳清菡看的發毛。
「你不拿的話,我自己下去找。」柳清菡掀開被子。
「你別下床,你身上都是傷。」齊香想要攔住她,可惜她根本沒法子攔住,連碰都不敢碰柳清菡,顧忌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去,我去給你拿,還不成?」齊香無奈嘆了口氣。
柳清菡看她不是朝著梳妝檯走去而是朝著外頭走去,心內異樣更盛,汲上鞋,看到屏風角落處的洗衣盆,是木頭做的空蕩蕩的沒有盛東西。直接拎起桌子上的兩壺水壺倒在木盆里。
水波盪開,接著恢復平靜,柳清菡湊上去看自己的臉,右側處一道一道疊在一起的鞭痕,交錯紅腫,在白皙的小臉上十分醒目。
齊香找了一片最模糊的銅鏡進來,自己照了照,看不清楚,才揣著這銅鏡進來,她在外頭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因此她故作抱怨道:「凊菡妹妹還真是愛美,不過是不照鏡子幾天罷了。」
柳清菡坐在床上笑笑,在要接過鏡子那剎那,齊香手抖了抖,她又照了照自己:「我這副模樣亂糟糟的,要是我家相公見著了,興許認不出我來。」
「拿來。」柳清菡淡淡說道。齊香遞給柳清菡,柳清菡卻一把把鏡子砸在地上,哐磯一聲,毫無徵兆,嚇了齊香一跳。
「給我拿一面最清楚的鏡子。」柳清菡聲音有點冷。
「你知道了?」齊香苦笑道,柳清菡點點頭,不置可否,齊香認命去給柳清菡找了府里很清晰的銅鏡。
這面鏡子就跟放大鏡幾乎能把柳清菡的傷口照的很清楚了,柳清菡捧著鏡子,看著自己臉上猙獰的傷口。
「齊香姐姐,可以幫我做面紗嗎?很美很美的那種。」柳清菡突然說道,一直神情緊繃,就怕柳清菡一時受不住崩潰大哭的齊香聽見柳清菡這句話,一怔,還沒有回過神來,立馬她迅速應答:「好好,我馬上給你做。」
眼角悄悄瞄向柳清菡,看她臉上表情不咸不淡的,十分吃驚。哪個女子不愛美,看見自己毀容,即便是齊香自己也做不到安之若素。另一方面她想起罪魁禍首如今安之無恙氣恨恨不平。
房間裡
「你待會兒可要給你姐夫好好賠罪。」安芝給安炳勝理了理領子和玉佩,又是心疼他跪得紅腫的膝蓋,忍不住埋怨道:「不過是一個平民女子罷了,老爺也捨得這麼懲罰你。」
「姐,姐夫會不會還生我的氣?」安炳勝擔憂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姐夫發這麼大的火。
「怎麼會,我們是一家人,老爺也就是一時生氣,待會兒你給他好好賠罪他也就跟往常一般揭過去了。」安芝安慰安炳勝:「你看他氣成那樣子,我去求情,他不是照樣讓你起來吃飯,別擔心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安芝和安炳勝立馬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老爺,你總算是回來了,我今兒個做了一桌子的飯菜,你看看合不合胃口。」安芝一邊說一邊向著安炳勝使眼色。
安炳勝立馬又是給林知縣倒酒又是給他布菜。
「姐夫,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菜。」
林知縣點點頭,吃了,安芝對著安炳勝露出一個你看吧的笑容,飯桌上一片融洽。等林知縣吃完飯問道:「炳勝,你吃完了?」
「啊?」安炳勝放下筷子,十分恭順說道:「吃飽了。」
「那好,去那邊院子接著跪。」林知縣淡淡說道。
「姐夫,你……」安炳勝顯然不知道他姐夫還會讓他繼續跪,這不是和好了嗎?
安芝也是一臉不可置信:「老爺,炳勝的膝蓋都跪腫了,現在那還能跪?更何況那個小丫頭片子不是沒事了嗎?」
「炳勝,你說你口口聲聲說知道自己錯了,可是你又改了幾分,哪一次不是陽奉陰違?」林知縣手中的筷子啪的甩在餐桌上,怒喝道:「如今更是草菅人命,視人命為螻蟻。阿左阿右。」
「大人,屬下在。」阿左阿右同時回話。
「給我把安炳勝押到院子裡繼續跪,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林知縣下令道,絲毫不理會安芝的抗議,讓人押走。
「姐夫,你不能這麼對我。姐夫……」聽見安炳勝遠去的喊聲,安芝心痛得很。
「老爺,他還小現在已經知錯了。」安芝胡攪蠻纏的想要給安炳勝求情:「不過是一個平民女子,我們給她多一些銀子補償……」
「夫人。」林知縣突然提高聲音鄭重道:「你若再求情,便是他跪死我也不會讓他起來。」安芝立刻失聲。林知縣頭也不回走了。
柳清菡自從聽齊香說了院子外跪了人,她知道是安炳勝還特意多睡了一天,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柳清菡都想要睡著過冬。
這幾天她一直跟齊香談論兇手下毒的事情。
「我與周嬸都在廚房,如果有臉生的人肯定記得住。」齊香說道,一邊回憶:「凊菡,你還記得那天偷菜譜的那個人,即使偷了菜譜也不該慌成那樣。」
「看來一定是內賊。」柳清菡判定道,她的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傷口也在慢慢癒合。只是一有人的情況下又裝作很虛弱的樣子。
柳清菡那特地讓齊香去請林知縣過來。
「大人,現在案子你可否找到了線索?」柳清菡問道。林知縣搖搖頭,顯然是一籌莫展。
「我有一個辦法,只是還需要大人的配合。」柳清菡信誓旦旦道,她睜開熠熠生輝的眼眸看著林知縣莫名給人一種很強的信任感。
「什麼辦法?」林知縣欣喜問道。柳清菡大概給林知縣闡述了過程做法。
「這?能行嗎?」林知縣對這個方法猶存疑慮。
「死馬當活馬醫,大人姑且相信我。不成的話,也沒有什麼損失。」柳清菡微笑。林知縣聽她這樣說也是,現在案情陷入窘境,為了打破目前的僵局,這也不妨一試。
林知縣放出口風說是另有兇手,陷害黃鶴樓的柳清菡下毒,又為了防止事情暴露,買通牢獄的獄卒想要屈打成招讓柳清菡認罪。這消息一傳出,頓時掀起另一股熱潮。紛紛倒戈十分同情柳清菡這個倒霉催的掌柜,人家生意做得紅火居然還有生命危機。
趁著這個消息,林知縣放出了關押在牢獄的老師傅和夥計。不過因為牽涉案情,不予回家,只能住在林知縣家裡下人房裡大通鋪,予以觀察。
黃鶴樓的老師傅和夥計聽說了柳清菡的慘況,紛紛來看望柳清菡。柳清菡先是與他們保證如果洗脫了罪名,一定會重整旗鼓開黃鶴樓。
眾位師傅和夥計才暗暗放下心來。柳清菡的眼睛一直若有似無掃過下面的各位,看沒有異樣。
「大人肯定會找到真兇,我們回去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這次酒樓元氣大傷,研製出好吃的菜餚也是我們留住客人迫在眉睫的事情。」柳清菡突然提議道:「之前是因為時間不夠,菜譜也就粗製濫造的,還缺少好幾道我祖上流傳下來的絕頂菜式,大概是明天或者後天我重新訂做一本,到時候各位老師傅互相傳閱練一練。只是看完立馬要還給齊香,由她保管。」
各位老師傅一聽能學到更好的菜式一個個摩拳擦掌,十分興奮期待。
「掌柜的,您的手成這樣需要人幫你代筆嗎?」阿明狀似擔憂問道。
「我現在的手確實有些不方便,但是慢慢也能寫幾個字,我只畫一本出來,到時候供你們互相傳閱。」柳清菡說道。
眾人離開之後。柳清菡交給齊香一本菜譜樣式的小冊子。齊香跟柳清菡點點頭。
翌日清晨,齊香派發了菜譜給各位老師傅傳閱,各位老師傅看完齊香也就收起來了。中午去林知縣給她安排的客房午睡,揉了揉脖頸,有些酸痛,把菜譜壓在枕頭底下,入睡。
明淨的窗紙被戳開一個小洞,一截管子插入,釋放出一縷縷的濃煙,外頭的人等迷藥瀰漫整個房間,眼睛左顧右盼,迅速進門,慢慢靠近齊香,試探了一下,齊香陷入沉睡。
小心翼翼推開她,手不斷在床榻上摸索,終於在枕頭底下找到要想要的東西。露出一個笑容。
等他走後,齊香突然睜開眼睛,絲毫沒有剛剛陷入沉睡的樣子。
一個瘦高個粗布夥計往門外走,看見門口兩個家丁,主動跟他們點頭哈腰:「各位大哥中午好,還請各位行個方便,我們掌柜的想要我給她抓服藥。」悄悄遞了些銀錢過去。
「你小子,有出息!」兩個壯實的家丁笑著拍了拍阿明的肩膀,放他出去。
阿明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立馬加快速度,走到一酒樓處才停下。興恆酒樓自從黃鶴樓倒閉,掌柜和一眾夥計被抓,生意就開始好起來了,雖說是比不上黃鶴樓,但也算是不錯了,一眾客人其樂融融的,阿明看了看酒樓的紅火狀態,趁著人沒注意進了後院處的一件不起眼的屋子。
「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銀子我不是給你了。」一個黃衣女子嬌斥道:「現在這種時候你不要命了?」
「哎,你明明說給我十兩,後面卻只給了我五兩。」阿明也有些氣憤:「而且你還騙我說是蒙汗藥。」
「我沒有說是什麼藥,是你自己笨。」安小琳冷嗤一聲。剛想要出去叫人把阿明轟出去。
眼角陡然看見阿明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
「這是?」
「菜譜。」阿明吊兒郎當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喝,安小琳看他這樣做派,估計他有什麼底牌。因此關了開的門。
「你不是給我了?難道說你撕了下半部分?」安小琳突然想起有這麼個可能性。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可是新增的菜譜,裡面的菜式越到後面越厲害,隨便一個都能頂得上前面好幾道。」阿明哼哼得意說道。安小琳想要搶過,被阿明迅速一手揚起。
「你總要給個誠意?」阿明閒適喝茶,他想要擺出優雅一些的姿勢可惜他怎么喝都有一種牛飲的感覺。
「當然了。」安小琳吃到了柳清菡菜譜的甜頭,收斂臉上的怒容,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掏出一個荷包:「這裡是十兩銀子。」
阿明冷哼一聲:「你們酒樓的生意很不錯嘛,這點子錢對你們來說應該不值多少。我改注意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安小琳有些惱火,她想到菜譜勉強忍下驕縱的脾氣:「好,你說你要多少。」
「你要一百兩?」安小琳看他伸出的一根手指:「不行,這可是我舅舅家開的酒樓,我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你要是不要那算了,我看看還有哪家?」阿明毫不在意拿起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們打個商量,一半行不行?」安小琳攔住阿明。
「那,六十兩。」
「行。」安小琳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在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陰狠的表情。
就在她要使壞去招人搶阿明的菜譜,一打開門,兩個魁梧有力的大男人站在他們跟前。
最後兇手安小琳的舅舅一家還有安小琳鋃還有阿明鋃鐺入獄。
隔天升堂,涉嫌在黃鶴樓下毒致兩人死亡,嫁禍黃鶴樓掌柜等一干眾人,被官差當眾抓獲,證據確鑿。
在大堂上,羈押罪犯的路上,他們是被百姓們一陣臭雞蛋和爛葉子招待,幾乎半個城鎮的人都來了,對於柳清菡的誤解讓他們十分愧疚,這份愧疚在對上陷害柳清菡的人,翻倍成痛恨和厭惡,甚至在興恆酒樓的吃過飯的人事後說道,難怪我說這味道怎麼那麼像黃鶴樓的,原來是耍陰招偷了人家的菜譜。
家屬更是趁機對犯人一頓拳打腳踢,撕扯頭皮啃咬,一直喊著還我兒之類的話。
阿明會得腸子都青了,如果不是他一時見錢眼開,絲毫不理會掌柜的知遇之恩,給他豐厚的銀子和住處,他現在還是一個隨意任人凌辱打雜的小夥計,他卻恩將仇報,仗著點小聰明陷入掌柜。更是恨安小琳這個女人用錢財誘惑他,可是有什麼辦法是自己不爭氣。
黃鶴樓的老師傅和夥計分外興高采烈,冤屈被洗刷了,眉開眼笑的。
柳清菡打開軒窗,眼眸淡淡,絲毫沒有喜悅之情,安小琳教會柳清菡一個道理,斬草要除根。
作為跟柳清菡合作的顧青,聽說柳清菡後面一系列事情也是為她捏了一把汗,特地登門到柳清菡住處拜訪。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兩人一起在院子顧青一邊走斟酌道:「你現在身體好多了嗎?為什麼還要帶著面紗?是臉受傷了?」
走到院子裡一處石桌石凳,柳清菡叫來夥計端上些果品和一壺酒。
「恩。」柳清菡點了點頭,讓夥計下去了:「你幫我查到什麼了?」
「不是已經查出兇手來了。」顧青臉上掛著一抹賞心悅目的笑容,桃花眼隨著笑意眨動就跟跟人放電似的。柳清菡則跟絕緣體絲毫沒有感受到對面美色的動搖,反而眼眸清亮,直盯著顧青。
「還有一個。」柳清菡言辭不祥,但是顧青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頓時對柳清菡的敏銳大為讚賞。
「確實,還有鎮東頭劉老頭摻了一腳,他跟興恆酒樓使得法子一樣,也是下毒,不過還好那時候你們的酒樓已經被關閉了,因此沒有吃那碗被下毒的食物,逃過一劫,還有在你們被關進牢獄的時候,對你們消息更是推波助瀾。散播流言。」顧青淡淡說道。
柳清菡露出一個笑容:「顧公子果然很厲害。」
她早就察覺不止阿明一個夥計有問題,一定還有一個,但是不是同一波的人。她雖然這麼猜測,只是她有傷在身,不方便出門查探,顧青這樣做倒是省了她許多氣力,因此對於顧青更是禮遇有加。
劉老頭因為棺材本失利,還有之前賠償給柳清菡酒樓的一百兩銀子,家底幾乎被掏空了,再加上家裡還有一個藥罐子,更是這要錢那要錢的。
知道柳清菡扮的姑爺是個狠角色,劉老頭和石秀梅十分忌憚,派了眼線去盯著黃鶴樓,要是看見他那個不孝女抓來訛詐一頓。只是沒想到派去的夥計卻說沒有看見黃鶴樓掌柜的妻子。
劉老頭和石秀梅還以為是找錯了人,石秀梅和劉老頭顯然一致認為就劉二姐那麼個傻不愣登的怎麼可能攀上這樣華貴的公子,還以為是錢氏和趙氏騙了他們。
在錢氏和趙氏一起上門來找他們借錢,石秀梅差點抄起家裡的破掃把打過去,還好她顧忌自己貴婦人最後一點形象。質問兩人為什麼要欺騙他們。
錢氏和趙氏大喊冤枉,她們今天剛剛上門去找女兒打鞦韆失敗了,家裡米缸空空的,實在沒法子才找上石秀梅家。
對上石秀梅的疑問,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柳清菡扮作男子是黃鶴樓的掌柜的事情抖擻的一乾二淨。
劉老頭和石秀梅知道劉二姐就是黃鶴樓的掌柜怎麼不喜,對兩人的要求,自然是給了些銀子打賞。
劉老頭又想上門打鞦韆,被石秀梅阻止了,她顯然認為現在的劉二姐跟過去的完全不一樣,容不得他們拿捏。
因此石秀梅使了一個毒計,乾脆下毒敗壞柳清菡酒樓的名聲,又偷偷竄通夥計偷柳清菡的菜譜,一來自己有了菜譜自然是可以開酒樓,她看柳清菡開的酒樓那麼紅花起了這點心思,二來也是能報之前的牢獄之仇。說不定到時候她再去雪中送炭,柳清菡說不準就把酒樓給他們了。
兩人一合計也就同意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柳清菡確實被投入牢獄,只是來拜訪的人還輪不著這兩人,顧青和安炳勝的出現阻止他們現身送溫暖的舉動。
不過還好,劉老頭眯縫起窄小的三角眼,眼睛渾濁。捧著手裡面臨摹的全新菜譜。
「劉老爺,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才悄悄臨摹後半部分的菜式。」一個矮小的夥計邀功有又拍胸口十分驚險的呼出一口氣:「要不是之前有阿明擋著,說不準我早就人頭落地了。」
劉老頭想起酒樓的紅火營生也沒有計較這些,隨意扔了一個袋子給那夥計。
「發財了,發財了。」劉老頭等那夥計走了,才露出一個欣喜如狂的表情,快速走進房間,朝著床榻上作女紅的石秀梅道:「秀梅成功了,這菜譜拿到了。」
石秀梅也是十分驚喜:「老爺,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用所有的積蓄盤下了一個酒樓,到時候……」想到後面紅火的情景,賺的盆滿缽就異樣喜悅起來:「也能給咱家兒子治病了。」
齊香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夥計的不對勁,跟蹤他來到鎮東頭劉老頭家,抬頭看了看劉家的牌匾,立刻回去跟柳清菡稟報。
「凊菡,凊菡,不好了。」齊香也忘記敲門,直接闖進來。看見柳清菡坐在軒窗下面的床榻下面看書。十分著急。
「怎麼了?」柳清菡悠閒倪了一眼齊香。
「我們的夥計裡面還有個內賊,他把我們的新菜譜偷個鎮東頭劉家,我們現在要不要報官?」齊香著急的幾乎快噴火了。
柳清菡依然不咸不淡,悠悠閒閒的可把齊香急死了。
「我說的是真的!」
「我已經知道了。」柳清菡隨意翻動一頁書。
「啊?你知道?那你報官了?」
「沒有。」柳清菡扯過齊香做床榻:「我晚上還想喝新鮮的魚湯。」
「行,我給你熬,哎你怎麼完全不著急?」齊香現在算是冷靜下來感情柳清菡早就有了對策呢。
「你放心。」柳清菡拍拍她的臉:「敢拿我的東西也要有命享受。」
劉老頭極為快速裝修好酒樓,招了夥計和師傅做菜。他的酒樓幾乎是剽竊柳清菡酒樓的模樣,看上去給人到了黃鶴樓的感覺但是又有點不一樣。
他本想將菜譜交給那些師傅研製,後來他自己一想再加上石秀梅勸他:「這菜譜可不能隨意讓人得了去,到時候有人來問就說是劉家祖上傳下來的菜譜。」對好口供。
就是柳清菡打上門,到林知縣那裡報官,她也拿劉家無可奈何,畢竟劉二姐是劉老頭的女兒,這祖上不就是劉老頭的祖上。
可惜的是柳清菡至今沒有上門質問過,劉老頭和石秀梅還以為她是咽下這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事實。
劉老頭因為防著有外人把菜譜偷了去,因此跟石秀梅一起研究,他們是本事沒有多少,眼高手低,眼高於頂的毛病倒是多的很,記得之前偷菜譜的夥計說,菜式越到後面越厲害越好吃。
因此第一天他們就直接翻開了最後一頁。
廚房因為怕有人偷學,遣開了所有的閒雜人等。
「需要一個很通風的環境,然後舀出十多斤的小麥粉。用火褶子點燃……」劉老頭眯著往下垂的三角眼,念道。
「我把兩邊的窗戶開了。」石秀梅說道,漫天的穿堂風吹過,掏出剛剛買的小麥粉盛在一個大碗裡,頓時一片麵粉瀰漫,迷的劉老頭和石秀梅的眼睛睜不開了。
就在劉老頭要點起火摺子的時候。
「等等,這粉迷了我的眼睛,我去用井水洗洗。」石秀梅突然說道。
「快去,快去。」劉老頭也來不及等石秀梅了,自顧自弄著。
穿堂風瀰漫在空氣里吹得劉老頭的頭髮獵獵亂飛,還有麵粉在空氣里飛舞,劉老頭也覺得迷了他的眼睛,不過為了他的財路,他毫不在意的隨意揉了揉眼睛,點起火摺子。
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石秀梅只感覺一股熱火焰逼的在井邊的她也退了好幾步遠。看著滿天的的火焰燃燒著廚房,顯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石秀梅後來也覺得驚險,要不是她去洗臉,早就葬身火海了。
齊香聽說石秀梅剛剛開酒樓就以炸了廚房為結尾大為解氣。她並不知道是柳清菡做的手腳,還以為劉老頭自己倒霉。
一大早知道這個消息就跑進柳清菡的屋子跟她說這件事。但是奇怪的是,柳清菡微微扯了唇角,並不驚訝,反倒是預料到了一般。
齊香想起之前劉老頭偷了菜譜,柳清菡不著急還一副淡然篤定的表情,估計這劉老頭出事跟掌柜還真有點關係,只是她想不通兩家相差也算是有一段不斷的路程,柳清菡怎麼在房間裡就做到的。
其實柳清菡早就察覺了還有另外一個內賊,再加上顧青的調查,她更加確定是劉老頭搞的鬼,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
柳清菡確實在原來的菜譜上加上了四道菜餚的做法,但是以柳清菡對劉老頭和石秀梅眼高手低的了解,她特地說了後面幾道菜式的厲害,果然夥計複述後,劉老頭和石秀梅想也沒想就做最後一道菜餚。
而最後一道菜餚就是他們的催命符。
最後一道不是菜餚而是粉塵爆炸的必要條件。
可燃性粉塵以適當的濃度在空氣中懸浮,遇到火源會大爆炸,像是現代一些缺乏這些消防常識的人,也經常犯錯,柳清菡還記上一次一個新聞,說的就說一個店家做飯結果造成粉塵大爆炸,把廚房炸了,還連累周圍的鄰居,現場十分凌亂可怖。
她的原則是別人敬她一尺她還人家一丈,同理,傷害她的,陷害她的人她也不會心慈手軟,以彼之道還之彼之身。當聽說只有劉老頭被炸傷半癱在床上,而石秀梅逃過一劫。
柳清菡一點也不懊惱,死了才是解脫,有時候活著遠比死難受,她自是叫了人去盯著劉家暫且不提。
柳清菡唇角勾勒一抹大大笑容,只是幅度太大,扯得自己右邊打傷的臉還有些疼痛,她後來回到自己屋子用自己留下的琉璃鏡子照了照傷口。
在林知縣家這幾天不僅沒有消退而且惡化了,大夫也是拿這傷束手無策,也難怪齊香和林知縣一眾的人都不敢輕易提到這方面,確實在古代,容顏對於一個女子是多麼重要,就是在現代同樣如此。
更何況像是柳清菡這樣極為漂亮的姑娘家,容顏的毀滅是多麼大的打擊,因此齊香和林知縣等知情人都是十分含糊,一直說這傷慢慢就能治好。
柳清菡是何等敏銳,自然察覺他們在說謊,她又看了看自己臉上可怖的傷口,莞爾一笑,別人沒辦法,她可不一定,她在現代就喜歡搗鼓這些,這幾日她根本沒有再用大夫的傷藥,反而使用自己之前配置的藥膏。
痕跡也淡薄很多,雖然還是有點可怕。只是在痊癒的時候,柳清菡還是天天帶著清透的面紗。
用簪子挑了挑些膏藥抹在傷口上,清亮又火辣,摸好以後,掛上面紗,她可不喜歡別人一直盯著她的傷口看。
這一次的事件,同行陷害,還有牢獄的鞭打之刑獲得許多人的同情,已經有很多人看見柳清菡都問一句,酒樓什麼時候開。很多人都翹首以待。
可見這次如果這次柳清菡開酒樓勢必火爆,需要的人手很多,可惜出人意料的是,柳清菡並沒有打算撈一把,她反而把之前的夥計和老師傅裁掉了一大半,只留下兩三個夥計和兩個憨厚品行不錯的老師傅,再加上齊香和周嬸這些可靠的人。
酒樓也是一天開五席,先預定先有,多了不要,她打算走的是高級定製的路線,規矩一發布,引起一片譁然,顯然柳清菡不趁勢頭大賺一筆,反而反其道而行。
被許多人一時很不理解甚至還有的人覺得女人開酒樓就是意氣用事,小家子氣,眼界窄小不如男子顧全大局。這時候要是做出無辜可憐的相貌來,一笑泯恩仇,還不博得更多人的同情,酒樓的生意勢必更加紅火,更上一層樓。一時之間柳清菡的做法淪為群嘲。
甚至就連很多說書先生也覺得此事很好笑,指桑罵槐的從柳清菡的做法映射了女子如何無用等等大男子主義的思想。當做笑料來談論,引得下面的觀眾一時之間無不大笑。
不過更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很多的人慕名而來,柳清菡的生意不僅沒有搞砸反而更是紅火。甚至比之前更有名聲。還有外縣的人為了定製柳清菡一桌的酒席,頓時之間霎時火熱
看的人瞠目結舌,好些個城鎮裡的人才後知後覺的也加入搶占預訂長長隊伍中。
之前那些指責柳清菡下毒的人和不嫌事多隔岸觀火的人甚為懊惱,還有許多百姓十分遺憾,以為柳清菡不過是一時之氣,後面自然會恢復,沒想到柳清菡的生意一路水漲船高,紅火的一時城鎮之內的酒樓無人能及。
其實不然柳清菡早就有這個念頭,她也不全是因為這次的事件,一方面她也不想這麼累一直提防家賊,二來供不應求,她對自己做的菜餚十分有信心,足矣讓吃過的人一再回頭,只是這次她想要做精品路線。
顧青經常來看望柳清菡,柳清菡開酒樓不擴建反而縮減的行為也讓顧青十分驚訝,然後是一頓勸誡,讓她不要意氣用事。
只是柳清菡篤定跟顧青說:「是不是意氣用事,你過幾天再來看吧。」顧青看她不像生氣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才回去了。
這次上門顧青一見面就是對著柳清菡一頓誇讚:「我顧青生平好生佩服的人寥寥幾個,如今更是多了你一個。你這招實在妙。」他以手拍紙扇。又定下神看柳清菡:「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效果?不過你就不怕失手?」
「那就做過別的嘍。」柳清菡滿不在意。顧青十分驚奇,定定看著柳清菡似乎在分辨她說玩笑話還是真的。
「現在我來定一桌都是估計都要排到下個月。」顧青狀似頭痛道。
「要是等不得,那我幫你撤了。」柳清菡佯裝幫忙解決問題。
「哎,別,千萬被,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說我給你個特例。」顧青嘴角抽抽,被柳清菡噎的,他也不要臉的開始直白提議。
「我私下給你開小灶也行,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忙的份上。」顧青還以為就柳清菡這副死德性肯定又要刷著他玩,沒想到她爽快同意了。
「那可多謝了,你是不知道我這樁生意多麼重要,先讓他們吃的滿意喝的滿意,我這生意呀也就成了一大半,你可幫我一個大忙了。」顧青這回是真的非常高興,他沒有往日調戲人風流的笑意,笑的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玉牙齒。看上去分外真誠。俊逸非凡,桃花眼瀲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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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碼的字有點多,有時候來不及,所以流螢以後更新都是在下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