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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倘若她以後有了孩子,孩子千萬不能有這麼一張油腔滑調的嘴。

    一提孩子,羅棠笙黯然神傷的垂下眸子,緊了緊懷中的娃娃,上一秒才立的誓言轉眼就變了,心想她若有一個像團寶這麼懂事乖巧的孩子,老天爺便是折她的壽,她也願意。

    睡夢中的團寶被羅棠笙勒著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掙扎的小手想逃離羅棠笙的懷抱,羅棠笙趕緊放開孩子,團寶很快呼吸均勻,睡夢中還不忘嘟著嘴呢喃什麼笙嫂子趕緊睡的話語。

    黑夜中,羅棠笙又哭又笑。

    這樣會疼人又會講暖心話的小孩,給她十個她都願意要。

    可惜,老天爺愣是連個影子都不願施捨給她。

    ……

    翌日一早,謝行儉從團寶嘴裡聽到了羅棠笙昨天躲在屋子哭泣,再聯想到汀紅跟他匯報薛珍鬧羅棠笙的事,他擰了擰眉心,喊來居三命其準備頂轎子,他要帶羅棠笙去京郊佛寺走一遭。

    京郊佛寺有幾百年的歷史,謝行儉扶著羅棠笙進去的時候,還沒張嘴說求什麼,便有一僧人合掌走出來,說寺里的老方丈要見他們二位。

    兩人二話沒說跟著小僧人進了靜謐的後院。

    一進去,謝行儉陡然覺得耳邊清淨了不少,老方丈長的慈眉善目,鬍子很白很長,一身莊嚴的袈裟加身,光簡簡單單的盤腿在那打坐就讓謝行儉心生敬畏。

    老方丈並沒有他上輩子在電視中看到的那麼玄乎,老方丈年歲頗高,口中的牙齒盡數都掉了,露出兩排紅紅的牙床,不過老方丈口齒還算清晰,精神頭也還不錯,和謝行儉攀談的半個時辰,老方丈愣是沒說一個累字。

    羅棠笙的求子問題,老方丈一開口就提了這個,還真的讓羅棠笙說中了,老方丈的批詞也是一個緣字,為了讓羅棠笙安心,謝行儉追問這個緣分什麼時候能到。

    老方丈沒有故作神秘的說天機不可泄露,而是很爽快的跟羅棠笙道:「你今年十六,按你夫君心中的及笄標準,理應要等到十八方可。」

    「十八?」

    謝行儉和羅棠笙不約而同的拔高聲音。

    前者含驚訝,後者語中有驚喜。

    只要能給謝家生子,羅棠笙已經無所謂十八還是二十八了,得到順心的答案後,羅棠笙極有眼色的出了屋子,將空間留給謝行儉和老方丈。

    謝行儉直白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麼老方丈會知道十八歲才是他心中認可的成年時間。

    老方丈這回打起了啞謎,向謝行儉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謝行儉愣了愣,下意識的將脖子上的佛珠取下來。

    老方丈笑眯眯的指著佛珠,「佛寶舍利,貼身供養十年能替人擋一災,上面的裂痕就是證據。」

    謝行儉細細的打量著佛珠裡面的裂痕,發現之前大片的裂痕竟有恢復的苗頭,他忙驚奇的指給老方丈看。

    「肉舍利為赤色,施主手中的舍利可是無價之寶,十年一輪迴,去年它替施主渡了一次劫難,自然要重頭開始修煉,這裂痕嘛,慢慢消失很正常。」

    十年一輪迴?那豈不是每隔十年,舍利子都可以救他一次?

    謝行儉心潮澎湃的握住佛珠,他原先還不信這些,但那次魂魄出走他現在還有印象,如果不是因為這珠舍利子,想來他早就投胎重新做人了吧?

    老方丈慧眼看人,似乎將謝行儉的心思看透。

    謝行儉拜別老方丈的時候,老方丈突然叫住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這世間的事,都有定律,民間總說貓有九條命,可誰知道它前八條命是什麼時候沒的,也許現在這條命就是它第九條,舍利子救人也有次數,希望施主能永懷虔誠之心,珍惜當下才好。」

    謝行儉又不是傻子,方丈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麼直白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大師是說這顆舍利子的救人次數已經用完了?」

    老方丈阿彌陀佛了一聲,旋即笑彎了老眼:「老衲又不是舍利子,怎知道這事?施主若想弄明白,再受回死劫就知道了。」

    謝行儉:「……」他腦子瓦特了才想再受一回死,假如這舍利子真的是最後一次救人,那他不就沒命了?

    他顛了顛舍利子沒再繼續追問,日子是自己的,總想著有金手指加持,那還不如將日子個金手指過呢,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就成了傀儡軀殼?

    謝行儉想通後一身輕鬆,以前他總抱怨天道對他這個穿越子不公平,憑什麼林邵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憑什麼林大山會口技又會縮骨功……現在回頭再看看,一枚珠子就能救他一條命,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走在寺廟的台階上,謝行儉和羅棠笙相視一笑,兩人牽起手,愉悅的回了狀元府。

    *

    夜半十分,謝家院子安安靜靜無人喧譁,就連月亮都悄悄的躲進雲層里不露面。

    突然,主廂房裡傳出一聲男人的低吼聲,睡著的羅棠笙嚇了一哆嗦。

    隔壁院裡的王氏聽到動靜後,忙開門問丫鬟秋雲。

    秋雲剛從主院打聽過來,此時提著燈籠笑嘻嘻道:「二老爺定是今天高興過了頭,廟裡的老方丈不是說少夫人到了十八,生兒育女事事順心嘛,所以二老爺做夢都惦記著十八,剛主院的汀紅姐姐出來說了,說那邊好著呢,大抵是二老爺做了場夢,說了夢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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