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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正是。」
馮時鄭重道:「向棕是太上皇的庶長子,當年宗親王力排眾議扶持敬元帝為太子,說太上皇是權臣上位,加之太上皇沒有嫡長子,那麼繼位的子嗣也就不用遵循嫡長子繼承制,所以百官才答應讓身為庶子的敬元帝上位。」
敬元帝不是嫡長子是眾所周知的事,可這跟向棕又有什麼關係?
謝行儉有些想不通,向棕和敬元帝都是庶子,按照祖制,這兩人誰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問題就出在『庶長子』上。」馮時聲音愈低,「太上皇禪位的聖旨上,只說了將皇位傳給庶長子,並沒有署名是當今皇上。」
謝行儉仿佛知道了什麼,細細揣摩了一遍,隨後驚呼道:「向棕是庶長子!換言之,登基的人該是向棕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晉江要登記封面字體版權,所以我就順便改了個名字~
撓撓頭,唔,兩者好像沒關係,我不管,開心就好
第226章 【二更】
吃的正歡的漕營兄弟張口結舌,嘴裡的羊腿肉『啪嘰』一下掉地上。
當今聖上竟然名不正言不順!
「崔婁秀打的旗號正是這個。」馮時不疾不徐道, 「向棕來豫州, 其中的曲折想必大人比下官知道的更多。」
謝行儉執起一杯酒入喉, 豫州的酒水比江南溫婉的人要烈上幾分,辣的他心肝火熱。
見馮時灼灼的看著他, 謝行儉不動聲色的將酒盅擲下,緩緩點頭。
馮時目光一縮,百感交集的嘆口氣:「下官果然沒看走眼,什麼都瞞不住大人。」
邊說邊揣著手指激動,小聲嘟囔著:「看來我這步棋算走對了,跟著他總不會出錯。」
謝行儉耳力過人,將馮時的碎語盡收後哼笑了一聲。
「向棕知道崔婁秀在做的一切事嗎?」他比較關心這個。
向棕的身子孱弱,根本就承受不住日理萬機的皇位,據他所知,向棕非常惜命, 且向棕又不是傻子,應該知道自己不是塊做皇帝的料子,這些年之所以執著殺害敬元帝, 無非是想報殺母之仇, 亦或是想讓太上皇承認他。
「崔婁秀弄出的陣勢這麼大,向棕自然知道。」
馮時道, 「崔婁秀收留被通緝的向棕,與他有恩,向棕病危之時, 崔婁秀又重金替其求藥,兩人關係情同手足,下官聽說,向棕是自願成為崔婁秀手中的一柄劍,想助其榮登龍座一臂之力。」
「九五至尊受萬人敬仰,向棕甘心拱手讓給崔婁秀?」啃羊骨的漕營兄弟嗤笑。
立馬有人呼應:「傻子都不願意做墊腳石,何況還是正兒八經的皇子。」
「表面答應罷了,說不定等崔婁秀領兵占據京城後,向棕來一個黃雀在後。」
「你小子上桌子前怎麼不擦擦嘴!」有人挑眉,「就憑崔婁秀那萬人海盜就能打進京城?當我們漕營的人是吃乾飯的嗎?」
「吃東西都塞不住嘴嗎?」有好鬥的人直接拎起剛啃完的羊骨拋過去,「整天就知道打仗,說的像誰稀罕似的。」
「吃的好好的,你打我幹什麼!」
「你不會說話,不打你打誰!」
說著又一塊骨頭仍過去。
桌面頓時一片狼藉,歡鬧聲四溢,謝行儉望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彎起,連日奔波的疲倦似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今天大夥也累了,飯飽酒足就歇下吧,大家睡之前都好好的想想明天怎麼突破崔婁秀的埋伏。」
吵鬧的漕營兄弟們立馬放下爭執,直起身高聲應是。
飯菜撤去後,屋子裡只剩下謝行儉和馮時。
「大人今後有何打算?」馮時關切的問。
兩人如今算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謝行儉的一舉一動莫不關係著他的前途。
謝行儉坐於上首正中,目不斜視道:「南疆軍由十惡不赦的海盜偽裝而成,本官不可能放任不管,等回了江南府,本官自會給崔婁秀致命一擊。」
「大人有法子?」馮時一雙眼睛亮晶晶,攏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挨著謝行儉身邊坐下。
「法子自然——」謝行儉微張開嘴,忽想起之前在巷子口馮時攬著他,還摸他腰,越想越毛骨悚然。
他慢慢的往後邊挪,馮時尷尬的縮回屁股,兩人相視無言。
屋子頃刻間沒了說話聲,只能聽到火爐里木炭燃燒的噼里啪啦聲響。
謝行儉覺得他這麼做有些傷人,便忐忑的開口勸慰:「你放心,你……和我那啥子京華公子的事,本官絕對保密,但有兩件事,本官得提醒你。」
馮時藏在衣裳下的五指不由蜷縮起來,燭光映襯的五官扭曲,暗道京華公子的事一時半伙他是解釋不清了,誤會就誤會了。
「大人請講。」馮時悶聲回應,聲音里摻雜著不情不願。
謝行儉露出一抹『果真如此』的笑意,清清嗓子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就少出去和……咳,再有,官吏宿娼者,杖責六十,被打都是小事,主要是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馮時盯著謝行儉真誠的目光,咬牙切齒道:「大人教訓的是,下官謹記於心。」
旁人的私事,謝行儉不欲多說,但看馮時忿忿不耐的樣子,他莫名替為他們準備羊肉湯的潑辣婦人秦氏不滿,便多嘴了一句。
「想跟本官混,就聽本官一句勸,和那什麼京華公子少些聯繫吧,有妻有子的……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