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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謝行儉一口氣說完後,大呼爽快!

    他敢這麼剛崔婁秀,當然有底牌。

    一來他身上有代表敬元帝親臨的龍紋玉佩。

    二來嘛,崔婁秀嘚瑟不了多長時間了。

    孤女巷的水深不可測,他和徐大人密談一夜後,誓決要拆了孤女巷,一旦孤女巷的事曝光天下,崔婁秀還能穩噹噹的坐在巡撫位子上嗎?

    他現在心平氣和的問崔婁秀,不過是給崔婁秀面子罷了。

    好歹崔婁秀是徐大人年輕時相交的朋友呢。

    謝行儉在心裡唧唧歪歪時,崔婁秀氣的幾乎暈厥過去。

    謝行儉怎敢拿腔拿調的質問他?

    歷任監察使官都沒這個膽!

    謝行儉見崔婁秀怒火中燒,慢吞吞的將敬元帝交給他的『保命』玉佩大方的放到書桌上。

    崔婁秀不敢置信的拿起玉佩左看右看,直到確認是真的後,崔婁秀猛的後背生汗。

    「皇上怎麼給你這個?」崔婁秀努力不讓聲音顫抖。

    上面鐫刻的『如朕親臨』四個大字幾乎快閃瞎崔婁秀的眼睛。

    謝行儉自覺忽略崔婁秀見令牌不跪的大不敬行為,淡淡道:「皇上給下官這個,自然是讓下官拿來用的,至於為何給,想必崔大人比下官更明白吧?」

    崔婁秀噗通一聲,雙膝重重磕在冰涼的地面。

    「微臣自認在任上沒做過虧心事,至於白粥一事,微臣另有說法,還望皇上明察。」

    崔婁秀這話是說給令牌聽的,連自稱都發生了變化。

    謝行儉嘴角一抽,他本以為令牌不過是個擺設,不想威力如此之大。

    看來古代的官僚主義的確深入人心,連心高氣傲的崔婁秀都能放下身段跪在一塊令牌面前。

    崔婁秀說完這段話後,抹了把汗,起身對謝行儉道:「謝大人誤會了,本官多番布施是有原因的,江南大地瘟疫橫行前,還遭了一場洪災,洪災過後,蝗災相繼而來,地里的糧食顆粒無收,本官不得已才開倉救濟,老百姓家中存糧被洪水沖刷殆盡,沒糧飽腹,本官才日日布施白粥。」

    關於崔婁秀擅自開常平倉救濟一事,敬元帝特意交代他要問清緣由。

    既然崔婁秀給出了答案,那他就算完成了任務,至於答案的真假,等他回京稟明敬元帝後,自有專門的人查證。

    「那欠漕運的秋稅銀呢?」謝行儉緊追不放,疾言厲色道:「漕運對江南府河道收取的稅銀一減再減,崔大人怎麼還遲遲不交?您可別說江南府窮的連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上半年洪水泛濫,總理河道,修繕河渠,撫治流民……這些都是要花銀子的,江南府版圖大,河道多,自然用的銀子也不少。」崔婁秀不緊不慢的說。

    提及銀子的調度,崔婁秀似乎打好了腹稿,「不僅如此,今年正月,南疆海邊海盜橫行,本官還撥了一筆銀子去整飭南疆,這筆開銷有記檔,謝大人若不相信,可以翻翻帳冊。」

    說著,崔婁秀挺直肩膀挑起眉頭,笑著示意謝行儉看他左手邊堆碼的帳簿。

    他不得不佩服崔婁秀抗壓的心態,剛才還惶惶不安,如今再看,臉上全是驕矜之色。

    拿起帳簿看了會,不得不承認,崔婁秀帳做的相當漂亮,每筆銀子的支出都記得一目了然。

    假使哪天崔婁秀不當巡撫了,去做帳房先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帳面上摳不出錯誤,謝行儉就沒再深究銀子的事。

    至於袁珮讓他向崔婁秀討要秋稅?嘖,反正他張過嘴了,交不交是崔婁秀的事。

    看完民政方面的帳冊後,謝行儉隨手撈起軍政帳冊。

    崔婁秀見狀,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握緊。

    按常規說,謝行儉犯不著檢查這麼仔細。

    但出於對孤女巷的懷疑,謝行儉覺得有必要看一看。

    南疆海域比較特殊,只有一小部分是緊貼著江南府最南邊,為了方便管理,朝廷將這片海域划進江南府的統籌,並准許崔婁秀練兵千人以加強海防。

    然而,這一看不得了,越翻帳冊,謝行儉越心驚,縱是他不擅軍政,可這帳記得未免太離譜了吧?

    「千人軍費每年需要花費百萬餘兩?」

    謝行儉不敢置信的拔高聲音,砸巴一下嘴,「光置辦弓、矢、刀等武器甲冑就需要這麼多銀錢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崔大人在南疆養了十萬大軍呢!」

    崔婁秀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謝大人請慎言!有些話過嘴前,最好深思熟慮一下,否則閃到舌頭就壞了。」

    崔婁秀滿臉寒霜,此刻似怒非怒的逼視著謝行儉,猶如一隻炸毛的猛虎,張大了猩紅血口。

    謝行儉緩緩放下手中帳冊,見崔婁秀目露凶光,不由冷笑兩聲:「崔大人,你急什麼?」

    崔婁秀嗓門一噎,只聽謝行儉意味深長的道:「崔大人有功夫威脅下官,還不如先解釋解釋南疆軍資靡費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第214章 【二更】

    崔婁秀霍然站起身指著謝行儉, 厲聲道:「莫須有的事,本官才不屑解釋。」

    謝行儉一股氣上頭,緊跟著起身走近崔婁秀, 毫不客氣的罵道:「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難道下官還能誣陷大人嗎?百萬兩白銀付諸在南疆千百名將士身上,這話說出來誰信?縱是京城禁衛軍,一年也用不到百萬兩, 依大人所見,南疆防衛難道比京都皇城開銷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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