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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王氏也不瞞著,將謝行儉的話和盤托出,幾個婦人一聽京城要澇,哪裡肯信。
「這怎麼可能?」之前打算舔遠洲府謝家,卻舔成了平陽郡謝家的王婦人翻白眼嗤笑:「老姐姐可別怪我說話不好聽——」
王氏咬牙暗恨,心道明知不好聽還要說,這什麼人吶!
王婦人故作親切的拉著王氏的手,臉卻對著旁人,道:「不是我瞎說,我在京城住著也有些時日了,這幾年來,京城有過幾次旱災,卻也不是頂大的事,過了兩天就下了雨,旱災不過就是個虛虛的影子嚇唬人來著。如今都沒旱,怎麼可能會澇呢,我覺得吧,這場雨再下兩天也就完事了。」
「老姐姐著急忙慌的備這麼多吃食也不怕上霉……」
王婦人說到這頓了頓,抬眼望著忙碌的謝家下人扛著大包小包進進出出,眼中流轉著滿滿的艷羨,心道這平陽郡的謝家才來京城沒多久,怎麼就有了這麼些使喚的下人,再看買回來的東西,全是上好的貨物,王婦人眼紅的難受,抓王氏的手不由的使上幾分力。
王氏皺眉,甩開王婦人的手,白了王婦人一眼:「旱不旱,澇不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天一時是晴朗不了,便想著蓄些吃穿用的在家裡,總歸安心。」
「這些吃食又不會壞,」王氏哼了一聲,「多備著以防不測總是好的,這老天爺啊,時好時壞,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情況呢?說不準今個下雨,明天下冰雹都說說不準。」
幾位婦人望著黑沉沉的天,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我等會回去也讓家裡的多買一些備著,還是王家姐姐說的在理,前段時間京城外不就鬧瘟疫嗎?聽說那邊以前平平安安的,從來不出事,可瘟疫就像石頭裡的猴子,突然蹦出來了,怪嚇人的。」
「剛過來時,我瞧王家姐姐走廊屋檐下都掛了雞鴨魚肉,」有人湊上來將王氏圍住,笑吟吟的問:「那些也是才買的麼?」
「那些干肉臘肉買來有一段時日了。」王氏昂頭指了指屋頂上一排排油紙包著的東西,眾婦人嚇了一大跳,誰也沒想到謝家房樑上掛滿了東西。
在大家驚愕的困惑下,王氏不慌不忙的揭開謎底:「原是放在地窖里的,只我家小寶說,雨下大了,地窖會發潮,便讓人都抬出來晾著了。」
「這麼多東西,得花不少銀子吧?」王婦人喉嚨發滾,一雙眼睛紅的能燒火,恨不得將樑上的東西全擼回家。
「這些肉花不了多少銀子。」王氏打起馬虎眼,她深知露富都沒好下場。
王氏幸虧沒讓王婦人進後院,不然後院還掛著兒媳羅氏的奇珍嫁妝,若要讓王婦人看到,豈非下巴都合不住?
幾家婦人拉著王氏又說了一些話,問的話很瑣碎,大體不過是京城真要澇起來,她們該怎麼預防。
王氏也不藏私,將謝行儉交代的法子一一說給幾家婦人聽。
「狀元公小小年紀就能幫皇上分憂,等回了家,定有大批大批的賞賜進老姐姐的家門。」有婦人甜甜一笑,說的話讓王氏聽著飄飄然。
不過,王氏腦中一直印刻著謝行儉之前說過的御史官,生怕家裡太招搖惹來御史官的彈劾,連忙擺出雲淡風輕的態度:「什麼賞賜不賞賜的,給皇上辦事是他的福氣,這種機會幾輩子都求不來,我倒不奢求什麼黃白賞賜,只希望他在朝中能盡心盡力,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到時候被上頭責罰就不應當了。」
王氏自認為說的不卑不亢,誰知周圍幾家婦人掏出繡帕捂嘴偷笑,再看一直氣勢咄咄的王婦人笑容凝固,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受。
王氏半晌無語,有個和王氏玩的相當好的彭太太湊近王氏耳邊低語了幾句,王氏頓時哽著喉嚨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王婦人的兒子前兩天辦公懈怠,被上頭責罰了一月的俸祿,如今還停了點卯呆在家裡無所事事,至於為何是這種下場,剛好就是因為王氏口中所說那種做事不盡心盡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王婦人這幾日被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弄的頭疼不已,原以為被歇了點卯就能安安分分的在家謝罪,誰料王婦人的兒子非但不悔過,還瞞著王婦人拿走家中的銀子,去點紅苑找娘子吃喝玩樂。
真真是走霉運,王婦人的兒子喝醉了酒在點紅苑耍起酒瘋,因身上的銀子沒了,點紅苑便喊來官差押著王婦人的兒子回家取銀子,王婦人咬咬牙將一筆酒錢補上,本以為這事就算結束,誰知王婦人的兒子酒性大發,指著官差的鼻子痛罵人家不是個東西,官差可不是吃素的,直接拉著王婦人的兒子去見官,告了一個官員狎妓的大罪。
好在王婦人兒子有功名在身,官家問清緣由後,罰了五十兩又就將人給放了。
幾家婦人說起八卦來,那叫一個生動形象,一個演王婦人的兒子,一個演官差,活靈活現的在王氏面前扮了一出醉酒闖衙門。
王婦人見狀,幾欲氣厥過去,一雙手死死地扯著帕子,恨不能撕了眼前這幫看她家笑話的婦人。
幾家婦人絲毫不畏懼王婦人的猙獰面孔,王婦人見呆著這尷尬,抬起腳憤而奔出去。
王氏覺得王婦人不舉傘就往外跑有些不妥,正準備喊下人去送把傘,旁邊的彭太太含笑的拉住王氏。
「你別可憐她,」彭太太瞪了一眼遠處的王婦人,冷聲道:「前幾年才來京城的時候,我們姐幾個心疼她養大一個讀書人不容易,所以一旦這邊誰家開席宴請,我們都拉著她一起去,王家姐姐,你猜後來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