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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工傷嘛,朝廷是真的會賠銀子安撫,但這僅限於真正的工傷。

    謝長義得了答案後,笑著擺擺手讓轎子趕緊走,不等謝行儉再說話,謝長義就轉身上了馬車。

    謝行儉懷揣著一堆包裹,坐著官轎急速的往吏部考功司趕去。

    這是他第二回 做官轎進吏部,不同於上次的偷偷摸摸,這回他是光明正大的坐了一回官轎。

    瓢潑大雨中,謝行儉又來到了吏部,剛踏進吏部考功司,就見考功司的各大書房裡鑽出一排排小腦袋,一個個像是沒見過人一樣,緊緊的盯著才下轎子的謝行儉看。

    謝行儉被幾十雙眼睛盯看的頭皮發麻,緊張的走路都險些開始同手同腳。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加更,感謝支持~

    第185章 【一更】

    領路的吏部官差笑著跟謝行儉解釋:「大人別見怪, 這些小主事都是國子監赤忠館的學生,聽聞大人以前在國子監時, 曾來吏部呆過一段日子,他們得了消息後,興奮的想出來瞻仰瞻仰大人您的風光。」

    謝行儉聞言微微一哂, 當年宋由美在大街上故意暴光他的名諱,導致他被一群讀書人連著追了好幾條街, 若不是羅棠笙及時趕到呵退那些書生, 他怕是要被扒的連褲子都不剩。

    別再說讀書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啦, 這些人瘋狂起來不亞於年輕力壯的菜市場大媽。

    就比方說現在躲在門後窗前的小主事們, 一個個鬼鬼祟祟瞪著賊溜溜的眼睛,只看這一眼,他就有些不自在,這些人就差一個咽口水的動作了。

    一旦加上了,他就是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羊羔,這些小主事們此刻拿著刀叉, 準備等他一咽氣, 他們就撲過來將他吞食殆盡。

    他禁不住生生打了個冷顫,領路的官差眼尖,注意到謝行儉的動靜, 瞥了一眼後頭跟著拿行李的兩個下人,笑道:「最近這兩天也不知怎麼了,過的不像炎夏,倒有幾分深秋的意味在, 大人帶這麼多衣裳禦寒,想來家裡的太太有心了。」

    謝行儉眉宇間透出縷縷欣悅,以拳捂唇,輕咳一聲:「京城暴雨不斷,早晚溫差大,家裡的擔心本官寒了身子耽誤朝考題,遂多帶了一些。」

    官差微微而笑,拱手言了幾句謝行儉喜得賢妻之類的話,謝行儉不喜歡和外人說太多私密事,便岔開話題:「敢問馬大學士可來了?」

    「還沒呢,」官差搖頭:「馬大人年近古稀,比之旁的老大人,身子算硬朗的咯,只不過一到下雨天,馬大人就渾身痛的厲害,這不,馬府剛差人過來,說馬大人早起疼的不行,大夫都上門了。」

    「這麼嚴重?」謝行儉止住腳步,愁嘆的反問:「馬大人可是一到下雨天就關節痛,畏懼風寒?」

    官差點頭,雖不明白謝行儉所說的關節痛是哪裡痛,但——

    「這幾年,只要遇了冬,馬府都是閉門謝客的,便是有些事躲不過,馬大人出行都會裹上厚厚的衣裳,人老了嘛,火氣低,總是比像大人這樣的年輕人要怕冷。」

    這個官差嘴跟碎,將馬大人的近況說了一路,謝行儉聽得入神,結合官員的言語,他這個醫學外行者,大致推摸出馬大人應該患有風濕病。

    風濕病疼起來能要半條命,謝行儉抬腳拐過走廊,心裡琢磨著馬大人這回趕上壞天氣發病,那新朝考怎麼辦?

    他心頭猛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馬大人不會又跟上回一樣「臨陣逃脫」了吧?

    「不會,」官差搖頭,隨即又扭捏點頭,「這事說不準,馬大人德高望重,朝廷的科舉題,皇上本著敬老尊賢的原則,都會事先詢問馬大人的意思。」

    「?」

    謝行儉聽雲裡霧裡,官差不住的搓著手,支吾道:「皇上問馬大人可有出朝考題的心情,馬大人也沒點頭給個準話,只說學子之事,馬大人作為三朝元老,合該替皇上盡份心…只不過,馬大人後又補充一句,說朝中後起之秀眾多,朝廷新芽生出老葉黃…他這個老大人應該多讓讓位,好叫謝大人這樣的年輕人替朝廷效力…」

    謝行儉被馬大學士的腦迴路驚的頭髮懵,也就是說,敬元帝讓他協助馬大人出朝考題就是一個不確定的幌子,依照官差所言,馬大人隨時都會「罷工」,然後將爛攤子丟給他這樣的後生?

    「*」,謝行儉咬牙想發出一種叫草的植物名字。

    官差汗顏,馬大人一邊心系莘莘學子,想著能撐起一把老骨頭出一回朝考題,無奈老骨頭散了架,一時撐不起來。

    其實一炷香前,皇上就派了人過來傳話,大致意思是馬大學士這回怕是又要缺席朝考題了,傳話的人特意囑咐他,說如果謝大人問起馬大學士,不能直說,需委婉一點,以防謝大人承受不住。

    望著疾步在前頭暴走的謝行儉,官差嘆氣:這馬大人也真是的,不能上就直接說不能唄,做什麼非要答應了,到最後又食言。

    謝行儉並不生氣馬大人的食言,畢竟老大人是因為身體不適才不能到位,他之所以憤怒,是因為新朝考題的主考官,敬元帝就點了他和馬大人兩個人。

    馬大人不在,就意味著諾大的朝考題工程只剩下他這麼一個頭頭,此次出朝考題的還有國子監的五位鎮館先生,無論是資歷還是年歲,亦或是官階,都在他之上,他擔心缺了馬大學士,他這個小小的侍讀學士壓不住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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