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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你是說那個雜耍團?」徐堯律聞言端正了姿態,目光和木莊對上後,只見木莊饒有興致的攬袖一笑,徐堯律後背一陣冷汗。
「你查出是誰了?確定是…向棕?」徐堯律霍然起身,鎖著眉,聲音發沉:「他人現在在哪?」
「向棕躲了這麼些年,你覺他的行蹤能那麼輕易地叫我查到?」木莊喝了口茶,反問道。
「謝行儉知不知道雜耍團背後之人就是向棕?」徐堯律問。
「他來京城才幾年啊,即便向棕出現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木莊翻了個白眼,「再說了,向棕你是熟悉的,看似贏弱書生一個,實則狡猾狠心至極,朝廷查了這麼多年都沒發現他的行蹤,謝行儉一個毛頭小子更奈何不了向棕。」
徐堯律思忖片刻,心念一動,道:「雜耍團的人現在都守在武英侯府,向棕莫非是想學宗親王的老路,準備竊取老侯爺手中的虎符號令羅家將麼?」
「誰知道呢?」
木莊哼了聲,「我跟向棕從前就不熟,若不是當年的事,我連向棕是成王幕僚這件事都不知情,向棕是京城圈子裡有名的病公子,以往有什麼踏馬秋獵,或是爬山游湖,向棕一概不參加,推辭說身體不適,久而久之,京城的人都知道向家的大公子是一個病榻西施。」
說著,木莊話鋒一轉,戲謔道:「誰知道他是不是真有病呢,如果真有病,做什麼上杆子給成王當幕僚?還偷偷摸摸的,定是在背後起了壞心思。」
「向棕身上有病這是真的。」徐堯律道:「向棕從小就冰雪聰明、穎悟絕倫,若非病魔纏身,向棕下場科舉肯定能拔得頭籌。」
木莊含糊的道:「這樣的人才,做什麼不好,非要跟成王混在一起,如今皇上雖解了向棕的通緝令,但只要他出現在京城,肯定會受萬人唾罵。」
徐堯律沒接茬,轉移話題道:「向棕讓雜耍團的人潛伏在武英侯府,我猜他一是想盜走虎符,二是想謀害羅家,畢竟當年若不是老侯爺督帥,太子怕是就要死在關外。」
蠟燭突然燃斷一根,「啪」的傳出炸裂的聲響,屋內的光線頓時暗淡下來,兩人隱在幽幽的光線下,愈發的詭異。
「有一段時間京城傳出謠言,」木莊起身點亮蠟燭,揣著心思道:「說向家大公子生病後性子暴戾,每回發病府里都會抬出好幾具屍體,有人碰巧看了一眼,都說那些個下人被打的遍體鱗傷,身上沒一塊好肉。」
「向棕不止身體有病,心裡也有病。」徐堯律嘴角暗諷:「之前謝行儉在京兆府說朱長春性格大變許是鬼上身導致,我倒覺得向棕發起病來比鬼上身還可怕。」
「無事時,向棕就像個翩翩公子,一旦事情不如他的意,他手上的血鞭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徐堯律回憶道:「我接觸過向棕,別看他整天一副含笑無辜的樣子,其實心眼賊小,遇事睚眥必報,狠起來的手段跟大理寺的一百零八式不遑多讓。」
徐堯律默了默,又道:「他就是一條有耐心的毒蛇,被他盯上了,都沒好下場,我擔心羅家……」
木莊倒吸一口冷氣:「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他怎麼還如此小肚雞腸,羅家又不欠他?更何況老侯爺當年在關外保護太子安危,是職責所在,他回來陷害老侯爺做什麼?」
徐堯律凝神,撫了一把疲倦的臉,起身緩聲道:「這事說來話長,我今晚得去一趟謝家,謝行儉是老侯爺的女婿,關係老侯爺的安危一事,想必謝行儉會瞞著你我有所動作。」
木莊利落的攔住徐堯律,打破砂鍋道:「向棕當年為什麼要陷害太子,也就是當今皇上,他和皇上有……」
「有仇。」徐堯律將手腕捲起的衣袖褪下,定定的盯著木莊,一字一句道:「向棕不是向伯父的親兒子。」
「不是向大人的親兒子?」木莊快速的理清頭緒,「那他是誰的兒子?」
徐堯律已經快步走出了木家書房,邊撐傘邊交代:「這事我回頭和你細說,你把你手底下追蹤向棕的人撤回來,我擔心打草驚蛇,向棕為人陰險,他這回冒著被咱們捕捉的風險回京,肯定是有打算的,你可別亂來,他跟你丟在大理寺的囚犯可不同。」
「得嘞。」木莊見問不出什麼,遂倚在門上輕笑:「這事我原就不想插手,向棕是你心頭的刺,抓他的活,就留給你享受吧。」
徐堯律感激一笑,撐開傘步入漆黑的雨里。
…
謝家。
謝行儉聽羅棠笙說了些向家的事後,正準備熄燈入睡時,門外守夜的居三敲了敲門。
「小公子,徐大人來訪。」居三儘量將聲音壓低,不過將將入睡的羅棠笙還是醒了過來。
望著坐在床上開始穿衣的男人,羅棠笙納悶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徐大人來家裡做什麼?」
謝行儉快速的整理好儀容,打著哈欠用手從臉盆里舀冷水醒神。
「應該是有要事,我去看看,你先睡吧。」說完,謝行儉擦乾手上的水珠,大步往外走。
主院有宴客廳,謝行儉進去時,徐堯律已經坐在裡面等候。
謝行儉同樣疑惑,徐大人似乎沒回徐宅直接來的他家,身上的官服被雨水打濕大半,此刻正往下滴著水呢。
「居三,快給徐大人拿一套乾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