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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果真是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林邵白拍拍臉上略有尷尬神色的林大山,惆悵道,「還俗好啊,不然以後佛門不平靜。」

    說完,林邵白就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離開了院子。

    「他這話什麼意思?」林大山拉住轉身準備走的謝行儉。

    謝行儉輕輕嘆息,反問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

    「揣…不是,是真的不明白…」林大山翻了個白眼。

    謝行儉和煦的笑笑,一本正經道,「邵白兄在罵你。」

    「罵我?」林大山腦子有點懵,「罵我什麼?」

    「罵你當初不還俗,寺廟就多了一個色和尚。」

    林大山臉上一紅,雙手極速的將謝行儉往外趕,謝行儉腳後跟才跨出門檻,只見院子大門「啪嘰」一下合上了。

    第158章 【一更】

    從林邵白家裡出來後,謝行儉原本打算去一趟羅家, 可又擔心他貿然上門會引起背後那人的懷疑, 猶豫了會,他甩甩頭繞回了家。

    回到家後, 他將林大山的事和羅棠笙說了,並囑咐羅棠笙這兩天別回羅家, 防止被人盯上。

    高深中途過來了一趟,說綠容想見謝行儉一面, 謝行儉心臟猛然一跳, 沉思了會, 還是決定親自見綠容一面。

    綠容斷腿剛接上, 此時還不宜下床, 高深正準備將綠容用木板子抬過來時,謝行儉卻說他親自去下人院裡見綠容。

    高深聞言訝然, 忙說下人房裡不乾淨,恐污了謝行儉的眼睛。

    謝行儉神態悠然, 語氣和緩道,「無妨, 綠容主動提出見我,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親口告訴我, 她腿腳的傷,多少有我的過失存在,我去見她是應當的。」

    高深彎腰笑道,「公子敞亮, 不計較綠容之前的冒犯,是綠容的福氣。」

    謝行儉背著手往外走,邊走邊道,「她若能識相的多吐一些有用的消息,她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油家的昨晚勸了綠容一晚上,後來綠容實在是痛的撐不下去了,這才鬆了口。」

    高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由衷道,「小人說句不該說的,綠容這小姑娘比一般男人都要心狠,這種人看似柔弱無害,實則最容易記仇。」

    高深的想法和謝行儉當初對綠容的評價不謀而合。

    「昨晚小人給綠容接骨,不是小人誇大其詞,綠容確實是條漢子,接骨之痛不亞於再斷一回腿,她愣是咬著木棍一聲不吭的扛過去了。」

    謝行儉忽而止住腳,「油家的現在在哪?還在綠容屋裡?」

    高深答:「一個時辰前回了小廝院去了。」

    謝行儉哦了一聲,加快腳步進了綠容屋裡。

    謝家婢女人數多,四個人一屋,所以當謝行儉進去時,裡頭還有其他三個婢女在。

    謝行儉記性不錯,這三個人他都記得名字,秋雲是跟綠容同一天買的,剩下的兩個各自喚作迎春和迎秀,是羅棠笙的陪嫁二等丫鬟,如今在他娘院裡伺候。

    三個丫鬟都比較機靈,見到謝行儉後立馬福禮。

    屋子裡的血腥味很重,旁邊的木架上還掛著幾條淋水的濕毛巾,地上雜七雜八的堆碼著各種盆,他根本無從下腳。

    謝行儉冷眼旁觀著面前這一幕,三人行完禮後見謝行儉臉色不太好看,瞥見盆里的污水,秋雲率先手忙腳亂的上前收拾。

    迎春和迎秀兩個丫鬟則杵在那一動不動,高深見謝行儉擰眉不言語,實在看不下去屋裡的髒亂,正準備喊迎春和迎秀給秋雲搭把手時,被謝行儉一個眼神攔在當地。

    床上的綠容似乎睡醒了過來,艱難得睜開眼偏頭往門口看。

    「都出去吧!」謝行儉淡淡吩咐。

    秋雲剛從外邊倒完一盆血水回來,聽到這話,急忙又折了出去。

    迎春和迎秀對視一眼,見謝行儉神色冷漠,心裡多少有心不安,迎秀走上前正準備笑著說送盞茶給謝行儉喝,謝行儉不待她開口,徑直繞開兩人來到綠容的床邊。

    迎秀心頭一沉,黝黑的眸子在謝行儉和綠容身上遊走,隨後抿緊嘴狠狠的瞪向床上的綠容,綠容略略燒紅的小臉霎時慘白一片。

    站在門口的高深眼神閃了閃,待迎秀和迎春離開後,高深的目光似有若無的飄蕩在迎秀身上,直到兩人走遠了,高深才隱晦的收回視線。

    *

    屋子裡,綠容一夜之間似乎消瘦了許多,下巴尖的可怕,臉色白的如牛.奶.汁,一雙柔媚的狐狸眼此刻寡淡無光,雙眼皮出奇的寬大,襯著眼珠子格外的圓,大概是腿還隱隱作痛的緣故,綠容癱軟在床上皺緊眉頭忍著疼痛。

    別說,綠容露出的真正容貌真的如油家的所說的那樣,和十幾年前天姿絕色的容娘如出一轍,如今就這樣靜靜躺著,都給人一種俏若西施的病美人感覺。

    見到如此絕色柔弱的女子,但凡是男人,幾乎都會心動吧。

    可惜,謝行儉是個例外,其一謝行儉知曉綠容不是個如表面這般好相處的柔弱女子,其二,綠容瘦脫了相,他單純對綠容這類瓜子臉無感,相比較還是羅棠笙健康的鵝蛋臉看起來順眼些。

    綠容再見謝行儉時,身上全然瞧不見當初假裝出來的柔弱,嗓音許是因為呻.吟疼痛過度變得沙啞虛弱,但語調中的冷冰和無情誰都能聽的出來。

    「聽我爹說,事情結束後,謝公子能保我和我爹平安?」綠容強撐著上半身靠在床頭,往上挪的動作太大,導致裹滿白布的雙腿瞬間沁出血絲,綠容咬著牙一聲不哼的睨著謝行儉,眼神里閃爍著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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