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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況且,他和羅棠笙的婚事八.九不離十算是定下來了,除了親娘,小侄女不算,畢竟還小,其他的女性,他還是少接觸為好。
既然不能給大嫂買首飾,那就買給兩個小侄子。
賢哥兒也有六歲了,他爹在信上說,賢哥兒如今跟著祥哥兒一起去學堂開蒙。
兩個小孩子正是讀書的年紀,他便給倆小孩一人買了一副上等的筆墨。
這一番算下來,刨去寄回去的一千兩,他額外還為爹娘他們花了三百多兩。
零零總總的,加上這些時日的花銷,他從羅家書肆拿到手的分紅一下縮水,算了算,大概還剩一千兩。
京城物價高,好在他和羅家書肆合作的考集運營正常,不然光靠他去年從家裡帶來的銀子過活,眼下定然是要過的緊巴巴的。
東西有點多,驛站官差稱重後,按照朝廷規定的,多出的重量要加錢。
謝行儉又多掏了八兩銀子才將這些東西寄走。
*
驛站走官道,才七八日的功夫,謝行儉所寄的東西就寄到了雁平縣。
沿著信上的地址找,卻發現謝家大門掛了鎖,送信的人去周圍打聽謝家人去哪了,得知謝家人搬回了林水村。
林水村老一輩之間盛傳一種迷信,說子嗣難養的人家,若再懷上胎,最好在生產之前開祠堂燒一天香火,好叫列祖列宗保佑胎中之子能平安落地。
子嗣難養?
謝行儉的二哥遽然夭折,不正好對應這個嗎?
謝家一家子對王氏肚子裡的孩子格外重視,再加上謝行儉每回家書都要他爹注意他娘的生育安全,謝長義想了想,在王氏懷胎六個月的時候,就將王氏送回了林水村。
說起送王氏回林水村,就不得不提林水村里,王氏最反感的謝長忠夫婦。
謝長忠上回跑回來跟謝行文討要五十兩孝敬銀子,忍無可忍的謝行文看不慣他爹為了一個寡婦休掉髮妻,便跟老族長提出與謝長忠斷親。
謝長忠氣不過說不要五十兩了,誰料謝行文不同意,非要和謝長忠斷絕父子關係。
老族長顧及謝長忠好歹是謝氏族裡唯三的秀才,便勸父子二人好好談一談。
謝長忠一張嘴會說,三言兩語就哄著謝行文軟了性子,正當謝行文想再給謝長忠一次機會時,一道晴天霹靂衝著謝行文打了下來。
劉氏死了。
原來,謝長忠一面哄著兒子不斷親,一面私底下還跟那寡婦眉來眼去,那寡婦也不是個好東西,天天跑劉氏跟前撒潑,劉氏驕傲了大半輩子,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當場和那寡婦打了起來。
結果是兩敗俱傷,劉氏頭磕到了井蓋上當場流血而死,寡婦也傷的不輕,左手兩根手指生生被劉氏給咬斷了。
殺人償命,謝行文忍的喪母之痛,將寡婦連同縱使寡婦謾罵他娘的謝才忠一併告到了衙門。
兩人皆被判入獄,謝長忠身上的秀才功名也被剝奪,謝行文還不解氣,回去就讓老族長將他和謝長忠解除了父子關係。
謝長忠失德被剝去秀才功名,此事在雁平縣鬧得沸沸揚揚,林水村的人恨透了謝長忠,老族長審視奪度,最終同意終結父子二人的關係。
這些事,在上回家書中,謝行儉就聽他爹說起過。
劉氏的死給謝行儉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娘應該不會排斥住在林水村了。
果不其然,謝長義提出想將王氏挪到林水村養胎,王氏欣然同意。
一是王氏比誰都想老三平平安安的,對於老一輩迷信的法子,王氏秉持的是信其有的念頭。
二是謝長忠一家徹底散了,王氏不用再擔心男人摻和謝長忠的家事,最主要的是,她也想回林水村呆一呆,畢竟她嫁倒林水村二十多年,縣裡生活再好,卻也不如林水村讓她感覺愜意舒服。
*
這頭,送信的牽著馬車來到林水村。
林水村村頭每日過了晌午,照樣一堆婦人坐在樹下閒聊。
正聊著呢,送信的人過來問哪家姓謝。
「找姓謝的?」
「對,」送信的人點頭,「車上全是京城拉來的東西,還有一封信要給他家。」
「村里大多都是姓謝的,你找姓謝的哪個?」
送信的一愣,都是姓謝的?
他忙返回車上找信,想確認下謝長義的名字。
有眼尖的婦人立馬瞄到車上堆的滿搖搖的東西,再一聽是從京城拉來的,婦人甩開瓜子,轉轉眼珠,拍著大腿道,「可是小寶秀才寄來了?」
「小寶秀才?!」
「小寶秀才寄東西回來了?」
有人不信,說小寶才出去小半年,哪來的錢買一車的東西,還大老遠的從京城拉過來。
「不信你去問送信的。」婦人吐了一口瓜子殼。
幾人都將火熱的視線投向送信的,送信的忙看了一眼信封,「什么小寶秀才,寄信的是一個叫謝行儉的……」
「謝啥子?你再說一遍!」婦人聽愣了。
別怪她們不熟悉謝行儉的大名,主要是他這名字,在林水村幾乎沒人叫,從他牙牙學語開始,林水村的人都喊他小寶,久而久之,他的大名漸漸被眾人遺忘了。
送信的又說了一句,「收東西的叫謝長義,可是你們村的啊?不是我就拉走。」
「咋不是!」磕瓜子的婦人又拍了一下大腿,「我就說是小寶秀才,你還跟我扯,你等著,我去幫你喊長義兄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