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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試探後果真如此。

    謝行儉一口否認了他和小姑姑之間的私情。

    雖然這私情確實不存在。

    羅郁卓想不通的是小姑姑這般美貌年輕的女孩,為何謝行儉不心動。

    謝行儉也想不通,羅郁卓為何要將武英侯府嫡女這樣高身份的女孩子往他懷裡推。

    兩個都想不明白的人默默的分開,謝行儉選擇站在魏氏兄弟左邊,而羅郁卓則站到了右邊。

    魏氏兄弟頓時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氣息——叫大寫的尷尬。

    四人站成一排,裝模作樣的望著院子裡光禿禿的樹幹,最終還是魏席坤打破了萬籟俱靜的氣氛。

    「小叔,」魏席坤匪夷所思,「你剛才為啥搖頭啊?」

    「據我推斷,孫尚書一開始支持的就是宗親王,而非像大家看到的那樣支持成王。」謝行儉緩緩道。

    「不會吧?」魏席坤張大了嘴,「我聽說皇上憎惡孫尚書,就是因為當年孫尚書力求太上皇立成王為太子,孫尚書直言說既然朝廷不在乎庶子嫡子,何不立養在當時皇后膝下的成王。」

    「這是孫尚書和宗親王私底下早就想好的計謀。」謝行儉可不是胡說,自從上回孫思霖在國子監『賞』了他兩巴掌後,他一直記恨在心,隨後他在京城各大茶館酒樓四處閒逛,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逮住了孫尚書的小辮子。

    京城有一家優伶樓,裡面住著一位打快板的口技說書先生,謝行儉從口技先生那裡得知,京城人喜歡養鴿子,幾乎家家都養著幾籠鴿子,尤其是富貴人家。

    鴿子除了拿來煲湯,在古代可是一種大眾化的通訊工具。

    京城地廣,南北郊區走一遭都要花半天的功夫,為了節省不必要的路途時間,鴿子成了京城人往來的標誌。

    有了鴿子,京城界地,往來便利很多。

    謝行儉在調查孫尚書時發現,孫尚書家並沒有養鴿子,而相隔好幾條街的宗親王家也沒有養鴿子。

    兩家都是京城顯赫高門,別人可能覺得兩家不養鴿子是因為人家不想養唄,謝行儉原也是這種想法。

    然而,當他得知宗親王家的密道是通往孫尚書家的時候,他立馬意識到這兩家早已沆瀣一氣,有更便利的密道想通,根本不需要惹眼的鴿子傳信。

    而曼姨娘和宗親王的書信之所以被羅棠笙劫持,就是因為羅棠笙眼尖的發現了曼姨娘餵養的鴿子在侯府出入頻繁,這才逮著機會將書信攔了下來。

    謝行儉不由的暗嘆了一口氣。

    飛鴿傳書雖然省事,但終究是將秘密放在了空中任人宰割。

    *

    朝堂上,敬元帝冷眼看著大殿地上擺放著從宗親王府搜尋過來的假玉璽、黃龍袍還有一些其他皇上才該用的東西。

    底下徐堯律的都察院和木莊的大理寺兩司輪流稟報有關宗親王和孫尚書以及其他官員是如何虎視眈眈的謀篡皇位,聽的敬元帝坦然失色。

    敬元帝沒想過他一向尊重的宗皇叔竟然敢聯合朝臣覬覦皇位,看孫之江與之往來的書信,怕是在他父皇時期,兩人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年輕的敬元帝似乎一下老了許多,父皇常說天家無情,他還不信,他對宗親王的敬重不比對父皇少,只因他記掛著當初宗親王力排眾議支持立他為太子的事。

    徐堯律和木莊稟報完畢後,見敬元帝遲遲不說如何處置宗親王,兩人不由擰緊眉頭。

    敬元帝算是明君,登基以來選賢舉能,體察民情,政事也處理的極為妥當,唯獨有一個缺點,太優柔。

    宗親王對敬元帝登基確實有功,但如今鐵證如山,過大於功,理應按刑律斬首示眾。

    徐堯律作為都察院的監察御史,有責任提醒皇上看清現狀,正當徐堯律準備勸說時,敬元帝開口了。

    *

    宗親王預謀造反不是小事,三司花了一天一夜才審清楚這樁驚天的案件。

    謝行儉一行人見皇上並沒有召見他們,便離開了武英侯府往家走。

    臨走前,羅郁卓似乎有話想跟謝行儉說,謝行儉沒理會羅郁卓的欲言又止,大步離開了武英侯府。

    謝行儉的身影消失在侯府門外後,大門後這才走出一女子,正是羅棠笙。

    「小姑姑,對不起……」羅郁卓手足無措。

    羅棠笙臉色蒼白,嗯了一聲後輕輕道,「你今日太魯莽了,我的事,你以後莫要再擅自插手。」

    羅郁卓嘆氣點頭。

    臘月三十,上京城又開始下起鵝毛大雪,謝行儉裹著絨毛長袍站在屋檐下,望著遠處黑壓壓的烏雲團,他頓時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

    寒風冷冽,吹著他身心都跟著涼颼颼的在打顫,這種冷,直達骨頭縫隙。

    屋內,王多麥喊他進去吃年夜飯,突然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鑼鼓聲。

    謝行儉慌忙打開院門,只見十幾匹馬兒從面前飛奔而過,雪花紛飛中,落下一聲聲的吶喊。

    「——皇上有令,宗親王府、吏部尚書孫府,兩府意圖謀逆不軌、罔顧皇家威嚴,欺君之罪罪大惡極,著兩府十歲以上男子在明日午時菜市場斬首示眾,其餘婦孺皆發配官妓……」

    兩府十歲以上的男子都要被斬首?

    那得殺多少人?

    謝行儉聽的手足發冷,腳下一軟癱在門檻上。

    後頭跟出來的魏席坤大驚,「小叔,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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