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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吳中人腦子還沒轉過彎,只見吳梅花雲嬌雨怯的垂著腦袋,拉長音調撒嬌,「爹,女兒過兩年就要及笈,到時候您替女兒向謝公子……」

    話說一半,吳中人恍然大悟,「梅兒難不成看上了剛才那個讀書人?姓謝的小子狡猾的很,你還是死了心吧,爹不同意你與他……」

    吳梅花嘟著嘴不依,「謝公子怎麼狡猾了,人家不過是為了省銀子才想出這招,連爹您都被忽悠過去了,可見謝公子厲害。」

    謝行儉長相端正,談吐不雅,吳中人剛開始也很看好,只不過吳中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可女兒喜愛的很,吳中人被求的沒辦法,只好吃一次虧,想著等日後謝行儉成了他的女婿,他再回頭與謝行儉好好算算這筆帳。

    *

    謝行儉停靠在大樹下等王多麥,他還不知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貼上女婿的標籤。

    不一會兒,王多麥就笑著跑過來。

    「表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就你這招,竟然一下子擼掉七百兩!」

    謝行儉跺跺凍僵的腳趾,「回去再說吧,他房契給你了沒?」

    王多麥點頭,「給了,我貼身收好了。」

    謝行儉下意識的就往王多麥的褲.襠看,王多麥啞然,失笑道,「這回沒藏那……」

    「吳中人可惱了?」

    王多麥搖頭,「我拿了房契就走,他恐怕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子怕是……若他明日不跟咱們去官府換紅契,那咱們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謝行儉疾步往回頭,「不會,你開口八百兩他都願意賣,說明他要麼急著用錢所以才著急脫手,要麼就是北邊那院子實在難以賣出,閒置著也沒用。」

    「我估計是沒錢使。」王多麥道,「我一掏出銀票,他立馬就按了手印將房契給我了。」

    「明天還是你出面,」謝行儉道,「即便他回了神知道咱倆在忽悠他,你也千萬別出聲,就裝作不知情,看他怎麼說。」

    第二天一早,王多麥再次找上吳中人,吳中人面色雖不好看,但一想到女兒的話,吳中人忍氣吞聲的跟著王多麥去衙門換了紅契。

    從此刻起,城郊北邊這座破院兒就真正的歸屬於謝行儉了。

    除了給吳中人的八百兩,衙門打點還花了二十多兩,再加上納的地契等稅,一共花出去八百五十兩左右。

    待謝行儉拿到地契,開心的手都在抖,執起筆在家書中添上一句,將他在京城買房的事一併寫上。

    有了房,謝行儉立馬去請人幫忙裝修院子,那座院子他去吳中人家之前站在牆頭仔細的觀察過,院子不大,比他爹在雁平縣買的要小,不過面積雖小,該有的房間一樣都沒落下。

    院子三面都建有房屋,謝行儉拿著從吳中人身上取來的鑰匙,將院內的房屋全部打開通風。

    他數了數,一共六間房,東西廂房、兩個小耳房外加一個正廳,開院門的那側牆立著個小廚房。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謝行儉對這宅院非常滿意。

    屋子裡的家具破破爛爛的,謝行儉全讓人搬了出來,然後租了輛馬車將小客棧里的東西搬了過來。

    院子裡,木匠、瓦匠迎著風雪幫他們堆砌院牆,屋內,表兄弟倆則換上輕便的衣裳燒熱水開始收拾屋子。

    六間房子收拾起來不難,難的是外面的院牆,這座宅子裡面不算太破,除了正廳牆壁有幾道裂縫,其餘的看上去都有七成新。

    謝行儉國子監開課後,外面的院牆只修好了一半,京城的雨雪下下停停,工匠們也沒法子糊泥,好在過了兩天後,大雪停了,工匠們立馬抓緊時間糊牆泥。

    院牆的事全程交給王多麥監督,謝行儉則將心思全花在讀書上。

    開課前,他將報導時,助教先生們建議讀的書籍買了回來,趁著這兩天空閒讀一讀。

    除了溫書外,謝行儉還打聽跑了一趟韓夫子家,可惜,韓夫子家大門緊閉,問旁邊的人都說不清楚,謝行儉只好原路返回。

    他如今住的地方在京城郊區北邊,去國子監要繞半個京城,謝行儉不得不早早的起床。

    冬陽斜掛天空,街道上的雪早已被剷除乾淨,為了避免總是在大街上碰上官員要下跪行禮,謝行儉特意選了一條直通國子監的窄巷子路,雖然比走主街要繞一些,但總比一路跪到國子監濕了褲腿要好。

    到了國子監門口,謝行儉不由的減緩腳下的速度,端正身體昂首挺胸的走過去。

    「木鴻兄——」巧的很,一進門就碰上了等候多時的鐘木鴻。

    鍾木鴻捏著手中的書,聽到聲音抬起頭,一看是謝行儉,慌忙背起書箱走過來。

    瞥了一眼稱頌館大門,鍾木鴻抱怨道:「其他五館早已有人過來開門,唯獨稱頌館……你放眼瞧瞧,除了咱倆,其他人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稱頌館位於國子監西北角,光看位置就知道,稱頌館在國子監不太受待見。

    謝行儉之前跟人打聽過,大家說主管稱頌館的司業性子古板,時常得罪祭酒大人,因而祭酒大人一怒之下冷落稱頌館,稱頌館沒了祭酒大人的支持,久而久之就成了國子監中的『冷宮』。

    兩人搓著手站在門外,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的學子走過來,一問才知道他們也是今年各地的優監生。

    等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姍姍來遲的助教先生這才拿著鑰匙過來開門,突然,稱頌館的老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唰的一下湧進了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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