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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夫子那日病癒,學生便拎了些補藥上門,恰好遇上那位禮部大人,夫子便將他知道的事跟學生說了一點,勸學生早日去郡城面見郡守大人,學生聽了夫子的話,和魏席坤還有魏席時一起去了郡城。」
林教諭若有所思,「宋齊寬誣陷你賄賂學官大人,莫不是看到你去夫子家,碰巧遇見了學官大人?」
謝行儉點點頭,「正是,宋齊寬早就對學生有意見,因而見到學生向學官大人行禮,就想當然的以為學生認識那位大人,其實不然,學生那日是第二回 見著那位大人。」
林教諭瞭然的點點頭,「此事的來龍去脈老夫已知曉,你無須擔心,宋齊寬那裡,老夫會抽時間找他聊聊。」
說完,又回到書信上。
「舉薦信一郡只有一份,你運氣倒是不錯。」林教諭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感慨道,「郡守大人能將這封不可多得的舉薦信給你,想來對你頗為滿意。」
謝行儉鼻子皺了皺,心想能不滿意嗎?
滿意到都要將女兒嫁給他!
林教諭注意到謝行儉的小動作,笑容漸漸斂起,「怎麼?老夫說的不對?」
謝行儉忙搖頭,「先生說的對,只不過……郡守大人並非是因為學生是今年的院試案首才將這封舉薦信留給學生。」
「哦?」林教諭聽出了其中的意外之聲,他語調輕鬆的往上一揚,「說說看,到底是因為什麼?」
「夫子應該還記得去年徐大人來過縣學的事吧?」謝行儉問。
「記得,當然記得!」林教諭連連點頭,忽而他靈光一閃,追問道,「徐大人後來與你可有聯繫?」
謝行儉搖搖頭,「不過,學生琢磨郡守大人的意思,似乎徐大人有寫信讓郡守大人照顧學生一二。」
怎麼照顧,謝行儉不用說通透,林教諭就能明白。
「這麼說來,你倒是沾了徐大人的光了。」
林教諭撫撫鬍鬚,微眯著眼睛,溫聲道,「你既得了徐大人的庇佑拿到舉薦信,可從郡守大人那獲得些國子監招生的消息?」
謝行儉沒有回話,只點點頭,表示有消息。
今天他受得這頓打,源頭就是有關國子監的招生信息,若不是他爛好心想將這件事告知給其他的同窗,魏席時就不會因為這事惱怒發火幫他出頭。
若他能及時拉住魏氏兄弟兩人,就不會因為學潑婦罵街引出宋齊寬,從而導致接下來的鬥毆爭吵。
林教諭見謝行儉猶猶豫豫不想開口,以為謝行儉是在防著他,遂嚴厲喝道,「你如今已經拿到了舉薦信,已然不用去搶奪國子監的監生名額,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頓了頓,林教諭繼續道,「你也不要擔心林大山會去應考國子監,即便他想去考,老夫也不會讓他去,國子監水深,不太適合玩鬧心重的他。」
「至於老夫為何還要問你,是因為老夫是縣學的教諭,自然是希望學堂里的學生有資格的都去闖闖,不過,你不願意說,老夫也不強人所難。」
謝行儉心裡思忖了半晌,最終還是將國子監重考律法一事說了出來。
林教諭立馬讓書童將縣學的所有稟生秀才招到書房,將謝行儉的消息傳達到每一位稟生耳里。
聽到國子監招收稟生秀才,這些人頓時兩眼放光,不過有幾個卻面露失落。
一問才知,家中沒有餘錢供他們上京。
幾個稟生秀才喜滋滋的從林教諭房裡出來,可令他們吃驚的是,第二天縣衙大門口就張貼了告示,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國子監會單獨下派官員監察這次的選拔,考試內容涉及律法全套。
謝行儉被魏氏兄弟拉過來看告示時,他隱約從告示上看出了穆勒的怒氣。
穆勒絕對是故意的,謝行儉皺著眉暗忖,穆勒之所以提前將國子監的消息張貼出來,就是為了噁心他。
還特意標出考試內容涉及律法題,明面上說是替稟生秀才著想,實際上穆勒哪裡會這麼有好心。
告示一貼,雁平縣兩大書肆的律法書被掃蕩一空,陳叔因提前從魏氏兄弟那得到提示,新的一批律法書已經在來的路上。
*
謝行儉那天從林教諭的書房出來後,沒有直接搬回家,而是呆在舍館裡。
畢竟他的手傷太嚴重,他這時候回家,他爹娘必會心疼死。
呆在縣學,他白天泡在書堆里整理蒙童月考卷和院試考集,晚上則開小灶幫魏氏兄弟梳理律法知識點。
這些時日陪他一起的,還有林邵白。
林邵白的秀才功名是太上皇賣那位重臣的面子,才以『孝弟力田』一科取其為秀才,在外人看來林邵白身上呈有皇恩,然而林邵白非常不喜這一點。
在他眼裡,他的秀才名頭是他娘用命換來的,所以他非常厭惡走捷逕入仕,他希望以後他能光明正大的走科舉程序考上舉人,所以對於國子監的招生,他不感興趣。
眾所周知,國子監上至監內祭酒,下至各官學的博士、助教,肩上都擔著朝廷的官職,不像地方的學堂,大多數先生都是白身。
國子監之所以有很多人願意往裡沖,除了其師資力量雄厚,還有一個致命吸引點。
國子監的一大特點就是以師為官,從祭酒到一般教學、管理人員都是朝廷命官,由吏部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