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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魏席時小聲道,「此人姓申,當初咱們進縣學,月考排甲乙班時,咱們幾個進了甲班,而他那時候名次落後,被擠出甲班去了乙班,此後就再也沒有考進甲班,我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和宋齊寬走的特別近,經常說你的小話。」
謝行儉覺得頗為好笑,就因為自己沒努力考進甲班,就泄憤到他頭上?
他不會認為是因為他謝行儉當初考入了甲班,所以才擠掉了他的位置?然後懷恨在心,趁著今日挑起的「戰火」,他來火上澆油來了?
真是可笑,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科舉也是如此,你學不好,自然要面臨淘汰,不查缺補漏,反而責怪別人學習太快超越自己有什麼用!
宋齊寬見有人給自己助陣,頓時有了底氣,朗聲道,「我宋某人豈是胡言亂語之人,自然是見著了才敢說出來,當日謝行儉面見的那位大人是去年朝廷派往咱們府的學官。」
宋齊寬如此說,就差點名指姓是哪位官員了,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此話可當真?」有人小聲道,「這種事可不能隨意捏造,若是傳到那位大人耳里,寬兄你可就……」
宋齊寬冷笑,「此事他謝行儉能做的出來,我宋某人自然敢說!」
眾人紛紛看向謝行儉,目光中摻雜有嫉妒,也有疏離。
嫉妒他的,無非是羨慕他認識學官大人,疏離他的,也不過是擔心宋齊周所言屬實,到時候真要鬧出動靜,他們可不想引火燒身。
魏氏兄弟急得跳腳,這事若不解釋清楚,謝行儉的前程就毀了,能不能上京入國子監都難說。
謝行儉倒是不慌不忙,臉上全然沒有惶恐和慌亂。
謝行儉晾了晾衣服上的細小褶皺,嘴角含著冷笑,「且先不說我到底認不認識這位學官,我只問你,派往咱們府的這位學官監察的是咱們府哪一場科舉?」
「我若沒猜錯,你口中的學官大人是去年監察咱們府試的學官,既然是負責府試的官員,與我拿院試案首有何干係?」
「眾所周知,朝廷派往各地的學官是負責府試,而院試,則是另一批學政官,兩批人互不干涉,我又怎能去賄賂府試的學官從而在院試中舞弊!」
「再有,我問你,當日我與學官碰面時,兩人之間可有親密交談?」
「你既然看到了我和學官同在一個畫面,而我卻沒有看到你,可以推斷出當時我必是在室外和這位大人見的面。」
「你篤定我送禮,那你應該知道此等隱蔽之事,我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我可沒你想像中那麼蠢!」
「我讓書童提東西,是準備上門看望蒙師,沒你想像中那麼齷齪,至於你說的與學官交談,呵,我一個秀才書生,雖說見縣令可以不跪,難道見了京官也要趾高氣揚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揚長而去嗎?」
「我不過是跪拜時報上名諱,你腦中就異想天開,認為我是在和學官大人搭話,荒謬!」
謝行儉說完,整個舍館都安靜了下來。
他凝視著宋齊寬略顯頹喪的面孔,神色再次嚴肅起來,學著之前宋齊寬囂張的姿態,高聲道,「怎麼,宋兄不敢說了,是不敢說那位學官大人只不過監察了咱們府試,與院試一丁點干係都沒有?還是不敢說我院試作假的事本來就莫須有,全憑你一張嘴捏造?」
謝行儉的挑釁話語落入宋齊寬的耳里,刺耳的很。
宋齊寬頓時臉黑,忿然道,「也許我看錯了,可能並不是府試的學官,大概……」
謝行儉疾言厲色道,「也許?可能?大概?」
「宋兄說話前最好擼直腦子,可別只帶一壺水上路。」
「若天底下的人都像宋兄一般,全憑臆想就大刺刺的往外胡說,那今日我也跟著學一個。」
謝行儉輕輕笑了兩聲,目光灼灼的看著眾人,「許是宋兄這回院試沒中,一時氣憤就盯上了我,可能是看我不順眼,便捕風捉影的四處說我壞話……」
「放你娘的狗屁!」
宋齊寬脖子青筋驟起,撩開衣袖就往謝行儉這邊衝來,滿嘴髒話不斷。
一時間,院子裡鬧作一團。
「你再說一遍!」
謝行儉面沉如水,他最討厭別人罵人上升到他娘,「你有膽量造我的謠,還不許我說你嗎?你多大的臉面,你落榜了就嫉恨我,你以為我是瞎子看不出來?」
就是因為謝行儉的話戳到宋齊寬的心窩子上了,宋齊寬這才會一時失了陣腳,急躁暴怒。
「你血口噴人!」
宋齊寬掄起拳頭,照著謝行儉的臉打過去,謝行儉時刻繃緊了神經,待宋齊寬揮舞拳頭時,他腦袋一偏,側身過去迅速將宋齊寬的雙手絞在一塊反鎖。
謝行儉手掌往下一抻,掌心用了十足的力氣,壓在宋齊寬的手腕上,勒的宋齊寬臉色漲紅,痛得他哀嚎啕哭。
謝行儉對此充耳不聞,厲聲道,「就准你胡言猜測,還不許我說你不成?常言總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看你連秀才都還沒考上,就已經擺上官老爺的譜了……」
「謝行儉,你還不快住手,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突然,林教諭出現在舍館長廊處,瞧見院落里鬧哄哄的場面,頓時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立馬呵斥道。
原來,剛才宋齊寬動手之際,就有人溜出去搬來了林教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