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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20:29 作者: 卷六一
    「七成就得了一吊半?——」

    王氏捧著銀子跺腳驚呼,不敢置信的打開布包,只見上面靜靜躺著一塊碎銀子以及一些銅板,數了數,一共一吊五百三十二文。

    家裡的背簍能裝七八斤的東西,當家的賣了一千五百三十二文,那麼一斤大概是......

    「二百零四文。」謝行儉倒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報出價格。

    王氏激動地差點熱淚盈眶,叫道,「那還等什麼,既然這東西值錢,咱們還不趕緊上山多摘點!」

    一斤賣接近二百零四文,還是按照七成給的,他們家昨天摘了兩背簍,換成錢就有三吊銀子了,這還是只用了一小會的功夫。

    小山谷的一棵八角樹全部摘下來大概能摘九背簍,七八棵樹就能摘將近一百背簍了!

    天吶!他家要發了!

    謝行儉簡直按捺不住心中的尖叫,告訴他哥,「哥,濕的算七成收,那咱們下次曬乾了再送去。」

    「是這個理,藥鋪的說咱家摘的那個叫大茴香,坐堂大夫說不僅要果子,葉子也收一點。」

    「連葉子也要?」謝行儉吃驚,看來是他孤陋寡聞了。

    .......

    這一次去小山谷,每個人都拿了背簍。

    為了防止村子裡人知曉後眼紅爭搶,謝行儉提出在裝滿的背簍上塞上一小捆稻草,路上有人問起,就說背的是田裡的稻子。

    一路遮遮掩掩的來回好幾趟,望著後院石板上堆著高高的大茴香,大家長謝長義決定明日再去,今日外面太陽都快落山,再去恐怕會有危險。

    晚上王氏少有大方的殺了一隻雞,雞分成兩半,一半紅燒爆炒,一半拿來燉湯。

    謝行儉讀了會書,出來幫他娘燒火添柴,楊氏忙過來阻止,「活我來做就行了,小叔快上其他地方呆著,鍋灶灰多,髒的很。」

    一旁的王氏跟著點頭,見小兒子趴著灶台不走,無奈的喊來蓮姐兒,讓她端個小板凳給謝行儉。

    謝行儉笑的接過,坐在一旁靜靜的看他娘做菜。

    王氏殺的是養了兩年的老公雞,破開後,裡面一應的大小腸,心肝,油脂之類的用一個小碗盛著放到一邊。

    老公雞肉質緊實,紅燒吃起來濃香滑鮮,經過爆炒後入味徹底,吃起來爽的很。

    謝行儉見她娘焯水後直接滴油下鍋,連忙打斷。

    「娘,再等等——」等油燒老點再下雞肉。

    王氏聞言忍俊不禁,「好。」

    謝行儉吐吐舌頭,嘿嘿一笑。他娘廚藝其實還算不錯,中等水平,唯一讓他不敢苟同的是他娘總喜歡油一下鍋就往裡面倒菜。

    用王氏的話說,不趕緊倒下去鍋就幹了。

    謝行儉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恨不得仰天長嘆:容易干是因為娘你放油放太少的緣故吧。

    莊戶人家做葷菜用的配料少,無非是蔥姜蒜辣椒,今日不同,王氏因謝行儉的央求,還往裡面撒了幾顆大茴香。

    翻炒幾下,一股奇特的濃郁雞肉味四處飄散開來。

    因今日賺了錢,桌上的菜餚尤為豐盛。

    紅燒老公雞和窯罐燉雞湯是過年才會出現在桌上的美食,王氏甫一端上鍋,男人們哪裡還做得住。

    謝行孝吞了吞口水,眉開眼笑的嘖嘖一聲,「還是賺銀子好哇,有了銀子,到時候咱家天天吃肉。」

    「瞧你出息的!」謝長義懟上一句,嘴角卻忍不住的往上揚。

    謝行儉夾了一塊雞肉細細咀嚼著,雞的肉香味霎時充斥整個口腔,謝行儉吃的不禁幸福的眯起眼睛,看著一家人吃著雞肉心滿意足的表情,謝行儉心裡莫名的跟著開心。

    飯畢,謝家兩個大男人留在堂屋商量明天進山的事,謝行儉則回到房間開始溫書。

    天色已晚,謝行儉不得不點上桐油燈。

    豆大的光圈下,謝行儉端坐在桌前,認認真真的翻閱著韓夫子教過的《論語》新篇章,溫習一遍後,他合上書默背一遍,檢查沒有錯處後,他接著拿出紙張默寫一遍。

    舊功課做完,謝行儉開始預習明日韓夫子要講授的內容,遇到生澀難懂的句子,他便拿出筆在旁邊做上小記號。

    做好上課的前期準備之後,謝行儉方洗漱睡覺。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因謝長義他們要去摘大茴香,便由趙高頭送他和趙廣慎去私塾。

    謝行儉本以為他來的算早的了,誰料一進去,發現林邵白正坐在桌前全神貫注的寫大字。

    謝行儉下意識的放輕腳步,不成想林邵白突然抬起頭對他笑了笑。

    謝行儉回之一笑,慢慢的坐回位子,也拿起紙張開始練字。

    說起來,他和林邵白都是一同從蒙童班轉進甲班,兩人關係不淡不好很一般,對於林邵白的家庭,謝行儉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從京城那邊回到瀘鎮老宅的,家中尚有老母幼妹。

    寫了一頁大字,謝行儉開始小聲的背起書來,不一會,同窗們陸陸續續的進來了。

    見後進來的兩個小師弟正認真的背著書,五個十幾歲的小書生頓時臉和脖子都紅了,大家不約而同的掏出課本開始背書,韓夫子背的手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不禁欣慰的點頭。

    .......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了兩個月,轉眼已到了十月下旬。

    因距離放年假的日子不足一個半月,年後謝行儉的五個甲班師兄還要參加童生試的緣故,這天,韓夫子沒再教授新課,而是說起了關於考童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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