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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2:10:16 作者: 方淺
    隔天,林槐是被身旁的鬼叫聲驚醒的:「我操!這是什麼被子,這是什麼?竹蓆?誰的衣服?誰他媽給我換的衣服?這又是什麼……」

    林槐坐起身,一把捂住池明遠的嘴:「閉嘴。」

    「唔唔唔唔?」

    「我家。」

    「唔唔唔唔唔唔哩?」

    「你昨晚醉了,自己非得跟我回家。」

    「唔唔唔唔哩?」

    「你的衣服?還沒洗,在洗手間。」

    「唔唔我。」

    「我放開你,你別叫,你再叫我直接劈暈你,我家人還在睡覺。」

    被鬆開的池明遠滿眼憤怒,扯著衣服,壓低聲音:「這是什麼衣服?什麼材質,你知不知道我穿衣服必須真絲,被子必須蠶絲被,不然皮膚過敏,嚴重會休克。」

    林槐被他吵到不行,「過敏有什麼症狀?」

    「皮膚發紅,起連片的紅斑,渾身發癢,嚴重會喉嚨發腫,窒息。」

    「那你看看你現在有沒有這些症狀。」

    池明遠扭過胳膊查看,又撩起衣服看腹部,扭過頭看後背,最後看大腿,好像……還真的沒有,完全沒事。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大小姐,衣服我的,普通T恤衫,可能是人造棉,也可能是醋酸纖維,我沒注意這麼多,能穿就行,至於被子,是我蓋了十來年的老式粗布被,為什麼沒過敏,大概是因為你的皮膚還沒反應過來。」

    池明遠彆扭的把衣服脫下來,「洗手間在哪?」

    林槐指指洗手間:「裡面。」

    又是跟昨晚一樣,噼里啪啦好一陣動靜,好半天,裡面傳出聲音:「這種馬桶……不是,坑,怎麼沖,沒找到按鈕。」

    「用旁邊桶里的水沖。」

    大小姐又問:「我要刷牙,有新的牙刷嗎?」

    昨天經過一樓拿了新的洗漱用品,林槐敲敲門:「這裡。」

    於是,大小姐一邊吐槽牙刷毛不夠綿密,一邊吐槽毛巾不夠吸水,最後吐槽水有漂白粉味,一頓怨氣衝天的抱怨後大小姐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

    「我餓了。」

    林槐開始後悔將他帶回家了,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經過:「等我。」

    池明遠打量著他的房間,真的很小,原來「豆腐塊兒那麼大點地方」真的能用來形容房間,樓梯上來就是門,推門是過道,然後就是衣櫃,床,書桌,天窗在床里側,唯一的好處大概是房間有洗手間。

    巡視一周,目光落在衣櫃右側掛著的一個皮包上,男士單肩包,比A4紙大一半,黑色,皮包,拉鏈上掛著一個貓頭形狀的銘牌,如果池明遠沒猜錯,那張小小的皮銘牌上刻印著一行字:「致池淵,祝平安」。

    翻開牌子,果然,背包刻印著這一行字。

    這個包是幾年前湯綺梅去國外治病時找人定製的,那時池明遠和湯茂學帶著她外出求醫,陪她散心時經過一條街,在一個著名的義大利手作師那裡定製的包,同一塊皮料做了三個包,池明遠有一個,湯綺梅自己留有一個,最大的一個做給了池淵,上面的印字是她親手寫下的。

    當時池淵的表現是感動的,再三跟湯綺梅保證會好好愛護背包,才兩年,包出現在林槐這裡。

    等林槐洗漱好,看見池明遠又把他的衣服穿了回去,正盯著衣服旁掛著的包出神。

    「看什麼?」

    池明遠手放開,「這包款式不錯,這邊很少見,哪買的?」

    這個包是去年年底跟鄭同修一起出差,當時林槐的包肩帶斷裂,包里重要文件和筆記本沒地方放,鄭同修行李箱剛好多了一個包,隨手給了林槐,後面林槐多次提出將包還給他,他都以「下次再說」推辭,最後一次直接讓林槐幫忙處理掉,扔或自留都可。

    林槐原想實話告訴池明遠,又一想上次池明遠當眾扔掉鄭同修送給他的手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含糊道:「一個長輩的。」

    「他送你的?」

    林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再說難免穿幫,不想大清早因為鄭同修的事跟他吵架,於是把話題引開:「不是餓了嗎?帶你去吃早餐。」

    池明遠帶著氣,明顯這是池淵送給他的,但林槐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情,不能對他發火,「你沒給我內褲,我怎麼出去?」

    「沒有新的,我穿過的,要嗎?」

    池明遠的臉瞬間緋紅,咬牙:「要!」

    算了,一個包而已,要怨要罵都要指對人,跟林槐無關。

    收拾好下樓,池明遠從沒住過閣樓,不知道閣樓的樓梯狹窄且陡,林槐提醒的話還沒出口,他從第一階直接滑到最後一階,最後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倒在林槐家的客廳。

    抬頭,對上的是兩張驚訝的臉,林簇驚呼:「池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想知道。」

    林小楊蹲下打量他:「哥,這不是跟你一起被困電梯的倒霉蛋嗎?他怎麼在我家?」

    林槐已經不想說話了,衝著池明遠:「能起來嗎?趕緊走。」

    「能。」

    「呦,這是誰?要債的都這麼早嗎?老娘還沒起床呢!」

    走是走不了了,於鳳芝起床了。

    林小楊解釋:「媽,他不是來要債的。」

    於鳳芝穿著廉價的絲質睡衣,頭上卷了一晚上的捲髮棒松松垮垮的半垂著,她走上前,歪頭打量池明遠:「不是要債的,小偷啊?咱家丟東西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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