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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是他是他,絕對是!」

    ……

    笑軒忍受著從自己斜後方傳來的嘰嘰喳喳的小女兒家懷春的聲音,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奇了怪了,明明以前畫畫的時候,就算陵兒在耳邊調情自己都聽不進去的,現在怎麼會被區區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打擾到?

    他咬著筆桿子,恨恨地盯著林中那人馳騁的身影----都怪他,全都怪他。

    笑軒終於忍無可忍,回過頭去,一句話噎在了喉嚨里。

    只見兩個衣著郡主裝容長相俏麗的女子並肩坐在地上,四隻眼睛都盯著同一個馬上的人,小小臉蛋因為激動紅撲撲的,少女心思暴露無遺。

    封建真不好,難道不知道近親不可結親嗎?這個年代為何可以忍受近親通婚生出畸形兒,不能接受同性通婚不生小孩兒啊?

    笑軒的筆桿子又多了一個牙印。

    也許是笑軒的目光太過於熾熱,那兩位郡主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

    長相更為明艷,性子也更活潑的那位先看向了他,她顯然有些不喜歡被這樣盯著,峨眉一蹙道:「大人要是覺得靜不下心來就換個地,這麼巴巴地看著,不覺得有些失禮嗎?」

    「算了姐姐,」另一個些許怕姐姐暴脾氣惹事,小聲道,「我看這位大人也是在畫殿下呢,我們聲音小點,大人才能把畫出殿下的身姿啊。」

    「得了吧,殿下身姿卓越,哪裡是一支毛筆可以畫出來的。」

    笑軒什麼都還沒說,就已經被嫌棄了一番,他微微笑著,滿腦子都是蓮花啊佛像啊佛珠啊等平心靜氣的東西。

    長壽準則之首:不與傻瓜論短長。

    但不知道是不是就因為笑軒無意理會她,重新轉過頭畫畫去了,那郡主又生出一股被無視了的氣,呵斥道:「雖然陛下說,今日大家不拘禮數,但這就是你無禮的理由嗎?」

    「完了……」另一個少女倍覺頭疼。

    笑軒被莫名其妙地罵了兩次,好笑地回過頭去:「我怎麼無禮了?」

    他還沒指責她意淫自家小和尚呢,真是惡人先告狀。

    「聽見人說話了卻充耳不聞,如此自大的樣子,難道不算無禮?我乃先帝幼弟之女永平郡主,尊卑有別,你卻是熟視無睹,難道不算無禮?你……」

    「還有?」笑軒笑了出聲。

    他忽然覺得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可以天壤之別,同樣的身份同樣的時代,他家陵兒的三觀就人道多了。

    永平被他突然而來的一句還有打斷了思路,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瞠目瞪著他。

    「郡主殿下啊,你看是這樣的,我呢在這兒好好給您表哥作幾幅畫,您要是不嫌棄我擋了你們視線的話,那你安靜一點,坐在這兒,安安靜靜地看他,好不?」笑軒覺著自己沒必要和小姑娘置氣,好聲好氣道。

    誰料那原本安安靜靜的小郡主又出么蛾子,指著他,神情也激動了起來。

    「我知道了!姐姐,他是殿下的好友,梓靈殿的笑軒大人啊。」小郡主羞澀地拽著姐姐的衣角道。

    笑軒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

    這倆不會還要他給畢空引薦她們吧?開玩笑,他又不是抖M。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笑軒火速收拾東西,準備逃離災難現場,又忽然被小郡主一聲尖細柔弱的驚叫給嚇著,差點沒左腳絆了右腳。

    小郡主也顧不上失態了,焦急地指著下邊:「殿下怎麼勒馬了?是不是周圍有什麼危險!」

    她的聲音微弱,但每個字都毫不客氣地鑽進了笑軒的耳朵里,嚇得他小心臟也跟著猛地一彈,顧不上其他跑了過去。

    畢空獨自一人站在偏南的位置,他這周圍叢林茂盛,顯然是個好地方,也許是剛開始他的身姿過於熟練,少年們領略後都自動躲避了他的位置,不想成為襯托他的綠葉,才導致他現在周圍都沒有人。

    他忽然聽了下來,是因為他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不像是野獸的咆哮,也不像是風吹樹的聲響,具體是種什麼聲音他也說不上來,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抵是有點像熊之類的大動物在撞樹。

    可禁軍之前已經清理過這周遭,怎麼還會留下這些有威脅的動物?

    不過,如果是有人故意要害他,那這附近有這些東西也完全說得過去。

    居上峰的人們注意到那位白衣飄飄似謫仙的小殿下突然勒馬,抓著韁繩在一片密林前徘徊,那樣子看上去比其他風塵僕僕的郡王世子們要更為賞心悅目。

    大多數人都當他是自命清高、臭美,才會在這樣的比賽里穿著一襲白衣。只有笑軒大概明白這其中的內幕……

    穿著白衣,應該是為了避免衣服沾了血或者灰塵還看不見,笑軒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只要那衣服沾上血,他會立馬下馬去河邊洗衣服,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的。

    這十年如一日的該死的潔癖。

    畢空停步不前,他思忖片刻,還是選擇了向那個聲音傳出來的地方騎去,離那聲音越發近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搭好了弓箭,滿臉戒備。

    待在上峰,一直關注著畢空的女眷們都注意到了,小殿下周遭的氣場忽然變了,之前他搭著箭四處晃悠的樣子與其說是狩獵,還不如說是在閒庭信步,喝茶都沒有他那麼愜意的了。可是現在,他還沒見到一物,就已經戒備地拉滿弓,那樣子才算是真正暴露了他骨子裡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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