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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笑軒最後細化的就是那雙眼睛,上一次他給畢空作畫的時候就敗在了那雙眼眸上,如果說劉陵的眼睛是上帝創造他時的神來之筆,那麼笑軒現在細化的也就是這副的靈魂所在。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故而像畫龍點睛這類典故古來有之,眼睛就是靈魂。

    最後兩人擱筆,笑軒畫的一手顏料,心滿意足的拿真人和畫比較。

    「嗯,這裡比例有偏差啊?色彩關係也弱了點,畫面是不是還太髒了……」

    畢空一本正經地聽他雞蛋裡挑骨頭似的自言自語了一會,果斷選擇死亡。

    他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但是不能讓他看出來,嗯,假裝自己聽懂了就行。

    山羊鬍子見大多數人都圍在笑軒那邊讚嘆連連,心底即詫異又震驚。

    怎麼可能……

    不可能,這顏料明明是那人給我的,大平人怎麼會接觸到那人?

    他不可能畫的比我好……

    雖說畫作很難分個優劣,但是技術差距過大還是會讓人一目了然,笑軒贏得理所應當,也理所應當地被一群世家公子的小廝圍住,幾乎個個都要請他們過去,笑軒聽著那些李姓王姓謝姓愣是什麼都不懂,分不出個區別,這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史敘了。

    史敘救場及時,走過來還沒來得及油嘴滑舌,忽然被一個裹著狐裘滿臉病色的男子打斷了話頭。

    他掠過人群徑直走過來,臉色蒼白神色複雜地看著笑軒。

    「在下王閩,諸位不如同我們去那邊賞雪?還有那位發起挑戰的公子,可以和我一同過去。」

    笑軒木訥地點點頭,重點完全不對地想:「都沒下雪,賞什麼雪?頭皮屑嗎?」

    而原本以為自己再不能翻身的山羊鬍子聽見這話,就像范進中舉一樣激動了,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王閩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帶著他們四個人一路走都暢通無阻,完全沒有任何人敢擋道,就連史敘看著王閩的背影的臉都毫不掩飾的寫滿了欽佩、欽佩、欽佩。

    這讓笑軒更好奇他的身份了。

    其他公子都是讓小廝請他們過去,只有王閩親自過來了,顯然他比那些人更懂得他們的重要性,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王閩沒有將他們帶去人多的地方,而是遠離了人群,獨自到了一個亭內,亭內爐煙裊裊升起,茶香四溢,還有四個面容清麗的美人相伴,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隨意坐,不用拘謹,」王閩懶懶坐下,他的小廝十分機靈的遞上溫度剛好的茶,他抿了一口後看向山羊鬍子,問道,「如何稱呼公子?」

    山羊鬍子道:「明橋。」

    「原來是明公子,」王閩點了點頭,「明公子一個人來到長樂嗎?從何而來?」

    「北方,北疆。」

    「哦?那裡應該戰火不斷吧?」王閩訝異道,「明公子可有想過來長樂住?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座府邸,你也可以好好鑽研你的丹青。」

    明橋眼底痛色分明:「不用了,多謝王公子慷慨,但是我妻兒都亡在北……北疆,我想住在北疆陪他們。」

    「這樣啊,抱歉,」王閩說著抱歉,臉上卻沒有半分歉意,他站起來親自給每個人倒了杯熱茶,笑遞給笑軒時笑著睨了一眼笑軒道,「笑軒大人就不必多說了,王某隻可惜今年除夕國宴上梓靈殿獻畫少了你,不然大人一定會像往年那般給諸位一個驚喜。」

    明橋不料這麼一招,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瞪著笑軒:「你一個宮廷畫師居然跑民間來欺負人?過分!」

    他就說自己辛辛苦苦學的特技,怎麼輕而易舉都被打敗了。

    笑軒:「確實有點……」

    這個馬甲是不是掉的太快了?

    笑軒疑惑地盯著眼前的溫潤公子看,但怎麼看都不像他認識的人。

    王閩一言戳破笑軒身份,這讓畢空不得不警惕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敵意。

    這人難道是京中的王家的少爺?京中確實有個富了三代的王家,現在當家的王侍郎也確實有好幾個兒子,可是一個普通世家子弟,唬外邊那些窮酸文人就罷了,怎會讓裡邊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公子們也小心翼翼招待著。

    場上所有人的細微的表情變化,王閩都看在眼裡,他忽略了畢空,只是眼睛彎彎笑著,人畜無害的看著笑軒道:「大人的小貓可收好,別輕易在外露了獠牙,不然會有很多人絞盡腦汁拔了他的獠牙,讓他一輩子都回不了虎群的。」

    第一次聽見有人說畢空是貓,這讓笑軒心情很複雜。

    貓?這人怕是對畢空有什麼誤解。

    「你是誰。」笑軒問道。

    「大人記性真差,在下王閩。」他答道,就好像他說出這個名字,世人就該知道他是誰一樣。

    眼見氣氛越來越僵,史敘也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出來打圓場,但面對王閩,他不敢嬉笑,只能謙遜笑著道:「三年沒見王公子,王公子還是這般瀟灑,日子過成這樣是史某的夙願啊。」

    甭管氣氛再怎麼僵,只要聽見史敘拍馬屁,笑軒就想笑。

    「你和王公子認識啊?」

    史敘無奈地看著笑軒:「你明明也該認識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宮裡待了十年都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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