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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笑軒和他也算得上是舊相識了,以笑軒對劉晏的了解,相信自己在他家已經住了大半年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一回來就殺到了他們倆面前。
在劉晏看來,自己當年隨意給自己侄兒扔過去的一個小夥伴扔的挺準的,這兩人竟然磕磕絆絆的過了這麼多年,還同生共死了一遭。本著親自觀摩一下由自己一手促成的一對好兄弟的心情,劉晏去的時候連個門都沒敲----畢竟這是他家。
然而這就很尷尬了。笑軒和畢空倆人本就正處於黏乎乎的初戀加熱戀的特殊時期,畢空又是個正兒八經的精力十足的少年,再加上他們兩人的院落里幾乎不會有人進來,更從來不會有人不敲門就進來。
於是乎,本著觀摩兄弟情的劉晏在推開門看見兩個有說有笑還挨得很近的人時,有一瞬間是懷疑自己老眼昏花了的。
他這突然襲擊也差點沒把兩個心懷鬼胎的孩子嚇死,雖然笑軒只是在和畢空分析他們從夜市淘來的贗品畫差在什麼地方上。
笑軒幾乎是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讓兩人的距離看上去遠一點。
不過這個舉動在劉晏看來,似乎有點欲蓋彌彰了。
劉晏打量著眼前兩個已經大得他都要認不出來的孩子,眼底思慮很重。
「這,你們這是在玩哪一齣戲?」劉晏似笑非笑地走進,坐在兩人對面,撐著下巴道,「我怎麼有種抓住偷情男女的錯覺呢?」
笑軒:「……」
時隔這麼多年,這樂王說話的方式還是那麼賤。
「我們在討論昨日淘的贗品,皇叔一起看嗎?」畢空臉色不變,看著沉著得很,如果忽略掉他臉上那可疑的紅暈。
劉晏不是個正兒八經的文人,隨手接過侄兒遞來的畫,漫不經心道:「贗品?你若想要,正品我都可以幫你弄來,贗品有什麼看的。」
劉晏毫不在乎道,眼看他就要隨手撕了那副贗品,笑軒眼疾手快搶了過來護在懷裡,那神情跟護崽似的。
劉晏微微一愣:「怎麼,這贗品是你畫的?」
「事實上,這幅畫的原畫才是是哥哥所作的,目前被陛下收藏在皇宮裡,市場上流傳的都是贗品。昨日我們買到這幅畫,哥哥說這人技巧極高,雖然是贗品但也值得研究,所以就買了。」畢空略顯尷尬,顯然他有點想把自己叔叔叉出去。
劉晏似乎讀懂了侄兒眼底若有若無的尷尬,終於發現自己似乎在外人面前丟人了,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指著笑軒:「原來是你啊!忽然長這麼大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啊。」
笑軒微笑著看著他:「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
其實這老狐狸早就看出來了吧。
這下換畢空愣了,他全然不知道這兩人竟然瞞著他有交集。
笑軒注意到畢空投來的疑問,這才倏地想起,這麼多年了,自己竟然一直沒有和他說過樂王交代他的事情。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僅此而已,童叟無欺。
可這現在他要怎麼說啊……
笑軒隱隱覺得這事自己要是解釋不清楚,那少年的一顆玻璃心可能又要搖搖欲墜了。
誰知劉晏完全不知道那兩人暗涌的微妙氣氛,直言道:「哪能忘了你呢,那時候在天牢除了你給我解解悶,就只有死耗子了。」
畢空見用眼神問哥哥沒用,便轉了行看向叔叔,問道:「皇叔在天牢也就是……我剛去大開寺的那年吧,怎麼哥哥也在天牢?」
「你不知道?」
畢空搖頭。
「你一直沒和他說過?」這句話是問笑軒的。
笑軒也搖了搖頭,只不過他盯著劉晏眼神複雜,讓劉晏恍然有種這孩子想把他扔出去的錯覺。
笑軒遲疑一會兒,趕在了劉晏開口前自首,道:「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麼,畢竟王爺那時也不過是拿我當個樂子,我們交易也沒持續多久……咳咳……」
他覺得自己越描越黑。
劉晏好像明白了什麼,樂了,乾脆火上澆油道:「雖沒有持續多久,但好歹也是我開了個頭啊,那時候要不是本王要你好好看著陵兒,你們倆關係哪能好到這一步啊是吧?」
笑軒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硬是擠出一個笑來:「此言差矣,我覺得就算沒有王爺的威脅,我那時也一樣會將他當親弟弟看的。」
畢空明白了什麼,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垂下了眼眸。笑軒本就在緊張地看著他,在他發覺畢空又垂眸時,他好像聽見了玻璃破碎的聲響。
其實這時候也怪不得畢空心思敏感了,指不定畢空對他所有的依戀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那時候的畢空孑然一身,沒爹沒娘孤苦伶仃的,周圍還連個漂亮小姑娘都沒有,只有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哥哥願意陪在他身邊又當爹又當娘的……可是現在忽然出現一個人告訴他,那個對你好的人也只是被逼的,這種滋味可想而知。
雖然都說人要向前看,但是為過往之事矯情一會兒還是沒問題的。
笑軒完全明白這個道理,他心思已經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轉的還快的了,如果裕的巫術能消除記憶就好了,他一定要把畢空和樂王兩個人的記憶都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