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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花園裡藤曼頗多,於笑軒放慢了腳步,也不走進,打量著蒙住臉的裕。
裕戴著黑色面具,一雙黑色眼睛緊緊鎖著他,發出的聲音低沉,隔著面具聽起來不是那麼真實:「劉瑋把你說的話轉告我了,我想聽你自己親口說一遍。」
劉瑋就是奕王的名諱了,這個巫師來頭不小,雖然奕王早已經是個庶人,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這兒還沒有誰會這麼不尊重的直呼他名諱。
笑軒打量了他一會兒,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你不熱嗎?」
裕不言。
「為何不敢用真面目示人啊?」笑軒不緊不慢道,「難道是因為相貌平平所以需要點遮擋才能出來賣弄玄虛?」
「不必多費口舌,」裕取下臉上的黑色面具,露出的臉竟然是個十幾歲少年的臉,「你要我摘下直說就好。」
「行吧,那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笑軒和他慢悠悠兜圈子,他沒打算一上來就做解釋,那樣看起來反而更像有鬼。
裕搖了搖頭,嘴角一揚:「於公子覺得我想知道什麼?」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窺不破嗎?」笑軒納悶道,「我可是你唯一的敗績啊。」
「敗績?公子言重了。我們家族背負著三界使命,遵循所有規則,從不與自然與命運為敵,公子既是命數有異,我窺不破是常理之中,何來敗績一說?」
「見鬼的命數,」笑軒嗤笑一聲,冷眼看他,「你既然窺不破我,又憑什麼說我命數有異?」
裕見他動了氣,面上波瀾不驚,緩緩幾步走到他身旁,俯下身湊到他耳畔輕輕說了什麼。
奕王一家只能在外面站著乾等,他們看得見裡面兩人,但是聽不清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奕王夫婦看見裕摘下面罩時,臉色都是一變。
裕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摘下過那面具,這於笑軒又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畢空抱臂觀望著,見那人忽然靠近哥哥時便略有不悅,他的不悅還沒來得及逗留多久,忽然笑軒神情一變,不知是那巫師說了什麼,他瞪著巫師的眼裡並沒有憤怒,而是難以置信、驚訝、恐懼混在一起,像是見到了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裕淡淡笑著,站著俯視著他,嘴裡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麼,笑軒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畢空眼色一沉,徑直掠過了父母走了進去,奕王夫婦還沒反應過來,自家兒子就已經走了過去,叫都叫不住。
「所以……」裕話沒說完,偏頭盯著擅闖進來的傢伙,眼底笑意愈濃,他對笑軒道,「我說過我們從沒失過手,這次也一樣。」
笑軒神色複雜看著畢空,像是聽見了最荒謬的笑話:「所以呢,你要怎樣?」
「他來了,我們還要交流下去嗎?」
畢空走過來,臉上擔憂不言而喻:「究竟發生什麼了?」
笑軒沉吟一會兒,狀作隨意道:「昨晚想和你說你不也沒讓我說出口嗎?」
畢空一時無言以對。
裕聽了這話神色略不自然地轉了身背對著兩人,道:「過兩日我再來拜訪,於公子可以好好想一下。」
「不考慮了,我答應你啊,」笑軒直接忽略了畢空那充滿疑惑的大眼睛,把手伸了過去,「右手給我,握一下就當是個儀式了。」
裕頗感新奇地伸出右手,笑道:「這是你們那裡的儀式?」
「不是,一個禮儀動作而已。」笑軒冷淡地收回手,拉住畢空朝外走,頭也沒回道,「那就這樣,過幾天你把東西準備好給我看下。」
「是。」裕重新戴好了面具,乖巧的應了。
笑軒和奕王匆忙打了個招便徑直離去,走幾步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身對兩位長輩道:「誤會解開了,王爺若不放心可以再去問問,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啊。」
奕王怔怔點頭,看著在園子裡戴上獠牙面具的裕,心裡遲疑不定。
裕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和他擦肩而過時道:「放心吧,他是個很好的人。」、
「可是你上次……」
「那是誤會,」裕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諱莫如深,「你和夫人忘了就好,不要再糾結了。」
笑軒拉著畢空回到房裡,臉上看著胸有成竹,實際心裡慌得很,他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不能再瞞下去了,但是想到畢空有可能的所有負面反應,他就害怕,硬是打了一路腹稿還是想不出來怎麼講。
畢空全程也一言不發,直到回到了房間坐在凳子上還是面無表情干坐著,笑軒瞥了一眼笑了。
「怎麼就不開心了?真難得見你這樣子。」笑軒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戳了戳少年臉頰,「戳一下也沒什麼氣啊,怎麼看起來氣鼓鼓的。」
畢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一言不發乾坐著。
笑軒也無奈了,坐在床上張開雙手道:「行了行了,過來抱一下就好了。」
他其實不太懂這小孩在氣什麼,是在氣自己有事情瞞著他?還是在氣自己和那個巫師走得太近?可能兩者都有吧。
見畢空還是不不為所動,笑軒嘴角噙著笑,輕聲道:「等我手舉酸了還置氣不走過來的話,你晚上也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