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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兩人跑了挺遠後,史敘喘著氣道,他渾然沒有從鬼門關前走過的後怕,只覺得十分好玩。

    「那他們為何以為是什麼絕命散?」

    史敘笑得更歡了:「因為那句『絕命散』也是我說的!聽不出來吧哈哈哈哈……鄙人不才,學過一點口技!」

    畢空被他的樂觀感染,心下的惆悵也暫時煙消雲散,笑問:「你既然能輕易掙脫,為什麼要等我來了才出來?在那待一下午,套出什麼話了嗎?他們是誰?」

    「認不出他們也不能怪你見識少,我混跡天涯這麼多年也只有幸偶然見過這些人一次。不過他們的名聲倒挺大的,是江湖上一支訓練有素的暗影,名為月亂,我一直覺得這名字起得絕了。」

    「這名字有什麼玄妙的嗎?」

    「那也算不上玄妙,只不過險惡得很。因為月亂的頭子每個月只接一筆生意,全天下無數有錢人都會為了爭這個名額一擲千金,但是月亂老大不管接的生意是否道義,基本上只要合他要求,來者不拒。這也就會導致……」

    畢空接了話:「一個月動亂一次。想來雇月亂要花很多財力,而這些雇他們的人花這麼多錢總不可能是去濟世的。」

    「就是這個道理,」史敘點頭,繼續道,「我今天誤打誤撞進了他們狼口,才發現一切好像和外界傳的謠言不一樣。比如那個六姨太,好像就是她發現了我們的行蹤,那個六姨太性子挺烈,確實很不尊重任府的人,但和玉禾----就是那個女人----相處得好像一家人似的,這點太奇怪了,一個手握幾百月亂暗影的小頭目,為何要尊重一個姨太太?」

    畢空沉吟片刻又想到那時玉禾說的話,若有所思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啥?」

    「他們會不會……和我們是同一邊的?」

    可如果是同一方的,這些月亂為何要在任府守著他爹娘,還有他爹娘究竟在不在任府?還有那位六姨太會不會也只是那些人手裡得一枚棋子?保護奕王夫婦,他們究竟存的什麼心……

    史敘顯然被他的猜測嚇到了,怔了怔,一掌拍向自己腦門,叫了起來:「這這這……」

    「很像對吧?」

    「是的,」史敘懊惱地捂住臉,「萬一是真的,我們都在搞什麼鬼玩意啊。」

    畢空越想越覺得像那麼一回事,他搖搖頭,暫時放棄了去分析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們回去再說。」

    兩人狂奔回到了客棧,卻不想客棧二樓空無一人。

    畢空推開了所有房門都沒有看到笑軒的身影,笑軒一個大活人連帶著他留下來的劍一起憑空消失了。

    史敘萬萬沒想到今晚出事的人竟然是被他們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的人,他錯愕地回頭看著跟上來的王老闆,王老闆神色古怪,毛茸的眉毛擰在一塊兒,渾濁的眼裡神情莫測。

    史敘:「人呢?」

    「啊?」王老闆像被嚇到了渾身一顫,結舌道,「我我也沒看見啊……會會不會是鬧鬼?」

    畢空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徑直走向最裡面的一間房,房門一打開便有撲面而來的血腥味,窗戶大大敞開,白月光灑下,照映著窗沿上的暗紅色的斑斑血跡,低頭看去,連帶著地上的都殘餘著深紅色的液體。他眼裡最後一絲光也黯淡了下去。

    匆匆跟過來的史敘和王老闆也被嚇到了。史敘壓低聲音道:「這麼大動靜你和我說你也不知道?」

    王老闆的肥肉都在哆嗦,使勁搖頭:「我……」

    血跡未乾,畢空摸了一手的血,他回頭看向王老闆,那眼神也不算恐怖凶神惡煞,但就是讓那胖子嚇得兩股戰戰,跌坐在地上。畢空走過去,將手上的血抹在了他臉上,看似冷靜地問:「這是什麼?」

    「血……」

    「那人去哪了?」

    王老闆求救看向史敘,聲音帶上了哭腔:「我不知道啊你們別問我了!你們再怎麼問我我也……啊----!」

    「劉陵你幹什麼!」史敘陡然一驚,叫了出來。

    畢空掐住了王老闆的脖子,不緊不慢道:「那你解釋一下,如果是外人侵入,為什麼你能毫髮無損地待在一樓,就算他們是從窗戶里爬進來的,可二樓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們為什麼會放過你一個客棧老闆?」

    「我……」

    「別裝了,你們到底有什麼貓膩,你到底是誰,」畢空聲音很輕,掩住了不穩的氣息,好似在和人談判道,「你可以繼續裝傻,但是我現在並不保證能冷靜地判斷,如果你繼續編,我可能控制不了自己會對你做什麼。」

    威脅的話被他斯文儒雅地講出來,王老闆已經嚇得眼淚鼻涕直流了,手足無措地去抓史敘的褲腳,史敘神色複雜,在他看來劉陵現在應該暴跳如雷喪失理智,而不是現在這樣冷靜地繼續拷問,他這幅模樣簡直是自製得變態,冷靜得像個瘋子。

    如果這時候的劉陵發了瘋的要殺了王老闆,他或許能心安理得束縛住他甚至敲暈他,自己一人前去找人,可偏偏劉陵看上去比他還要冷靜,連滴額角汗都沒有,反而顯得他更像心急如焚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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