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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聽財神爺們只是順道過來的,掌柜臉上難掩失落。
也是,大豐鎮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他們有錢人自然只會過來嘗個鮮,過幾天苦日子怕就會按捺不住色心,回到紙醉金迷的京城裡,哪裡會有落地生根的想法呢。掌柜心想著,暗暗怪自己方才異想天開,大白天就做起了白日夢。
笑軒察言觀色道:「事情是這樣的。咱們史公子素日裡熱心腸得很,兩個月前有個大人物的家眷找到了史公子,說她家大人九、十年前來到了大豐這邊,去了那個鬧鬼的客棧,差些就沒命了。故而我們三人化了常服過來瞧瞧,不知掌柜還知不知道別的什麼消息,不如都告訴我。想來我們除鬼一來二去,肯定是要經常過來,到時候都是熟人,互相有個照應啊。」
「九、十年前?」掌柜掐指一算,「不對,你們鐵定記錯了,我記得這客棧是咱們和月國打完了仗才建起來的,而且也沒有聽說什麼大人物啊,你們該不會搞錯地方了吧?」
笑軒:「不可能記錯了,你再想想那一年發生了什麼?」
他煞有介事一本正經的模樣唬到了掌柜,實際上只有他們仨知道,沒聽說過才是正常的,那些都是笑軒胡謅出來的為了將時間線引到劉晏將奕王夫婦帶走的那一年罷了。
據畢空所說,樂王劉晏是九個年頭前的那個新年之際,親自溜進大開寺里親口告訴了畢空:你父母生病了,我帶他們出去治病。
而那一年,身在宮裡的笑軒也極其深刻地記得,北疆戰場戰況激烈,兩方主帥的舉措稍有不慎或將打破天平。也就是說,樂王劉晏在戰況刻不容緩分身乏術的時候,還親自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大豐鎮,帶了他的兄長出去。
留給他的時間很少,他肯定不會大費周章地慢慢潛入,再悄悄帶走。那他又是怎麼做到將朝廷流放的犯人帶走還不露風聲的呢?
這個問題笑軒想過很多次。按樂王劍走偏鋒的風格,搞出另一件大事來壓制這邊的風聲倒是極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樂王是怎麼做的。
劉晏當年連頂著人畜無害十歲小兒的面孔的他都能抓起來恐嚇一番,真要搞出什麼大事,想來也是無所顧忌的。而他行事風風火火毫不收斂,卻還能瀟灑無恙地藏匿江湖之上,不知所蹤,可見其人手段不可小覷。
眼見掌柜還在沉思,畢空突然出聲問道:「那年後半年,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起大火了?」
掌柜黯淡下去的眼睛忽然一亮,道:「對!縣令的府上後院裡起了好大的火。」
笑讚許地看了一眼畢空----他也是很了解自己皇叔的作風,才能一猜就猜中了。
掌柜:「不過你們關心這個做什麼?這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這……當然有關係!」笑軒先一口肯定下來,急忙想著怎麼圓這個慌。
卻聽見畢空慢條斯理不緊不慢道:「那就沒錯了。我們得知的消息是:那位大人有命在身,順道路過大豐鎮歇腳,卻聽聞有個新客棧開張,酒水價減半,他想蹭個彩頭蹭個便宜就過去了。或許是多日奔波勞累,他一過去就被鬼魅纏身。別無他法,這位大人慌張跑去縣令府上求救,不料把縣令給連累,燒了縣令府邸後院。至於那位大人的身份,恕我們要保密。」
聽完畢空連口氣都沒歇,不多加思索就編出來這麼一個行雲流水順暢的故事,笑軒和史敘皆留了個後腦勺給掌柜,瞠目結舌震驚地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短短時間內能編出個如此自圓其說的故事,真是個人才啊,果然不愧是劉皇室的嫡孫,看上去再像綿羊,內里都藏著顆狼心。笑軒在心底嘖嘖稱讚,就差沒給他鼓個掌了。
掌柜不知個中緣故,也就不如其他人那麼震驚了,他消化完畢空編出來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竟然是這樣!當年縣令也是說府上有不乾淨的東西,起了大火後還找人做法事。那個時候大傢伙私底下都說,這是因為……」
「為何?」笑軒豎起耳朵湊過去,滿足了在別人背後說壞話的掌柜的虛榮心。
掌柜道:「還不是因為縣老爺不道德?我也就在這兒和幾位公子說,你們就當聽聽故事,要說當年啊……」
皇上流放了大逆不道逼宮的奕王及其家眷到了大豐鎮,縣老爺任師得到上面的命令是隨便怎麼整治,不用客氣。於是縣老爺也不客氣,直接把人安排到他家長工住的地方,對待也全是一般對待。
這倒也說不上過分,再天潢貴胄那也都是被流放的人了,是不可能過上好日子的。可是後來大豐鎮忽冷忽熱,許多本地人生了病,雖然不是什麼重病,但一來二去拖下來不治病的話,那可是妥妥的要見閻王啊!
奕王也是普通人罷了,穿的又少做事又累,也就同大多數人那樣染了病。縣老爺估計也不曉得人已經病了,他對這燙手山芋一直是不聞不問。一個服飾著奕王妃多年的一個機靈小丫頭就出來了,她同王妃要了許多貴重玩意,說冒死也要見到縣老爺,叩頭求他救王爺。王妃可是感動得不行,幾乎將一半嫁妝全給了丫頭。丫頭是個人精,東西拿到手當晚就準備跑出去。
夜黑人靜時,她趁著王爺王妃睡了,獨自背著那些東西要溜出去,誰知正在翻牆時被出來解手的管家給攔住了,丫頭差點沒被打個狗血淋頭。她也是運氣好,咱們的縣老爺跳出來英雄救美了,他本在附近一小妾院落里睡覺,被聲響吵醒也是一肚子火,可走出來後見那丫頭又膚白貌美的,縣老爺立馬色令智昏,不顧眾人勸阻,當晚就帶走了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