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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畢空扯扯嘴角,毫無誠意地笑了,「我的榮幸。」
兩人飽食饜足後,畢空提著錢袋子去櫃檯,於笑軒意猶未盡地把酒壺裡的最後一滴酒盡數喝了,才疾步追了上去,在他眼裡,畢空永遠都有用不盡的錢,這個人好像生下來就能憑意念生出錢一樣,永遠不會缺錢。
「你一個和尚,為何有這麼多孔方兄啊。」於笑軒詫異極了,咬耳朵道。
畢空幾乎是本能地往後一彈,遠離了魔王的範圍,面上不動聲色,紅了的耳朵卻出賣了他。
他別過頭道:「我爹娘托人送家書,會捎帶一些銀子。」
於笑軒震驚了:「你們竟然還能私下傳……」
「信」字還沒有出口,於笑軒猛然瞥見畢空腰邊盤踞著一隻小手,消瘦的小手有些髒污,瞧準時機嗖的一下就拽走了畢空腰際的荷包。
「餵!」笑軒手才碰到那小孩兒的一根頭髮絲,人就已經踩著風火輪跑了。
畢空大概是方才被笑軒亂了心神,竟然也沒有及時拽住那小孩兒,他低頭慌忙摸了下空空如也的腰際,再抬眼盯向前方,眼間嘴角所有真誠的偽裝的溫和笑意倏地全部消散,冷得堪比正月湖水。
「那荷包里定是放了什麼重要東西。」笑軒訥訥看著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追了出去的畢空,無奈自己掏錢付了面錢,再追出去時,畢空就已經抓住了偷東西的那個孩子。
人們大抵也見慣不怪了,頂多有大爺大媽嗑著瓜子笑說兩句,也就沒人再管他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笑軒一眼便看見了畢空,他追了過去。
只見那個孩子怒氣沖沖瞪著畢空,好像他沒有犯錯一樣,畢空面無表情拽住了他的後衣領,聲音輕又無情。
「拿出來。」
「我沒拿你東西!」看不出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的小毛孩子瞪著眼睛怒道,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像一條爭奪食物的野狗,「你最好放開你的手,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噗,」靠在牆上圍觀的笑軒終於忍不住笑了,蹲下來和小孩兒平視,鼓掌道,「厲害厲害,他已經很好看了,你還要他好看,那我們要不要活啦?到時候全天下姑娘都喜歡他,我們還要不要討媳婦了?」
畢空表情總算鬆動了,無奈:「哥哥……」
小孩兒聽了這話,黑臉竟然也紅了,瞪著笑軒,吞吞吐吐:「你你你你胡說八道!」
「我我我我才沒有,胡胡胡說八道的是你!」笑軒哈哈大笑,不僅模仿著人講話,還直接上手捏住了人肉肉的臉。
小孩兒的肉臉被人侵.犯,他難以置信瞪著於笑軒,幾乎要哭,好像這是何等恥辱的事情,於笑軒已經是逗哭孩子的老手了,小朋友的一個眼神變化他就曉得自己是不是又功成名就了。
要哭了要哭了。於笑軒在心底默默倒計時。
果不其然,小孩兒噙著淚水,憤怒地揮舞起他的肉拳,奈何身後畢空拽著他衣領,豈會讓他輕易傷到笑軒。
這孩子從小就是這兒的小霸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無能為力的痛苦,他一邊揮舞小粉拳一邊咬著嘴唇想憋住打轉的淚水,那模樣可愛又可笑。
「唉,你何苦呢!把荷包還我們不就好了?」於笑軒也生平第一次碰見這等極品,哭笑不得。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孩兒大抵也受不了了,平坦的胸膛起伏不定,好像被氣得不輕,齜牙咧嘴的樣子好像在說: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又是磨蹭半晌,笑軒撐頭看著他看得手肘都累了,剛準備換個姿勢盯他,小孩兒終於在稀稀拉拉的笑聲中,憤而伸手到懷中,拽出三四個荷包扔地上。
「你自己找!」
畢空神色一凜,緊張地盯著地上的荷包。笑軒被幼稚的行為逗笑了,看著一堆荷包忽然頭疼,問畢空:「哪個是你的?」
畢空的荷包在這次的顛簸中已經鬆了,荷口大大敞開,一不小心就會掉出裡面的東西。他忙不迭鬆開拽小孩兒的手,欲圖自己去拿,卻不料笑軒還是快他一步,撿起了地上那個素白無紋的荷包。
「是這個吧?我還是有點印象的,」於笑軒準確地拿起了那個癟下去的荷包,「不過這麼癟一個,那毛孩子是怎麼看上的啊,還真不是個簡單孩子,腦子裡想的都和尋常小偷不一般。」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心不在焉地撿起了那個好像根本沒有裝東西的荷包,準備把荷包遞過去。
誰料這看上去空空如也的荷包竟猝不及防地掉下了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兩顆閃閃發光的珠子格外引人注目。
畢空臉色瞬間慘白,幾乎是絕望地扯了扯嘴角,露了個又苦又澀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不會虐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那是一對耳環,於笑軒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本是他的耳環。
這個讓畢空緊張得失態的荷包里,除了這對耳環,別無他物,而這個荷包和畢空一直是形影不離。
笑軒不敢再想下去,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畢空,也不敢蹲下去撿地上的耳環。晌午的太陽烈得不像初春,焦得人無所適從手足無措。兩人就像被人砌成了雕塑,任時間自然流過了一萬年之久,才勉強找回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