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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13:51 作者: 一隻懷酒
邊界又亂了。
女皇眉頭皺緊成個川字,一個沒眼力的面首巴望著趁機獻殷勤走過來,她不理睬那人,自己徑直走到了書房,舞文弄墨起來。
那個面首是新來的,委屈極了看向其他哥哥們,一個好心些的小白臉小聲道:「陛下處理朝政之事時,最討厭我們在眼前晃悠,再得寵也一樣,上個恃寵而驕的已經死了,你自己悠著點!」
聞言,那面首這才哆嗦著溜了。
女皇召來幾位將軍,把邊疆傳來的加急信扔到地上,沉聲道:「他們又打過來了,誰有本事去指揮樂王管的二十萬軍隊?」
鎏金閃耀的殿內死氣沉沉,幾個名將單膝跪地無人敢應這話。
樂王的軍隊忠心耿耿,讓他們任何一人去都是無濟於補,還不如說是把他們送過去送人頭的。但是求著陛下將樂王放出來……許治還光著腚躺在床上呢。
「廢物。」女皇冷笑著搖頭:「張安,你去天牢把樂王帶出來,把他囚禁到京城的樂王府,讓他寫一封信給他的狗,不打仗的話,就和那些百姓一起餵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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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大平王朝有個死對頭,住在他們北方,整日不好好放羊,天天想著怎樣跑到鄰居家搶東西,他們不夠強大時就小偷小摸地搶,他們強大時便派軍隊光明正大的搶。弱肉強食的規則亘古不變,若是大平弱一點,現在已經成為他們北方狼的腹中之物了。
但很不巧,歷經兩朝養精蓄銳,到女皇坐上皇位時已經是空前繁盛,只可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廢掉了無數親兒子的仕途換來了盛世和平,也意味著這盛世或許將無人可以繼承。
明眼人都知道,這社稷要是落入那位只知酒色的長公主手中,大平也就走到盡頭了。若是落到樂王手中,他好歹會打仗,雖然也可能窮兵黷武,但大平目前的實力也足夠樂王去拼一把幾百年前武皇帝的宏圖了。
北方的月國便是看準了大平盛世之下不穩定的內在,料定女皇不會全心全意和他們打仗,這才有恃無恐。
更何況,他們知道了他們的死對頭劉晏已經被他親娘關起來了。此時不上陣,更待何時?
月國舉兵十萬壓境,這是他們第一輪進攻,意圖試探。然不出所料,邊境大平軍隊失了主心骨就是一盤散沙,月國國王得意忘形之際,又是二十萬支援南下。
邊界大亂,月國貴族滿心歡騰,舉國上下將他們的國王吹成神仙下凡,只有劉晏手下的二十萬將士知道,他們保護的這座邊界小城早已是空城,百姓們早就被遷走。
究竟是誰走進了誰的陷阱,現在下定論還早著呢。
大開寺和樓仙宮受了戰爭之福,這些日子不論窮富,只要是個人都憂心戰火綿延燒到京城,斷了他們安逸日子。
畢空雖帶髮修行,算不上真正的和尚,但無朝還是將他和普通沙彌一般對待,挑水爬山一樣不少,唯獨不太一樣的,就是傍晚時無朝常常將畢空帶去藏書閣,念叨一番家國大事,包括邊疆之亂。
七歲的畢空盤著佛珠不為所動,低垂著他那清澈見底的眼眸,默默背著佛經。直到無朝講得口乾舌燥,當他走後他也不會說一句和國事有關的話。
無朝毫不掩飾眼中的黯然,常伴在他身旁的那位僧人走過來,問:「師父為什麼這樣在意他?」
無朝念了句佛:「畢音,你覺得長公主和樂王誰適合麼?」
畢音神色慌張,低聲道:「師父!你說過不能妄議朝政!」
無朝嘆氣搖頭:「我修行不夠,做不到無動於衷……也罷,你退下吧。」
畢音擔憂地看了他師父一眼,緩緩離去。
無朝面對巨大的彌勒佛金像跪下,喃喃自語,蒼老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我佛……我佛……」
真的會照顧這個信仰他的國家麼。
他們的命運,他的命運,大開寺的命運,大平王朝的命運,究竟在誰手中?無朝閉上他那已經渾濁了的老眼,吐出了積壓在心中長長的一口氣。
他已是身入半截黃土之人,在這時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幾乎信了一輩子的信仰,恐怕死亡,也不比他現在的動搖更可怕。
一隻在大開寺古樹上落巢的烏鴉突然發出了它那標準的悽慘的叫聲。畢空從無朝那裡走出直接來了古樹下,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堆亮閃閃的銀箔,那烏鴉瞧見了這老熟人,想也沒想就飛下停在他手上。
畢空順手摸了摸它的羽毛。
「瞧啊,那個怪胎又在陪烏鴉了!」
「噓,人家可是小王爺哈哈哈哈----」
幾個灰頭土臉的沙彌笑得不能自拔,仿佛聽了什麼很搞笑的笑話一樣。
為首的少年十一二歲,手上拋著石頭,露出一個十分痞子的笑容:「小王爺,你說你不跟人玩,喜歡和那個不吉利的東西玩做什麼?」
畢空不理睬他們,放飛了黑烏鴉,烏鴉又難聽地叫了「呀----呀」兩聲,那些沙彌捂住耳朵,對那個聲音厭惡至極。
畢空對著他們微微欠身,一言不發轉身離去,十二歲的少年手一揚,嬰兒拳頭大的石頭砸在畢空挺直的背上,畢空停住腳步,側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