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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09:06 作者: 白鳥瞳
    他的走動攪動著池水向四周盪去,還發出不小的聲音,所以在到達之前,英冢就睜開了眼睛。

    「對不起!」

    慌忙道歉的橫山想起自己不是為打擾了男人這件事道歉的,又趕忙補充。「我要道歉的是,剛才運送途中的事!」由於自己的魯莽,給兩人都帶來危險。

    「還有,非常感謝。」

    對方幫了自己是事實,所以就要低頭,也非得道謝不可的。

    聽到橫山的聲音,英冢轉過身來,「如果真的想要道謝的話,就幫我按摩吧!對擅長用頭腦工作的我來說,搬貨可是大大地消耗了我的體力,現在好累啊!」說著還將右手伸到脖頸扶住,頭部來迴繞了幾圈之後,做出相當勞累的姿態。

    在泡溫泉的地方按摩,似乎不符合在這個場所的事,橫山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不願意的話就算了。」看出他的猶豫,英冢說著就又轉過身去,不再理會站在那裡的橫山。

    半晌之後,他還是走上前去。

    早早結束工作,餘下許多剩餘時間,住溫泉旅館,而且在一起的還是自己曾經的戀人。在了解男人所有的安排之後,橫山就想著,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某種目的吧!

    可是,眼下英冢只是任他替他按摩著肩膀,並靠在溫泉池邊舒服地閉著眼睛,就像是熟睡的貓一樣,看不出任何動靜。

    望著緊閉著眼睛的男人側臉,雙手來回按摩著英冢結實的手臂,橫山的思緒也隨著手裡規律的動作飄散開來。雖然性格是那樣的讓人無法忍受,可是從他為自己擋下倒下的貨物看來,其實,這個一直被自己看做是魔鬼的男人,也沒有壞到哪裡去。

    過去,對於英冢彥一這個男人,自己從起初的膽怯,到後來對他超乎常人的能力敬佩,到再後來產生那種異樣的感覺,曾經如此的著迷。

    但一年前跟英冢交往的那段日子,即使身體親密交纏,也從來沒有過心靈相通的感覺,在對方眼中,他不像是戀人,倒像是寵物、玩具,永遠也無法爬到與其對等的位置,在認清這樣的事實時,就覺得無論如何都要逃離這樣的處境。

    而再次面對男人,身體背叛了自己意志時,那種無以名狀的悔恨讓他欲哭無淚,覺得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人,可是,卻也沉浸在對方所給予的快感中。那麼,這樣的他們到底又算是什麼……

    「在想什麼,我能夠感覺到你手指的溫度跟剛才有明顯的不同。而且,從你蠢動的指尖還可以感覺到你滿身的情慾!」

    英冢扭過頭來,衝著他眯起了雙眼,那種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神,使橫山怔在那裡,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本來想說根本沒有那樣的事情。可是現在自己這具燥熱的身體又要怎麼說明?

    「是、是在這裡待太久的緣故啦!」急忙為自己辯解,可是,當看到男人擺明不信的眼神時,橫山就覺得出口的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在熱水裡泡太久,體溫上升是理所當然的吧!」不想被男人看扁,他仍舊虛張聲勢地提高音量,「少在那裡亂下結論……嗚……」

    還沒有說完,他手臂就被用力扯了過去,一頭栽進男人赤裸的胸膛中,嘴唇也被銜住,男人的舌尖迅速地鑽進口腔。

    深入口中的舌頭使橫山無法閉嘴,只能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被這樣的聲音刺激著,一股熱浪瞬間涌到下半身,英冢舔弄著他上顎的時候,那種戰慄的快感幾乎讓他呼喚出對方的名字。

    正當此時,卻被男人冰冷地推開。橫山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睛,飽含欲望的眼神一覽無遺。

    「怎麼樣,你現在還敢說是水溫的關係嗎?」英冢嘲弄似的揶揄讓橫山意識到自己又被他給捉弄了。

    瞪著他的面孔幾秒鐘後,他轉身離開浴室。可是因為水的阻力,加上生氣時動作過大,圍在腰間的毛巾差點掉下來,他拉著毛巾,勉強遮蓋住重要部位,他狼狽地逃離了浴室。在推開拉門時,還聽到身後傳來「真是個軟弱的男人」這樣的話,更使他沒命似地狂奔而去。

    跌撞著跑回房間的橫山才將紙門拉上,就看到旅館的服務人員已經在榻榻米上鋪好雙人床被。

    雙人床被在現在的橫山看來顯得特別刺眼,他走上前去,泄憤似地將整齊的床被弄得凌亂不堪,而後折返回來,在矮桌前坐下,再看向那堆被自己弄得亂七八槽的床被,只能苦笑。自己真的如那個男人說的那樣,是個軟弱的人吧!

    他雙手撫著額頭,將手肘靠到矮桌上,稍回頭時瞥見了攤在角落的報紙。是那個時候英冢拿著的報紙,看完之後沒有折起來,就這樣攤在那裡,這還真不像男人的作風。

    不自覺地將報紙摺疊起來,無意間瞄到的東西卻使他瞪大了眼睛。

    殺人事件再現!年輕營業員的屍體在街邊被發現!

    這樣的標題赫然映入眼帘,橫山的眼睛就像是被釘在那裡一般,再也無法移開,但他注視著的並不是報導的內容,而是那張現場的照片。凌亂的現場,中間的那把雨傘是那麼的醒目!

    那是英冢從公司拿走的那把傘,他記得很清楚!

    說謊!全部都在說謊!頂著保護之名而住進自己的住所,其實只是為了更加容易對自己下手而已。一開始就覺得奇怪,男人只在一開始跟他同進同出,後來便極少和他一起下班。如果自己是那個殺人狂的目標的話,在不清楚什麼時候兇手會出現的情況下,說要保護自己的男人照理是不可能這麼悠哉地放任自己獨自一個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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