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頁

    說完白荼又吃了一口花卷。

    倒是霍凜川，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樣，整個人有些僵硬, 想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怎麼會呢？」

    「我的確幾天前才從刺血軍團回來，然後一直忙於事務。」

    白荼：「那和刺血軍團談得怎麼樣？」

    霍凜川搖了搖頭, 「刺血軍團的軍團長胃口很大, 她現在在兩方勢力之間待價而沽, 白虎軍團還打動不了她。」

    當然, 霍凜川說的這個打動，不是說服刺血軍團不要加入三大軍團那邊的結盟，保持兩不相幫，而是讓刺血加入白虎軍團和北芒星的同盟, 形成對三大軍團的實力優勢。

    很顯然，這一次雙方之間的交流，並沒有得到霍凜川想要的效果。

    刺血軍團還不願意那麼快站隊。

    「原來如此。」白荼煞有其事地說，然後促狹地笑道：「我還以為軍團長故意躲著我, 是不想知道答案呢。」

    霍凜川的心臟在這一秒狠狠地悸動了一下。

    他既期待又擔心聽到自己不願意的答覆, 直接被三振出局，再也沒有機會。

    霍凜川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仿佛在等待審判, 這整個世界, 能對霍凜川發布審判的，只有眼前這一人。

    不過霍凜川從來不是畏縮不前的人，他想要這個答案，就算這個答案最後不像他想的那樣，只要白荼沒有真正愛上另一個人之前，都是他的機會。

    感情不是憑空產生的，白荼已經與白虎軍團建立起了無法割斷的羈絆，霍凜川已經占盡優勢了，如果這樣他還是沒有獲得欽慕對象的青睞和垂憐，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

    霍凜川臉上破天荒露出一點緊張出來。

    他的氣質和外形都是億萬里挑一，身為軍團長，平時更是積威甚重，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得不說，有一種隱秘的快意。

    被人喜愛，尤其是被站在某個頂端，優秀至極的人喜愛，在不排斥對方，甚至很欣賞的情況下，內心沒有一點竊喜是不可能的。

    白荼決定逗逗霍凜川。

    他和霍凜川一直以來的相處都太正經了，畢竟最開始的坑爹的聯姻關係，讓兩人互不願意越雷池一步。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然後再給你我的答案。」

    貧民窟出身的霍凜川就沒上過學，現在卻破天荒的體驗了一回被老師抓住回答問題的感覺。

    白荼：「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想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吸引了你。」

    雖說想逗一逗霍凜川，但問題問出來之後，白荼是真的好奇。

    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歷，白荼是個不願意含含糊糊活著的人，父母早逝，奶奶也在上大學之前離開，太多需要個人奮鬥的生活，讓他習慣把什麼都搞得明明白白的，這才更有安全感。

    也就是說，如果白荼談戀愛，就算他也已經心動了，可是如果對方喜歡上他的理由無法說服他的話，白荼也肯定不會和對方在一起的。

    他性格大氣，開朗和善，不管與誰相交都願意真誠以待，人不負我，我不負人，可也是現實的

    ，永遠不會讓自己走到絕境上去。

    霍凜川的直覺讓他知道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於是霍凜川瞬間開始思考起來。

    愛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它就像一條河流，最開始那點涓涓流水，或者微不足道的泉眼，根本難以察覺，當你發現你喜歡上一個光芒萬丈的人時，河流已經奔騰了幾萬里，滾滾而來了。

    要想知道為什麼會愛上，霍凜川得去找最初的那一口泉眼。

    是發現白荼的形象和在帝星上截然不同時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嗎？還是發現白荼竟然是強大的神級馴化師的時候？

    是那場表面繁花似錦，暗地裡刀光劍影的婚禮上，驚鴻一瞥的時候呢？

    還是窺見白荼溫柔又廣闊無垠的精神域的時候？

    實在太多的畫面在霍凜川腦海里閃過，有自信的白荼，有專注的白荼，有眯著眼睛享受美食非常滿足的白荼，也有壞心眼逗貓哈哈大笑的白荼。

    每一個片段的記憶就像一顆泛著彩光的珍珠，將他遇見白荼之後的所有相處，都編織成一條永不結束的項鍊。

    霍凜川記憶中發光的部分不多，更多是黑暗、戰鬥與阻擋在前的重重障礙。

    而白荼，就成為了其中最奪目的亮色。

    「你知道白虎軍團的歷史嗎？」

    霍凜川突然提到了另一件似乎毫不相關的事。

    白荼有些迷惑：「嗯？」

    霍凜川：「白虎軍團的所有人，隨我開闢了這片星域的所有艦隊指揮長，我們心裡有一個同樣的目標。」

    「我們都認為帝國是不對的，如果帝國對，就不應該有我們，有人在絕望的生活里沉淪，抬頭看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時，想對他們拔刀。」

    「我們在這條路上奮鬥，但我們是孤獨的，除了白虎軍團之外，五大軍團並不與我們相同。」

    「然後你來了，當你說要將新型作物推廣給所有普通人時，我忽然發覺，我們可能並不孤獨。左萊很喜歡你，因為他和我一樣，在你身上觸碰到了不孤獨的東西。」

    「我們只有一個區別，他對你是友誼，而我的感情走向了另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