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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9:05:07 作者: 凌影
「什麼啊。」唐蒙解釋道,「我是被那些酒店裡的小姐們按得很舒服,心想如果這樣對姐夫,你一定會很開心啊。所以專門向她們討教了一番……」
「你去按摩院的時候想到我的?跟小姐學的?」阮今良翻個大大白眼,險些要暈倒,「而且----你還去嫖jì!!」
他心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陡然就爆發了,「你你你----你才多大年紀啊!!居然去那種地方!!」
「喂,我已經發育的很好啦,姐夫最知道的……」
「我知道個屁!」前所未有的正義感在召喚著阮今良,他突然覺得應該像對待學校里那些早熟的小男孩一樣,訓斥唐蒙一番。
「小小年紀就做這些事!對你身心健康很不利的!」他整個人還赤身裸體地躺在人家面前,嘴裡卻念念有詞到,「我明白青春期有需求是很正常的,可也應該尋求健康的發泄方式啊!」
「什麼是健康的方式?」唐蒙故意問,「姐夫難道每次有需求的時候都會幫我解決嗎?」
「解決你個大頭鬼啦!」阮今良吼,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呸呸呸,他是鬼上身啊,自己都被這小鬼強迫多少次了,居然還始終覺得他是個單純的年輕男孩----他的性經驗說出來都會嚇死我的好不好!
忿忿的,阮今良轉過頭去不理他。
他以為唐蒙沒發現他的表情,可他氣得整個身體跟著一起一伏的,唐蒙都笑了。坐在姐夫身邊,用寬闊的大手揉著姐夫的背。
「姐夫吃醋啦?」
阮今良才懶得理他。
「哼,我都不嫉妒你天天跟姐姐在一起,都不理我呢。」
「我和你姐姐----合法夫妻!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們若真是見得人,就不會故意躲著我了。」唐蒙笑著哼一聲,「這幢房子,是唐龍送的吧?」
「……」阮今良臉色很難看,「這是大哥送的新婚禮物,有什麼不可以的?」
「哦?這個時候,姐夫不估計你那所謂的『男人尊嚴』了?」
「我……」
「那我送你的禮物呢?半年來,我用盡了各種方式聯絡你……可都毫無音訊。」
唐蒙臉上的笑,酸楚而又肆意,「兩百多天,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時間。但對我來說----每一天都恨不得撕碎你!」
「……」
「別人給你的,無論任何你都不反抗。可我想要的,你卻連一丁點都不憐憫給我。姐夫……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對我……會那麼絕情嗎?」
……
緩緩的,半天,阮今良才從床上支起身來,滿臉羞愧的低著頭。
「這跟那沒關係。」
「那與什麼有關?」唐蒙怔怔地望著他,「姐夫,我本以為你是全世界最小氣的男人。可你的表現讓我吃驚,為了擁有一個夢幻中的家庭,你可以容忍妻子的背叛,大哥對你的禁錮。你寧可做一隻別人籠里的金絲雀,也不肯為了我跨過圍牆一步。我本以為,你是膽小,可現在發現,你可能真的是太無情了。」
「嗯?」
「姐夫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吧?」
「什麼?」
「包括姐姐在內,你喜歡的,不過就是她帶給你的幻覺。一旦她無法承擔這個幻覺,你對她連一絲真的感情都不會有。」
「我哪有……」
「別騙自己了,姐夫。」唐蒙勉強地扯扯嘴角,「你們算哪門子夫妻。沒有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可以容忍妻子懷著別人的骨肉。別說這是什麼男人的大度,沒有這麼離譜的大度。」
唐蒙刺到自己心中的痛處,阮今良不知怎麼回答。可恨的是,他居然真的一點也不生氣。
「男人對所愛之人的占有欲……你有過嗎?」唐蒙問。
「……」
「你以為這樣原諒姐姐,就是對她的寬容嗎?----你只是對她的羞辱吧!!」
「姐夫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唐蒙托起他的臉,「只要遠遠地想著,你和別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這人是我的親姐姐,我都無法容忍。這樣的嫉妒和恐懼----姐夫你體會過嗎?」
「我、我……」
阮今良哽咽著,他想說些什麼,甚至是喊些什麼,可聲音哽咽在喉嚨里,怎麼都發不出來。
浴室水霧裡唐蒙的臉,好像越來越遠去了。
「別……別走……」
他憶起有一次,真的是有一次,他深深記得的。
他為唐蒙,真的差點兒就----墜入愛河。
阮今良和唐蒙,在被稱為「鶯丘」的墓園前面,一直站到黃昏散去,天色已經沉的看不到一絲光亮。山上的風徹骨寒冷,把唐鶯墓前的花環和禮紙吹得嘩啦嘩啦直響。
阮今良全身的的汗毛都快豎了起來,即使這是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女星的墓前,他都不敢久做逗留。
唐蒙拉了拉姐夫的手,說:「走吧。」
四周漆黑幽暗,可唐蒙的手好像是這漆冷當中唯一的溫暖了。這血氣方剛少年的身體,無論何時摸上去都是熱的。四下無人時,阮今良挺願意被他這樣握著。
可當他們漫步踱下山坡,墓園外面道路上面幾束突然亮起的光線,把阮今良嚇了一跳。
不知怎麼的,他一下子就放開了唐蒙的手。
「發生什麼事了?是誰?」
阮今良害怕地問,聲音比他想像中還要大。唐蒙抬起一隻手擋住前面的燈光,毫無懼色的望著黑暗當中的人,表情還有點嘲諷。
幾輛黝黑的轎車在黑暗中亮著巨大的光束,將眼前的天空照耀的一片光亮,阮今良好像警匪劇裡面被探照燈捕到的小賊,縮起了肩膀。可他看到順著光線朝他們走過來的人,瞬時間又放心了。
「賀南管家?」他望著朝他們穩健走來的男子。
被稱為管家的男子看上去四十幾歲,斯文優雅,一頭銀黑相間的頭髮,一絲不苟的綁在腦後,看上去頗有幾分英倫紳士的作風。
他高鼻深目,目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尤其是望向阮今良時,更是無一絲畏忌和客氣。
阮今良認出他就是跟隨在大當家唐龍身邊的管家賀南,昨晚他從唐龍房間離開時,賀南管家還曾經專注地忘了他好幾眼……
那眼神何其深意,阮今良實在搞不明白。但他對於唐龍身邊的人,好像有天生的畏懼感,一見到他們,就卑躬屈膝的面貌畢露。
唐蒙一看到他那副軟骨頭就來氣,一把摟住姐夫的肩膀,對賀南大大咧咧道:「管家大伯,你在抓jian啊,半夜三更開那麼大燈幹嘛?」
賀南的態度不卑不亢,躬身而道:「少爺,感謝你離家多年,還惦記著過世的前當家。」
唐蒙切了一聲:「什麼前當家的?那是我媽媽好不好?一句不承認就可以把她抹殺了?」
「少爺,你誤會了。沒有人會不尊重過世的鶯姐……」
賀南至今都保留著很久之前對唐鶯的稱呼,那是在她作為唐門的大當家期間,下人們對她的尊稱。而更早的時候,他是和唐鶯一起在唐門成長的家臣,只和唐鶯相差幾歲,一直管她叫「鶯鶯」的。只是這個秘密,眼前的年輕一代可能根本不知道。
「哦?那我媽媽的忌日,你這個幫唐龍鞠躬盡瘁、做盡惡事的鷹犬,代替他到墳前拜祭一下,也是說得過去的吧?連表面功夫都懶得?」
賀南皺皺眉頭,「少爺是故意為難我嗎?雖然賀南地位低下,也總是唐門的人。唐門的家規,我不得不守……」
「切,什麼家規……」
「大少爺每天都會專程派人到鶯丘整理打掃,獻上鮮花,奉上清水,數十年如一日,這樣的用心,就是很多凡夫俗子都做不到吧?」
「這樣就夠了?」唐蒙好笑地搖搖頭,「自己沒有心,就算派再多的人來,也是一樣的。」
「少爺,我以為別人不理解,而您至少該體恤大少爺的……他若是出現在鶯丘,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唐蒙抱臂笑了一下,「我哥哥他啊~~就是把那副臭皮囊……看得太重太重了。」
說著他故意開玩笑似地撞了一下身邊的姐夫。阮今良被他倆密碼般的對話,弄得頭昏腦脹,只是覺得站在這兩個高大兼十足壓迫感的男人面前,他呼吸都快要喘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