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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可能說出真相。

    幸好京子和了平一直在用他們自己的方法來幫他說話，雖然起到的作用很小，因為這些流言在山本武回來之前都不可能輕易消失，

    一開始綱吉還有擔心過學校會不會去找山本爸爸確認情況，但校方並沒有動作，不，也不能說沒有，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學校內開始有了另一個流言，就是山本武的確緊急參加了學校新舉辦的一個集訓，

    而舉辦方為，風紀委員會。

    對於這個新的流言，綱吉並不知道，因為那時候的人偶製作已經到了最關鍵的階段了。

    遲到早退都是常有的事，上課的時候腦子裡也在想著有沒有製作失誤，根本沒有心思去留意這些事。

    明明不是他的責任，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呢？

    山本武實在無法理解。

    比起同齡人來說有些高大的男生漂浮在綱吉身邊，半蹲下趴在綱吉桌邊看著他寫寫畫畫，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滿了整間教室，照耀在活力四射的學生身上，卻唯獨穿過了他，

    「沒想到阿綱這麼厲害啊。」山本卻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現狀一般，看著綱吉筆下的圖紙和計算，眼裡充滿了興趣，「不過好像沒有電動按鈕？那阿綱打算怎麼讓我的人偶動起來？」

    山本看起來有很多疑問，似乎是在詢問著皺著眉滿臉嚴肅的棕發少年，卻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今天也沒有被任何人看到啊。

    山本承認，之前跳樓是他腦子進水了，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回想起來自己到底為什麼跳樓，也想不起來在跳樓之前自己發生過什麼，又為什麼要上天台，

    他只知道等他醒來，他已經在醫院裡了，不僅回不去自己的身體裡，還聽到醫生說他成為了植物人。

    都那種時候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他不能打棒球了，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這種情況老爸看到會怎麼樣，

    還好阿綱在自言自語了幾句之後就幫他隱瞞了下來，還負責了他的醫藥費，想辦法處理了那攤血液，還拿到了他的衣服，還做了很多事……真是奇怪，明明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

    山本重新站起，看著大概已經算是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同學，

    最開始那幾天他的確有些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現在慢慢冷靜下來之後，卻也逐漸發現了這種視角的好處，

    在這種狀態下，總能看見一些平時看不見的東西。

    例如他以前就不知道那個在幾乎所有人的口中都沒什麼用的陰鬱宅男阿綱會是一個這麼厲害的人，

    也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阿綱居然會主動擔起他的醫藥費，這對於一個學生來說無疑是很大的負擔，

    他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才對。

    雖然他很感謝阿綱沒有將他的事告訴老爸，還想辦法隱瞞，但他還是無法理解阿綱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他其實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人而已。

    山本瞥了瞥周圍仿佛對待什麼垃圾一樣遠離阿綱的同學，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反正也沒有人能看到他。

    這些天，他看著阿綱為了製作他的人偶幾乎是每天熬夜，基本上沒怎麼休息，空餘時間還要製作其他手辦請笹川京子拿出去賣，用來給他交醫藥費和買材料……卻沒能得到除了笹川京子和她身邊的一個好友，以及笹川學長之外任何人的支持。

    甚至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少見的，他成為了某個人的負擔。

    山本看似放鬆地將手架在腦後，視線卻有意無意地避開了眼前的棕發少年，

    這還真是……新奇的體驗。

    可惜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能碰到任何任何東西，就連剛才趴著的動作都是他自己撐著的，不然都要直接穿過桌子了，

    如果他能幫到阿綱就好了，哪怕是能幫忙移動一些東西，又或者是偷偷捉弄一些那些亂說話的人，哪怕是一點點，能幫他減少負擔就好了。

    甚至，

    他也不知道那個雲雀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親眼看到那個說好要幫忙隱瞞的醫生在阿綱離開之後直接報告給了院長，院長又請示了雲雀，

    又親眼看到那個看人不順眼就會提起拐子揍人一頓的雲雀居然會同意並且將他直接轉移到了更隱蔽的病房，甚至將和他有關的消息都壓了下去，

    又或者明明察覺到了紅油漆下的血液，卻又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直接讓人打掃乾淨，甚至是順著綱吉的藉口創造出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緊急集訓，應該是在幫助綱吉的，卻又將時間限制在了一周，

    那傢伙好像知道阿綱的很多事，卻又在明知道一周的時間太緊的情況下，直接用風紀委員會的權力限定了這個時間，連讓阿綱拖延的藉口都抹除，

    明明知道那些流言的危害，卻從來沒有讓人強行壓制過，明明只要一個命令，就可以讓學校的學生不敢再提……

    雲雀恭彌，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是想幫阿綱，還是有其他想法？

    山本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太過無聊了，居然會認真考慮這些問題，

    只是，

    他就是沒辦法放下啊……

    阿綱自己一點都不在意這些事，

    但他可沒辦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