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2023-09-23 18:45:22 作者: 蔚然生秀
《一場玉石俱焚的愛情》作者:蔚然生秀
文案
「我懂的還不多的時候,就確定自己喜歡他了。」男人沉默良久,終於以這樣的話作為開頭。兩個相愛,又互相折磨的男人,從生到死,糾糾纏纏。第一人稱視角。
內容標籤: 強強 情有獨鍾 虐戀情深 相愛相殺
搜索關鍵字:主角:汪羽汪誼記錄者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鍥子
「我懂的還不多的時候,就確定自己喜歡他了。」男人沉默良久,終於以這樣的話作為開頭。
屋內只有一盞擺在我們中間木桌上的昏黃檯燈疲倦亮著,不時閃爍幾下,堪堪照出他蒼白的臉。我將手中快燃燒殆盡的香菸扔掉,轉而從口袋裡拿出錄音筆,按下開關,放在桌上推向他那邊。
他抬頭看我一眼,我看不出這目光中含了什麼,但一瞬間我感到心慌,害怕他會為此不在講述,於是我問:「記錄下來,可以嗎?」
他又垂下眼,稍後,站起身將椅子往後挪一下,重新坐回去,半個身子便陷入了黑暗中。光與暗在他臉上交錯,就像善與惡在他的性格,他的人生中交織,形成了他這難以言狀的幾十年。
應當說明一下,並非他過往生涯有多特別,以至不好說明。我指的,是他作為人最基本的善惡分界,我難以判斷其到底傾向哪一邊。
這個男人有著十足的惡,他稟性陰沉,最後又在病態的占有欲下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我和汪誼都降生在同一所醫院,在同一間育嬰室里共處過,不同的是,他很快就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
可另種角度說,他又太過可憐,可憐遇到汪誼,被這個表皮上如暖陽骨頭裡終年陰霾的男人玩弄在手中,一輩子甘之如飴,荒唐事做盡,可始終什麼也得不到。
都說愛情是互補的,那兩個同樣瘋狂的人遇到一起呢?或許最終結局只能是在愛情的深淵中跌得粉身碎骨。
以下是他所述內容,我從錄音筆中搬錄出來,呈於紙上。
第2章 第一章
我和汪誼都降生在同一所醫院,在同一間育嬰室里共處過,不同的是,他很快就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我的母親每日來看我,漸漸對這可憐的孩子產生出惻隱之心,並很快轉化成母愛,最終在出院時把汪誼領養了來,並取名為「誼」,含義是願他與我友誼永存。
呵,汪誼有次與我說啊,他說「我名字的真正意思是『忘,遺』,被忘記和被遺棄的。」那時候是他剛知道自己身份後不久,大概需要安慰,但因為他是領養子的真相是我告訴他的,所以我只回他一句「你知道就好。」
我為什麼會這麼說?是,那時候我的確喜歡他,但……又愛又恨……誒,說不明白。
我母親領養他,不想命運捉弄,反成了一回「狸貓換太子」。我這個真「太子」,在汪誼生病,母親一人開車帶我們去醫院,抱著他進去打針,將我鎖在車裡,又疏忽車門忘鎖後,被人販子偷走,開啟了漂泊無依的十二年。
不知道為什麼,我小時候就很不討喜。在最初記憶中,所在的環境總是變換,破屋或者別墅都好像呆過,而那些大人,無論慈眉還是冷眼,記憶總不是愉快的。後來我開始懂些世故了,就更加沒有好臉,在11歲又被轉賣那年,我尋機會逃跑了。
街頭流浪一年經歷了什麼不需多說,跟別的乞丐差不多。就在冬天我為避寒到處找暖和地時,一位打扮好光鮮的婦人朝我沖了過來,她左看右看,然後抱住我嚎啕大哭,我就已經明白。
當時我對她沒什麼親情感,不像她那麼激動,但想到冬天寒冷,她是我母親肯定也會與別人不同,就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我記得那時候是快晚上了,我跟她回家,走進明亮溫暖的大房子中,看到了坐在樓梯上的汪誼。
他是那種看一眼就知道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還那么小的年紀,倨傲就已經盤踞在眉宇間,天然的貴氣在身,令人不自覺想接近,又不敢上前。
那十二年裡我唯一堅持下去的,除了活著,再就是對美的事物的喜愛與珍惜。所以看到他的第一眼,自認他是有生來見過最好看的人,刷新了我對美的認知。所以好開心,但又自卑與他的差距,只敢沖他笑笑,連招手都不敢,更別提上前靠近了。
汪誼對我的示好視若無睹,只將眉頭一皺,問我旁邊的女人:「媽,他是誰?」
我母親好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嘩嘩流出來,拿手抹著眼,將我往前推一下,說句:「他是你哥哥,你們先認識認識,我去給你們的爸爸打電話。」就急急走了。
諾大的客廳空寂下來,我初來乍到,不好去坐下,站也不是。就低頭在那裡不動,看著腳下的白瓷磚,又心感耳聽著另一邊的動靜。好一會,忽聞他起身,腳步聲響了兩下,然後聽見他說:「小乞丐,你才不是我哥哥,識相點就趕快滾蛋。」
你明白這句話對我的打擊麼,上一秒他還是我心中美的代表,這麼快,就跌下神壇落到淤泥中去了。原來只是皮囊遮得好,把他那顆與常人無異,甚而更黑些的心藏得嚴嚴實實,除非他自己暴露,別人竟無法以肉眼辨出。
我驚愕地抬頭看他,他目光好冷,不屑一笑就上樓去了。之後父親趕回來,一番父子相認不消多說,而汪誼還不知情,只躲在房間裡晚飯也不肯出來吃。
晚上我左思右想,決定去問清自己是如何被弄丟的。到了父母房間,聽見裡面在爭吵,好熱鬧呵,吵的內容也十分有趣,是跟汪誼有關的。我聽出個大概,心中其實挺高興,同時也更好奇,就直接闖進去,去問父母要個真相。
真相就是我開頭說的那樣了,他們開始不肯說,但我哪依,我想到汪誼那瞧不起人的傲樣兒,耳邊聽著父母囑咐不能告訴別人,要視他為親弟弟。我突然說:「你們告訴他,我是剛出生就被你們領養,但半路又被偷走的孩子。」
有一個尚不清晰但初具形狀的報復計劃在我心中生根發芽。現在想想,那時候比起討厭,我更多還是嫉妒他吧,又恨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都被他奪去。但如果有天他知道了呢,知道自己所擁有的都本不屬於他,以他的性格,他的自尊,肯定會很痛苦。
但那時候他太小了,我們都還小,感受不太鮮明,需要年紀更大些再告訴他,更有趣。我這麼想,堅持自己的話,父母也只能依我。
汪誼是很能偽裝的人,他從小就擅長這個,大概是本性如此。表面里他開始接受我,對我笑,有禮貌,好似真拿我當哥哥,但他從不喊我哥,這是他的底線吧。
爸媽信以為真,很高興我們和睦相處,他們從不知私底下是何種劍拔弩張,冷言冷語,打架也不在少數,只是我們都很自覺,從不下重手。
雖然吵架打架,但我基本上很順著汪誼,算是助長他目中無人的高傲,他也以為我好欺負,惡作劇三天兩頭就來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