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同行反應
2023-09-23 18:44:57 作者: 木金子
且不管淑馨在津港是如何安頓下來,又是如何休息,康管家接到專銀的消息,即可派人快馬加鞭就給侯府送信兒去了。侯府的老祖宗和侯爺對兩位小少爺和一位小小姐,可是想念的緊啊。雖然沒有見過,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孫子孫女,那血緣關係和由血緣引發的感應,可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呢。你沒見老祖宗見天地跑去商家祠堂叨叨很久才出來嗎?雖說現在侯府有嫡出的少爺,可是,再怎麼著,侯爺應該不會去給一個身有殘疾的人請封世子吧?
再者,康管家見到了嬤嬤懷裡的兩位小少爺和小小姐,心裡頓時安了大半了。雖然坐船坐的有些疲憊,可是看著都是挺聰明,挺靈透的呢。光看軒哥兒轉來轉去黑通通的眼睛,侯府就有希望了。真是蒼天有眼啊,老祖宗這下放心了。
康管家回到客棧後,又追加了一封信,就是今天自己的所見所聞,特別是關於兩位小少爺的,更是詳細了。
侯府接到康管家的第一封信的時候,頓時都放下心來,特別是商瑞,當他知道淑馨帶著孩子已經到了津港的時候,他再也坐不住了,跟父親說了一聲,連夜快馬就去了津港。
當侯府第二封信到的時候,侯爺也禁不住滿臉縱橫淚,終於到家了,終於能見著了。二孫子的名字,他已經起好了,還沒有告訴二孫兒呢。老太太聽了康管家在信里的描述,更是激動,拄著拐杖,又去跟老侯爺說話去了。
平靜了這麼多年的侯府,今日終於將大紅的燈籠都拿了出來,一篇喜氣洋洋。
與侯府的氣氛不同的是若晴院裡的低氣壓。
「不就是個妾嗎?用的著這麼大張旗鼓的迎接?知道的說咱們侯府仁義,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侯府死了正妻要重娶呢!」言姨娘一邊絞著帕子,一邊陰陽怪氣地說。
「哎喲,我的小姐,您可不能這樣,這幾天老祖宗高興,您呀,就少跟他們一般見識,咱們可不能在老祖宗面前這麼說。」這個言姨娘的奶嬤嬤,人稱史嬤嬤,言姨娘進侯府的時候,從娘家帶過來的,自小將言姨娘奶大,要不是因為這個史嬤嬤,依著言姨娘的性子,在侯府里恐怕連渣都不剩了。
「不就是仗著從肚皮里爬出來的兒子嗎?誰還沒有個兒子?我倒要看看,你的兒子能活多久!」言姨娘越想越覺得憋屈,她一個鄉下來的粗俗人,居然還能進了侯府,現在還讓整個侯府跟著忙碌起來,她有什麼資格,不就是從肚子裡爬出來的兒子嗎?這叫什麼本事?
「小姐!」史嬤嬤趕緊過去捂住自己家小姐的嘴,這話讓老祖宗聽到了,可是了不得了。「小姐,您就消消氣,不過就是這幾天的功夫,少爺回來了,您呀,就好好養身子,將來也生個小少爺,不比她兒子的出身高嗎?」
「哼,他們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兒子比嗎?」言姨娘的父親是衛尉寺卿,從三品,掌管京城的守衛治安,雖說在京城不過是個巴掌大的小官,可是在這個遍地一品二品,遍地高門子弟的京城,能處理好各方錯綜複雜的關係,也是不可小覷。言姨娘的爹與淑馨的爹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在他們的眼中,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一個商人之女能進入侯府的後院,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了。
「小姐,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但是,此刻老祖宗和侯爺都在興頭上,您可不能潑涼水,慢慢平復下來,您再出手也不遲啊。」史嬤嬤的想法就是此刻先將自家主子的心穩定下來,別又一衝動做了什麼傻事,那時可使什麼都趕不及了。
「我就是看不慣侯府對她的那個樣,為了她的到來,整個侯府都忙起來了,還到咱們院子了借人,你們稀罕,我可不稀罕。有什麼了不起的!」
「小姐,你可別,您消消火,消消火。」史嬤嬤盡力地安撫她這個小主子,真是怕她一衝動做出什麼事兒來,到時候,老爺和太太來了,也禁不住侯爺的怒火了。
不僅是若晴院,另外一處院子的宋姨娘也是靜蘭院也是不平靜,不過,顯然宋姨娘的性子安靜了許多,她是商瑞最早的姨娘,對侯府的了解自然也是更多,這麼多年隱忍不發,不是她好欺負,而是她沒有可以爆發的資本,更是沒有爆發後的退路,所以她就像一個伺機而待的蛇,隨時處於準備狀態。她只是,即使絞爛了自己的帕子,咬碎了自己的銀牙,也不可能對如今正處於興頭的侯府造成什麼亂子,反而徒惹別人的不高興罷了。與其不利人不利己,比如以後尋找機會。相對於言姨娘,這位宋姨娘,聰明了許多。
還有一處更遠的院落,那幾乎是侯府最偏僻的角落了,那裡有位四十多歲的夫人,穿著樸素,面露喜色,這正是商瑞的親生母親,程梅蘭。她素手翻弄著香爐里的落灰,頭上只一支簡單的銀釵,雖說是偏僻的院落,穿著也是樸素,可是侯府的老人們從未落下這個院子的供應,不是沒有抬高踩低的人,可是不管如何,她的兒子長大成人了,她的孫子,如今正準備入府了,闔府上下,最有福氣的,莫過於她了吧。
「小姐,終於有這一天了。」她身邊的丫頭,雪絨,跟著小姐,一路走來,現如今都是雪嬤嬤了,看著小姐,一貫的冷清,如今也有絲笑顏了。少爺長大了,少爺也有兒子了。小姐可以放心了。
「嗯,他有他的造化。」聲音溫婉,很是好聽,就像那飄出來的香菸,絲絲入扣。
「這麼多年了,小姐,也快熬到頭了。」雪嬤嬤感嘆,是啊,這多年了,春去秋來,這個院子從開始的嶄新,到如今的斑駁印跡,二十多年過去了。
程姨娘撥弄香灰的手一頓,是不是熬出頭,還不一定呢,看著侯府里的風起雲湧,怕是,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