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多吃點兒

    且不管白母是如何擔心，白家大嫂想不明白婆婆為何如此。晚上，白家大哥來到自己的院裡，燈還亮著。

    「這麼晚了還不睡？阿河鬧騰了？」

    「沒有，今兒母親有點不太對勁兒。」

    「今兒不是去小妹家了嗎？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說看著小姑的肚子有點兒大嗎？母親也看到了，還請了大夫來，大夫說的模稜兩可的，可他的意思，也確實懷疑是雙胎，母親的臉就一下子煞白了，就趕緊回來了。雙胎，咱蘇州城加起來才有幾家啊？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怎麼看著母親像是不高興的樣子？」白大嫂挺疑惑的，小姑若是能生個雙胞胎，那在他京城安平侯府也能橫著走了。

    「你有所不知，母親的外婆就是因為當年懷了雙胎，難產死的，一屍三命啊！我也是小時候聽外婆不小心說漏了嘴才知道的。」白靖宇過來挑了挑燈芯，「母親怕是想到了這個吧？」

    「啊？可這也不能就判定小姑不能挺過來啊。」

    「小妹還小，身子哪能經得起折騰，若是真是雙胎，怕是不好過。」白靖宇不得不承認，若是小妹真的如此，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怎麼辦？」

    「大夫不是還沒確診嗎？等等吧，你多去小妹家看看。」白家大哥自然擔心自己的妹妹，小妹自小乖巧，他們兄妹倆，相差九歲，可以說小妹是他從那麼一點點兒肉團看著長大的，只是，現實就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打胎，不光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是娘家，管不了，更何況，商府，那是安平侯府，豈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蘇州商戶惹得起的？他們家小妹能嫁入安平侯府，也是天大的恩賜了。

    「爺，興許小妹有福，沒事呢？」

    「但願吧。」

    世事本就如此，世人也是，太多的紛紛擾擾，人們都希望能夠如自己所願，但菩薩哪裡都照顧的過來，若是都如人所願，世間哪會有那麼多的可憐之人，哪有這麼的悲天憫人的世事呢？

    再說馨園。

    白母走後，楚嬤嬤張羅著找遍了蘇州的醫館，將蘇州有名望的大夫請進了馨園。

    才堪堪四個月，沒有一個能摸的準的，都說的閃爍其詞，不敢擔保。是呢，這肚子裡面的事，又摸不出來，現在怎能說的准，萬一生下來就是一個，那他們的一世醫名可就毀了。

    雖然不能確診，馨園裡上上下一片歡騰，都盼望著主子能懷個雙胎，她們做奴婢的也好長長臉，也覺得跟對了主子，關鍵的是說不定還能得雙份的月錢。她們做活也越來越仔細了，淑馨自然不知道她們的想法，她只想著，這老天爺還真是厚待穿越人士！

    商瑞來到馨園的時候，自然發覺馨園的奴才們滿臉的笑容，莫不是白太太來了，賞賜了她們不少的好東西？這幫奴才！

    「爺。」司琴和楚嬤嬤都在屋裡。

    「你們姨娘呢？」

    「姨娘今日有些乏，還在歇著呢。」淑馨到底是不是雙胎，也不確定，自然也不會跟主子匯報了，最後給少爺個驚喜，不更好嗎？

    「爺來了麼？」淑馨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應該是商瑞回來了，外面的天色已經漸黑了。

    「你呀，起來吧，該吃飯了。」商瑞進到室內，她剛剛坐起來，被子滑了下來，幾絲頭髮，糾纏在她的面頰上，聲音透著剛起床的沙啞。他走過去，坐在床邊，摩挲著她的手。

    「今兒是累著了嗎？」

    「娘懷疑妾懷的是雙胎，楚嬤嬤當真了，請遍了蘇州的名望大夫，也沒給個準話，自然就擾到妾休息了。」淑馨打了個哈欠，最初聽到可能懷的是雙胎的那股欣喜勁早就過去了。

    「雙胎？」商瑞震驚了，自他記事起，他的交際圈裡從沒見過雙胎，若是淑馨懷的是雙胎，那真是安平侯府祖上積德了。

    「妾覺得不太像，許是他在裡面吃的太多，太胖了，而且妾的身架小，自然就顯得肚子顯得有些大而已。」淑馨也覺得這雙胞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有那麼多的幸運事呢？

    「你呀，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都要好好養著。起來吃飯吧。」若是雙胎，那就是老天眷顧，若是一胎，那也是他的福氣，他不求兩個，只求那個小小的他能活下來，將來能繼承他給他打下來的家業，能在他百年後，清明時節，給他上柱香！

    「爺喜歡女兒還是兒子？」淑馨今日看到侄女薔薇，小小的女孩真可愛，若是她能生個女兒，是不是就可以盡心地打扮她，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孩！

    「兒子、女兒都喜歡！」這是商瑞的實話，只要能長大。

    「妾喜歡女兒，今天看到大哥家的阿薇，真可愛，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若是妾有個女兒，那妾就可勁兒地寵她！」

    「你呀！」商瑞扶她起來，飯廳里飯菜的香味就要傳到室內了。

    淑馨把頭髮梳了梳，也沒有盤頭，就隨意扎了個辮子，。

    「小姐，您這樣，真像姑娘家。」扎辮子的淑馨讓莊嬤嬤一下子就想起在白家的時候了。

    「我？再看看我這肚子就不像了。」淑馨看來看凸起的肚子，哪有姑娘家挺個肚子的呢？

    「對了，後日，言嬤嬤就到了，楚嬤嬤收拾個屋子出來吧。」

    「不是還有個張嬤嬤嗎？怎麼就言嬤嬤？」

    「她來不了了，家裡有事。」張嬤嬤路上生了風寒，雖有言嬤嬤照顧著，但年紀大了，竟然沒有抗過去，淑馨懷著孩子，自然能不說就不說了，何況不過是個奴婢。

    「哦。」淑馨也沒多問。

    「怎麼又有這麼多我喜歡的呢？」淑馨不想吃太多了，本來這就肚子偏大了，她應該少吃點兒，雖然她從沒生過孩子，卻也知道孩子大了不好生。

    「這你還不喜歡？」

    「妾想少吃點兒，孩子大了不好生。」

    「你呀，現在還早呢，不能耽誤吃飯！飯後我們去走走。」

    「飯後天都黑了，打個燈籠，像鬼似的，院子裡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到，我才不去呢。」古代的夜晚，除了星空特別唯美，哪裡都看不清。點了燈，也不過就是幾步內，即使掛滿了燈籠，也是看不清。

    「你不是喜歡看星星嗎？」

    「那也得有氛圍才行，本來就揣著一個大火球，有什麼心情呀？以後要少吃，不能讓他這麼大。」

    「不能耽誤吃飯。夜裡餓了又喊難受了。」前幾日商瑞留在馨園，聽到淑馨的說話聲，「我要吃桃酥，我要吃梅花糕，還要......」像是夢語，她的一隻手還捂在肚子上，原來是夢裡餓了。商瑞喊了外面的丫頭，夜裡又準備的飯菜。自此，馨園的小廚房裡夜裡總備著湯湯水水的。

    「我不。」淑馨的那股子擰巴勁兒又上來了。

    「乖啦，不能讓孩子餓著呀！」

    「不嘛！要不然老讓人家說我懷了兩個，生下來一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這想哪裡去了？哪個說啦，誰說了，我去找他去！」

    「那個......」似乎也沒幾個人說，「那個誰就說啦。」

    「哪個？爺去找他。

    「就是......哎呀，我也不記得了。反正就是有人說過。」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