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母親關懷

    第三日，母親和嫂子就來了，只帶了薔薇。

    「娘，您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還提前說什麼，那天你哥哥回去跟我們說了，我就帶著你嫂子和你侄女來了。」白母細細打量女兒，面色紅潤，眉宇舒展，快四個月的肚子，是有點兒大，難道是補的太好，胎兒太大？

    淑馨和白母等一起進到西屋裡，坐到炕上。

    「見過太太。」莊嬤嬤看到白母來了，趕緊行了個禮。

    「快起快起！」白母讓身邊的丫頭將莊嬤嬤扶起來。「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能時時照顧女兒，幸好有你在，我呀，這心裡就放了大半的心了。」白母拉著莊嬤嬤的手，親昵的說。

    「這是奴婢應該的。」

    「小姐，近日胃口怎麼樣？吃的可好？可喜歡吃什麼？」

    莊嬤嬤仔細說了近日來淑馨吃了什麼，約莫是多大量。白母聽後心裡也有個底兒了，這吃的也不算多，怎會四個月的肚子就這麼大了呢？難道是雙胎？白母想起來，她的外婆就曾懷過雙胎，聽母親說，那年外婆的肚子也是特別大，那時的白母母親已經有十來歲了，記得特別清楚，街里街坊都傳著她像是懷了兩個，這下可把白母的外公高興壞了，人家都是一次一次，他是一次兩個，整天喜滋滋的。誰成想，不到九個月就臨產了，兩個孩子齊頭並進，一塊下來了。難產加早產，一屍三命，喜事也變成了白事。想到這，白母真真的擔心淑馨，千萬別是雙胎呀，聽著好聽，可是這可是要了女兒的命呀。

    白母回憶的功夫，淑馨看到小小的侄女阿薇躲在嫂子後面，向她招了招手。

    「姑姑。」小小的人，從嫂子後面鑽了出來，露出大半個頭。

    「過來，姑姑給你好吃的。」看她躲在嫂子後面，「這是怎麼啦？來到姑姑家就變成小淑女啦？」淑馨摸了摸她的頭髮，小小的女孩，頭髮柔柔的，細細的。順手在炕几上拿了塊梅花的點心，給了她。

    「姑姑，娘說您現在懷著弟弟，不能碰。」沒想到小丫頭竟然放在了心上。

    「呵呵，你呀，竟告起娘的狀來了。」嫂子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姑姑現在呀，是小心點兒，但是姑姑還是很喜歡阿薇的呀，阿薇在姑姑身邊不要橫衝直撞的就行，就像現在是個小淑女，弟弟就不會被嚇跑了。」

    「是嗎？原來弟弟喜歡和小淑女在一起玩？」

    「嗯，是呀，弟弟現在特別小，所以不能碰著他了。」淑馨摸了摸她嘴角的點心渣，耐心地跟她說著。

    「你們兩個這一唱一和的，還真是姑侄一家親呀。」白母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孫女一問一答，還真是小孩心性。只是她看又看淑馨的肚子，有點兒犯愁了。

    「香香啊，最近可好？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娘，女兒好著呢，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呀。」淑馨看到母親凝重的臉，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麼事情了呢，自見到母親，母親就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看，都恨不得將肚子剖開來看看了。「娘，有什麼不對嗎？」淑馨也緊張了。

    「香香啊，娘擔心這個懷的怕是雙胎。」

    「啊？」淑馨也驚訝了，雙胞胎，多好啊，如果是一樣的，那以後就夠商瑞和她頭疼的了，分也分不清，若是龍鳳，那就一下子兒女雙全了，多好的事情呀，怎麼母親就眉頭緊促了呢？就連坐在下面的嫂子也轉過頭來看著白母，細細看了看淑馨的肚子，是比自己那時的大，但是也不排除胎兒長得大的原因呀。

    「娘也不確定，你太外婆當年就曾懷過雙胎。」白母說著頓了頓，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娘，女兒聽喜歡雙胞胎的啊，一次做兩次的事情，多省事。」

    「你呀，真是！叫人請個大夫來吧。」

    「司琴，請孟大夫來一趟吧。」

    「哎。」司琴聽到自家小姐可能是雙胎，高興壞了，聽到吩咐，立馬就行動起來。只有白母及莊嬤嬤有點兒擔心。莊嬤嬤自己生過孩子，知道生孩子的痛苦，一個孩子就夠折騰的了，何況是兩個呢？

    孟大夫是安平侯府派來的，是商瑞來到蘇州後，因為不服水土，有點兒身體不適，老太太聽了趕緊派了個大夫過來，就是孟大夫。孟大夫的祖父曾是宮裡的御醫，大伯一房繼承了祖父的職位，他們二房雖說也學了祖父的一手好醫術，但沒能進入宮裡，只得給些富貴人家看病，也算是個營生。孟大夫就跟他的祖父學了八九成，安平侯府常用的大夫就是言嬤嬤的外子及他了。言嬤嬤的外子因有鋪子需要照看，所以只得派了孟大夫來，誰知就趕上了淑馨懷孕，現在倒成了淑馨的專用大夫了。

    「小姐，太太，大夫來了！」司琴幾乎連拉帶拽地把孟大夫給請到了。孟大夫也以為姨娘不好了，也不沒多說，誰知來到一看姨娘好好的坐在那呢，還有白太太。

    「請姨太太安！白太太安！」孟大夫喘著粗氣，氣喘吁吁的回到。

    「辛苦孟大夫！您先歇歇，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看著我家女兒的肚子有點兒大的離譜，懷疑是不是雙胎啊？」

    「白太太的意思是？」孟大夫也猛地抬起頭看了看淑馨的肚子，確實有些大。

    孟大夫上前仔細診脈，眯著眼睛，擰著眉頭，仔細辨別手下的脈搏，屋裡靜的針掉的聲音也能聽到。白母更是擔心，萬一真是雙胎，該怎麼辦？

    「白太太，姨太太，似乎是有些不同，但是鄙人從未遇到過雙胎，所以不敢確診，還請找幾個婦科經驗豐富的大夫來。」手下的脈搏是有些不同，但以此就人為是雙胎，未免太草率。

    白母聽到孟大夫說脈搏有些不同的時候幾乎就能肯定女兒懷的是雙胎了，憂愁立刻就爬上了她的臉，「這可是怎麼辦？」她的心裡在不停的喊著。她想趕緊回家，她要和丈夫商量一下，她現在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不能確診，但聽到大夫的表述，白大嫂也基本能肯定小姑懷的是雙胎了，但轉過頭來看到白母的表情，她遲疑了。不應該歡喜的嗎？

    楚嬤嬤也湊了過來，本來今日有莊嬤嬤陪著，她就在自己屋裡做了些針線，誰知就看到司琴風風火火地出去，又拉著孟大夫風風火火的進來，還以為姨娘出事了。趕到屋裡就聽到了白太太和孟大夫的對話。「真是老天爺保佑！」她心裡默默念著，商府子息不旺，沒想到就來了兩個。

    「香香啊，娘有些不舒服，娘先回去了，確診了趕緊給家裡信兒。」白母說著就往外面走，一刻也不想多留了。白大嫂也趕緊拉著薔薇站起來。

    「娘，您怎麼了？看著臉色不好呀？」淑馨發現母親臉色蒼白，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香香啊，母親沒事，大概是早晨吃壞東西了。」白母不想女兒擔心，只好撒謊瞞過去。

    「哦，那娘您慢點。」淑馨也確實沒有多想。

    淑馨這邊自然有楚嬤嬤安排多找幾個德高望重的大夫，白母回到家，就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咱家香香怕是懷的是雙胎，這可怎麼辦？」白母面對二十幾年的丈夫，在孩子面前的堅強立刻就坍塌了。

    「雙胎？確診了嗎？」白老爺很驚訝。

    「孟大夫說咱家閨女的脈象和單胎的有些不同，他不敢確診，確是提出要找幾個大夫再會診會診。但是我瞧著，香香的肚子，才堪堪四個月，就這麼大了，怕是真的是雙胎。」

    白老爺也精神有些恍惚了，他聽過夫人外婆的事情，只是女兒畢竟是他的親身骨肉，唯一的女兒，萬一有不測該怎麼辦？

    「還沒確診，夫人不要多想。」

    「老爺！香香，怕是......」

    「咱家女兒吉人自有天相，再說大夫都看不準的事兒，夫人。」白老爺也知道，若是真是雙胎，自家女兒也得把他們生下來，打胎，那也得看安平侯府願不願意，不過他們安平侯府子息本就單薄，怎會輕易打掉！

    「老爺，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萬一......」說著白母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夫人，這不是還沒事嗎？再說不是也有雙胎大人孩子活著好好的嗎？」白老爺也覺得這事確實說不準，心裡擔心是擔心，可也沒法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