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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36:45 作者: 芥末君
顧一銘從鼻子裡「嗯」了一聲。他慢慢地從方曉嘴唇撤離,唾液牽扯成細線,被他用舌頭舔去了。他的嘴唇貼在方曉面頰,沒有真正接觸,像是描摹輪廓一般游移著,正是他從方曉這裡學到的調`情技術。
方曉感覺到他的右手移到了自己臀`部。他緊張地隔著衣料縮了縮屁股,背脊也繃直了。顧一銘為他的反應一頓,忽然用力抓了一把,驚得方曉小聲地叫起來。
「可以嗎……會難受嗎?」顧一銘的詢問在水聲中顯得黏膩。方曉閉上眼,根本不想面對這些多餘的問題。
顧一銘開始舔他。濕漉漉的舌頭在方曉臉頰上游移,不知何時硬起來的下`身頂在方曉的對應部位,隔著布料也覺得熱度撩人。方曉忍不住喘息起來。他用一隻手抵在顧一銘胸前,低聲道:「等、等一下……」
聲音被喘息打斷得支離破碎。
箭在弦上,方曉沒指望顧一銘真的停下,但顧一銘確實停止了動作。他將方曉抱得更緊,嘴唇壓在方曉耳根。方曉靠在他肩上,閉上眼慢慢平復呼吸。
「……想繼續。」
顧一銘說。那聲音幾乎是委屈的。二十歲不到的青少年,嚮往性簡直是天經地義。方曉摟住了他的腰,感覺顧一銘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下`體的勃`起更明顯了。
方曉想說話,卻被自己嗆了一下,邊咳邊窘迫道:「等等……讓我把鞋脫了……還有潤滑和套子……」他也覺得這話煞風景,可誰叫顧一銘一進門就把他吻得七葷八素。
顧一銘沒讓開。他蹲下`身,幫方曉解鞋帶。這情景仿佛沒什麼特別,卻讓方曉窘迫得連耳根都發燙。他橫過一支胳膊舉在眼睛前,膝蓋都是軟的,靠在牆上才勉強站住。
顧一銘幫他解開了鞋帶便去撿地上的盒子,方曉自己把鞋子踩掉。他實在是站不穩,乾脆赤腳蹲在地上,一手搭在了顧一銘肩膀。顧一銘詢問地看著他,方曉嘆氣道:「腿軟,讓我緩緩。」
顧一銘說:「我抱你。」
顧一銘把方曉抱到床上。如他所料想,方曉很輕,抱在懷裡幾乎不像個成年男人的分量。他從在青海那場夜宴就一直懷抱著的隱秘期待在此刻被滿足,那珍愛之情讓他根本不想鬆手。
他們親吻、擁抱,或笨拙或巧妙地探索著彼此的肉`體與靈魂。顧一銘的功課做得一點都不踏實,方曉被迫進行了大量現場教學,越教越覺得像在自掘墳墓。顧一銘的體力與精力都是碾壓式的,青春的野火從曠野燒起,將要把整個世界燃盡。
方曉起先還矜持地咬住呻吟,試圖在這場情`欲的戰爭中保留主權,很快便丟盔卸甲。那些聲音一出口就再也忍耐不住,仿佛擁有了生命與自由意志,爭先恐後地搖曳在這一室中。羞恥像回聲一般在方曉耳畔盤桓不去,直到顧一銘忽然吻上他。
這個吻溫柔而不容抗拒,方曉的呻吟頃刻變為嗚咽,劇烈運動下幾乎喘不過氣。他拼命推拒著,恢復自由時仿佛過了一生般漫長。他劫後餘生地長喘了一口氣,啞聲抱怨道:「你幹什麼呢……」
「怕你把嗓子叫啞。你還要唱歌的。」顧一銘老老實實地回答。方曉猛地臉紅了。他瞪著顧一銘看了半天,泄氣道:「你這樣很容易挨打欸……」
顧一銘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握著方曉的手放在咽喉,意思是任他處置。方曉的手指划過他喉結,威脅般輕輕一划,然後移到脖頸後側,攬住他的脖子與他親吻。
少年人的熱情最難招架,方曉縱容地配合著一切的發生。那些失控的骯髒的情`欲來自於相擁的共犯,他們那樣孜孜不倦地求索,直到終於滿足將彼此作為這一刻彼此問題的答案。
方曉從長久的失神中找回自己。他茫然地轉頭,發現自己被放在未展開的沙發上,顧一銘正在收拾床單。他們都是赤裸的。顧一銘年輕的身體彎曲出美好的線條。
「小顧……」
方曉低聲喚他,顧一銘聞言回頭,方曉卻並沒有話要說。顧一銘想了想,回身到他身邊,雙手分別摟住他的腋下和腿彎,將他打橫抱起來。
「想多抱抱你。」顧一銘說,「你輕得像一枝玫瑰。」
方曉笑起來:「你忽然撒什麼嬌?」
「方曉,你知道射擊最常見的職業病嗎?」顧一銘說,「除了近視和耳鳴,還有腰傷。」
他把方曉摟得更緊些:「趁還抱得動你,想多抱幾次。」
方曉溫馴地偎在顧一銘懷裡,被放進了剛換好的床單。那張他親手布置的床帶著太陽的暖。顧一銘將一床被子展開,鋪在他身上。他住慣宿舍,這樣的活幹得很輕巧,方曉感覺像被一朵輕軟的雲包住。
「我的睡衣----」方曉要求道。
顧一銘說:「不穿,可以嗎?」
用的很講理的口吻。他一向願意聽方曉的意見,有什麼想法都是有商有量的。
方曉在被子裡顫了一下。
顧一銘關了燈,也鑽進被子裡,在黑暗中摟住了方曉的腰。這姿勢在初夏夜裡有些悶熱,方曉卻不想動彈。他迷迷糊糊地計劃著,明天得去換張薄被了。家裡好像沒有,該出門去買,且一直都用得上,是日後搬家也要帶上的新增行李,真是麻煩。
生活中突然多了一個人,所有簡單的事都變得複雜,小心規劃好的最優解全都不再適用,仿佛一首幾經波折即將完成的心血之作,製作接近尾聲只等母帶了,忽然被推倒重來。這是方曉早就放在天秤一端度量過的麻煩與風險。它們那麼重,連愛情都不能輕易將之撬動。
但有什麼辦法呢?方曉再怎麼深思熟慮也想不到這個。他想不到輕飄飄的冒失愛戀能在被夏風颳走前沉澱,想不到一顆不完整的心能為了另一顆不完整的心而生長補全。一粒種子在天秤另一端紮根,無足輕重,卻引得時光都站在那一邊。方曉可再沒有藉口啦。他選擇了有顧一銘的生活。他甘之若飴。
方曉將臉埋在顧一銘的肩窩,說:「小顧,明天陪我去……」去買什麼來著?他太困了,一時想不起來,只含糊地呢喃幾字便沉入了睡眠。
顧一銘應了一聲,手指插進方曉的短髮,悄悄將髮鬢一縷纏繞在自己尾指。
第32章 尾聲
唐紹怎麼也想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麼真的在一起了。
「方甜甜!你!說好的喜歡霸道總裁呢?」他指著方曉的鼻子質疑道。
「我不是,我沒有,」方曉面無表情地否認,「我只是偏好成熟的類型。至於小顧,我對他的興趣高於我對類型的偏好。」
唐紹聽他這樣說,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有種被秀的憤慨,又有種八卦心終於得償的爽感:「你知道我剛跟他科普你的偏好的時候他怎麼說?他可不覺得你對他的興趣高於偏好----他當時說要學著把人『玩弄於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