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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39:36 作者: 九步天涯
    他那矮小的身子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到奔到了馬前,「世子?世子!」

    他弩不可抑的瞪向唐海,「唐大人,你把世子怎麼了?」

    唐海沉聲道:「趙大人不要胡說,世子受了傷是因為忽然糟了大蟲,我已盡力保護,否則此時趙大人已經見不到世子了。」

    「放肆!你竟敢如此詛咒世子……」他想發作,這次上來帶了那麼多人,可眼看周圍全是唐海的士兵,趙疆哪敢發作,只得咬牙忍住,上前連連呼喊元睢好幾次,元睢卻臉色一片死白沒有反應。

    趙疆眼如刀鋒,冷冷看著唐海,「唐總兵,如果世子有任何三長兩短,你便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來人,快送世子回驛館!」

    元睢的手下立即把元睢輕手輕腳的抬進了馬車裡,隨行的大夫也上了車診治,一行人很快離開獵場。

    唐海神情凝重,也是不宜久留,吩咐立刻拔營回常州。

    ……

    封長情乘著夜色摸到了唐家。

    這裡她是第一次來,並不認得路,再加上是唐海的府上,守衛和護院都是有身手的,不像在盛家,她可以隨意抓個隨從來問話,只好隱在暗處等待時機。

    逗逗轉轉,她不知不覺繞進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裡。

    封長情翻進了院子,發現院子裡也沒有婢女,兩進的院落,只有西次間亮著微弱的燈火,一個人的影子印在窗上,看裝扮是個女子。

    封長情進來之前對唐家的人口做了一定了解,暗暗猜測這是哪一個或者只是個下人,畢竟這院落偏僻還無人守衛。

    可對下人來說,這樣的院落又似乎太好了一點。

    一路來都是守衛森嚴,好不容易才碰到這麼個落單的,封長情猶豫了一下,破窗而入,穩穩落到屋內並且把一把鋒利的短刀架在裡面人的脖子上。

    燭光昏暗,借著微弱的光,她看到面前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長得十分秀麗,穿著湛藍馬面裙,同色短褂,手上拿著針線。

    此時雙目圓瞪,卻被那短刀威脅,張了下嘴沒敢做聲,渾身顫抖著道:「你……你是什麼人?」

    封長情從她的裝扮,忽然明白了什麼。

    唐海不近女色,除了原來的妻子王氏,就是如今的繼室于氏,府中再無其他女人,更別說通房小妾之類的,于氏是江南女子,美貌秀麗,卻膽小怯懦。

    這個女子,莫不就是……

    封長情怔了怔:「你……」她剛想說什麼,話茬又咽了回去。

    女子慌亂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抓著我要做什麼?」

    封長情蹙了蹙眉,壓低聲音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這是唐府,我是唐總兵的繼室,我叫於秀華。」

    「我不信,你如果是唐總兵的夫人,怎麼會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

    于氏抖著聲音道:「我……我一直是一個人住,就住在這,好多年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封長情凝起眉頭,瞧她也是有問必答,便試著問道:「那你知道唐素住哪嗎?」

    于氏猛力點頭,「知道,知道的,她住的那裡養了好多月季,對的,月季,特別香,但她最近不在這住了。」

    「走了?」

    「嗯。」于氏繼續點頭。

    封長情追問:「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于氏用力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每天很少出門的。」

    封長情眉頭越皺越緊,彎下身子把她扶起來,眼神隨意掃了那籃子裡的針線一眼,湛藍色的衣袍,男款?

    于氏不想讓她扶,但又不敢不讓她扶,她似乎很害怕。

    封長情瞧著這樣的于氏,終於了解,當初看到唐進背後的傷疤時候,唐進那些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不是玩笑,他的母親就是這樣膽小懦弱的人,不能保護他。

    封長情一時間心情複雜,對唐進升起一種濃濃的心疼。

    她看了于氏一眼,不再逗留,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直到外面再沒任何聲響,于氏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起身去關上了窗戶,又轉身關上櫥櫃的門,然後坐在羅漢床上繼續做針線。

    封長情拼湊于氏話里的訊息,終於找到了一處種滿月季的地方,裡面果然人去樓空,一片蕭索。

    封長情跳進了院子,又進了房間,想看看唐素有沒有留下什麼訊息,至少知道她去往何處。

    翻找了一陣,卻也沒找到任何有用的,只在床邊櫃中找到一刻很小的夜明珠,還有幾段紅色的碎布和絲線,證明盛茂的消息沒有錯。

    那她到底是嫁去了哪裡?

    忽然,她看到金絲楠木的圓桌上放著一個小木盒子,盒子裡有一些茶葉。

    她捏起了一片放在鼻尖嗅了嗅,很香,這種味道,她也很熟悉,在海陵的時候,蔣玉倫曾請她喝過,是嶺上青梅的味道,但這一份的嶺上青梅卻味道更醇更香,應是今年最上好的新茶。

    上次她在安南的時候,蔣玉倫曾送過一罐給她,她只嘗過一次,但味道特別,她便記下了,她記得蔣玉倫還說過,這種最上好的嶺上青梅,除了他手裡,也只有湘西的安定王能喝的到,現在卻出現在常家,難道……

    *

    元睢被人抬回驛館的時候,還昏迷著。

    趙疆氣急敗壞的看著大夫:「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是被箭擦傷嗎?為什麼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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