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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39:36 作者: 九步天涯
    「我知道對白瑾年來說沒要緊的,但如果那個公主真的是……」話到此處,她有些艱澀的道:「我總覺得我偷了別人的身份,偷了人家的爹……」

    封毅對她真的很好。

    她原本以為原主早已經死了,如今看來,卻是跑到公主的身上去了,諸葛臨風說過,素音公主是腎疾,命不久矣。

    她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心安理得的占著別人的身子當沒這回事。

    「那你想怎麼辦?」唐進問。

    封長情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還……我是還不了了,但或許可以讓她見見自己的父親吧。」

    看唐進沉默著不說話,封長情又道:「你不是說不讓我自己亂來麼,那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素音公主重病在床,別館又是守衛重重,出來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她……平頭百姓也進不去。

    半晌,唐進唇瓣開合,「等吧。」

    「等多久?」

    「等到白瑾年把萬有順收拾了,也沒幾天了。」

    人都扣了,兵也征了,偏偏京中的丞相和太后還不能對海陵做什麼,因為海陵是抵抗遼人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這道防線破了,遼人長驅直入,遠在京師的太后便不得安枕。

    而萬有順一行人,從跨入海陵的那一日開始,註定了結局只有一個字,死。

    早死晚死,只是看白瑾年的心情罷了。

    聽他這麼說,封長情只好耐下性子。

    唐進把那弩調整好,教封長情搭在手臂上,「瞄準遠處那個箭靶,這樣。」

    他站在封長情的身後,一手幫她扶著弩,一手幫她搭著箭,兩隻手順其自然環著她,這姿勢,他們二人沒覺得有什麼,一個認真教,一個耐心學。

    站在一旁的牧恆之就有點看不下去了。

    哎呦呦,這哪是學弓弩。

    廖英從遠處領著一對要日訓的士兵經過,士兵們眼珠子都快看的掉出來了。

    廖英輕咳一聲,士兵們立即唰一聲轉過臉去,動作整齊劃一。

    「看什麼看,是今天日訓內容太輕鬆了嗎?再跑三十圈。」

    士兵們一片哀嚎。

    彭天兆摸著短須,倒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他本就是個樂觀的人,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就是最好。

    弩不費力,操作簡單,再配合風速,風向,要射中箭靶其實並不難。

    唐進教了封長情幾次之後,她便學的差不多了。

    「這給我的?」封長情擺弄著那弩,弩打造的很精緻,設計也巧妙的很,弩杆下方放了一個匣子,可以存二十根短箭,且不需要專門取箭,只需按一下弩杆旁邊的一個按鈕,咔嚓一聲,短箭就會自己落入箭槽,這種設計,也太超前了。

    她看向唐進,「誰弄的?」

    一旁沉默很久的牧恆之道:「中郎將大人親手設計,小人打造而成的。」

    封長情詫異的看了一眼唐進,這個人這麼厲害嗎?

    唐進還在調試弓弩,慢慢道:「箭槽這裡有點松。」

    牧恆之立即道:「小人馬上調整。」

    唐進把兩把弩給了牧恆之,「不是讓你去兵器司報導麼,怎麼還沒走?」

    牧恆之搖頭,「我不去。」

    兵器司負責設計督造武器,牧恆之是少見的兵器聖手,他一直覺得去那裡才能發揮所長,但他發現唐進對兵器的構造設計太精通了,無論是蛇矛梨花槍還是這兩柄弓弩,都讓他驚嘆,以至於現在他已經不想去兵器司。

    他覺得,與其打造處處可見的長刀盾牌,他更願意留在唐進的身邊,打出世所罕見的絕妙武器。

    唐進道:「你在兵器司雖是監察,但有職位俸祿,我這裡麼,都是武職。」

    牧恆之道:「不需要俸祿,我家中有幾畝薄田,尚且能養活的了。」

    唐進笑了笑,「隨你。」

    封長情詫異的挑眉,這個小老頭的意思是不要錢不升官非要跟著唐進嗎?

    封長情看看不遠處指揮日訓的廖英,再看看眼前恭敬而認真的牧恆之,複雜的目光就落到了唐進的身上,這傢伙,有什麼魅力啊,讓人都這麼願意跟在他身邊。

    不過,她自己對唐進又何嘗不是……無條件的信任。

    弓弩學的差不多,唐進和封長情進了城,去品芳齋用飯。

    品芳齋有鍾小蝶管著,鐵鋪有封毅,藥鋪有鍾槐,至於那些田產,已經雇了佃農去種,商鋪也該租的都租了出去。

    她前幾日去見了蘇岳,兩人就如今這些產業做了細化分工。封長情本身並不是做生意的性子,便將田產的事情都交給蘇岳管著,每年的利錢五五分成,另外一邊,也雇了一些靠譜的人培養,準備開分號。

    這幾天她除了憂慮別館那素音公主的事情,就是計劃生意的事情,著實是沒好好休息,剛吃了些東西,就有些犯困了。

    唐進看了出來,「你累的話,等會回了營中,就去我帳中休息一會。」

    「不太好吧。」封長情猶豫了一下,軍營之中不得出現女子,這是鐵律,她之所以能進來,是因為她在破遼時候立了功,和一般女子不一樣,但明目張胆跑去唐進帳篷休息就有點……

    太曖昧了。

    方才牧恆之一直用一種莫測的眼光看她和唐進,約莫是將她和唐進歸類為某種關係了,但他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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