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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39:36 作者: 九步天涯
    自古男主外女主內,武力,軍營,殺敵破陣,都是男兒的標籤,封長情以女兒之身,行男兒之事,便成了最具風頭的人。

    「喏,給你帶了些好東西,這些都是離開嶺夏的時候帶來的,聽說你受傷了,便送了來。」周若指著帶來的那些錦盒,又道:「我知道你家是開藥鋪的,不缺這些東西,但這是我們蘇家一份心意,你這次購的那些田鋪賺的利錢真讓人大吃一驚。」

    這麼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多能耐呢!

    周若越看封長情越喜歡。

    封長情抬眸一瞧,人參、靈芝、鹿茸,還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總之都是珍奇寶藥。

    這個東西是封長情最喜歡的。

    「那卻之不恭了。」

    兩人正說著話,小刺蝟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那個誰……蔣公子來了!」

    周若看了封長情一眼,起身道:「我便先走了,過幾日再來看你。」

    「好,小刺蝟,送送蘇夫人。」

    封長情起身換了件衣服,剛走到樓下,就看到小刺蝟帶著蔣玉倫走了進來。

    蔣玉倫上下瞧了封長情幾眼:「聽說你受傷了?」

    封長情越過蔣玉倫看向後面勤子抱著的盒子,不會也是來送藥吧?

    卻在這時,蔣玉倫又道:「我要走了。」

    嗯?

    封長情一怔,都忘了招呼蔣玉倫坐,「這麼快?」

    「在這裡已經太久了。」蔣玉倫看著封長情,一抹複雜隱匿在眼底深處,「以後若有機會到安南,我一定好好招待你,還有……」

    他極少欲言又止。

    封長情臉上掛著友好的笑,「我若到了安南,一定找你。」

    蔣玉倫沉默了一下,「嗯。」之後大步離去。

    封長情出了院子,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門下,眼底深處才慢慢閃過一絲複雜。

    那晚城樓之上,蔣玉倫應是有辦法讓伍淮開城門的,但他卻沒有。

    蔣玉倫不想讓她出去,不讓她救蘭成。

    他和蘭成並不認識,自然不存在過節的說法,為什麼?

    她想不到。

    ……

    唐進回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蔣玉倫。

    蔣玉倫從右側過,目不斜視,也不打算和唐進說什麼,他們不熟。

    唐進卻右跨一步,攔住了蔣玉倫。

    蔣玉倫看著他,挑眉,「有何貴幹?」

    唐進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些微的敵意隱藏在眼底深處,化成寸寸寒冰。

    封長情不知道為何,他卻是知道的——蔣玉倫是怕封長情受傷,所以才不去逼迫伍淮開城門,但封長情卻跳下去了。

    封長情是藝高人膽大,所以才沒事,但若當時出現些微的差錯,就不只是受一點點輕傷那麼簡單。

    前世的菲音,今生的封長情,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誰若讓她受丁點傷害一絲委屈,他斷然不許,可那天的事情,蔣玉倫做的不好,唐進他自己亦沒有考慮周全。說到底是遷怒,其中還有對蔣玉倫毫不掩藏的敵意。

    都說女人有第六感,可男人在這件事上卻並不比女人遲鈍,蔣玉倫看封長情的眼神激怒了唐進。

    蔣玉倫眯起眼眸。

    他得罪過他嗎?

    蔣玉倫身後的護衛眸光冷厲,是要動手。就算唐進是破敵的功臣,也沒資格對安南世子如此放肆無禮。

    唐進卻別開視線,慢吞吞的把路讓開了,「慢走。」

    蔣玉倫深深看了唐進一眼,不發一言的大步離去了。

    ……

    封長情正要回院子繼續算帳的時候看到唐進走來,然後從她身邊目不斜視的過去,上了樓,關上門。

    啪!

    封長情皺了皺眉:「發什麼神經。」

    自從那天之後,唐進就忙的不見首尾,今日好不容易見了,居然還沒半句話……她那天晚上想了很久,明白唐進生氣,約莫還是為了盔甲的事情,果然是孩子心性,就如沒吃到糖一樣鬧了脾氣。

    之後,封長情又連夜重新畫了一副功能性更好的明光鎧圖,交給了封毅讓封毅打造,這幾日也就該好了,等到打好給他,估摸著就不這麼臭著臉了。

    封長情如是想著。

    ……

    隔日,海陵王府遞了帖子來。

    武較場上辦了慶功宴,請封長情參加。

    封長情倒並不意外,畢竟她殺了巴克蘇,追擊遼人百里有餘,若是按照軍隊中的紀律論功行賞,也應該加官進爵才是,不過想到那晚城樓上伍淮說的那些話,封長情就有點排斥。

    伍淮是海陵將軍,慶功宴他必定會在,封長情就是看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唐進卻道:「伍淮已經死了。」

    「什麼?!」封長情無比意外,「是白瑾年?」

    從遼人圍城開始,伍淮所作所為,她雖然沒有專門去探聽,但也知道一些,說是貪生怕死毫不為過,白瑾年都能容忍,卻在破遼的時候才動手殺人,何解?

    「伍淮本就是京中派到海陵的,把持海陵軍,束縛白瑾年的手腳,但白瑾年那樣的人,又豈是一個酒囊飯袋能束縛住的?」

    封長情看著唐進的表情,三分冷漠,五分嘲諷糅合成一個暗沉的冷笑,又道:「伍淮見守不住城樓,便發信給京中求救,信卻被白瑾年攔下,然後以那信為『證據』,說伍淮守城失職之後攀咬京中權貴,順理成章的誅殺伍淮,還將伍淮的頭顱裝在錦盒之中,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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