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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39:36 作者: 九步天涯
    白方便將封長情派人敲鼓和讓他們來回奔跑的事情告訴白瑾年。

    事後白方反應過來那是在虛張聲勢,不得不說這個封長情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但……

    「她一個從小長在關外的鄉野女子,不但會武功,會做生意,還會打仗?」白瑾年把他的心裡話全說了。

    白方用力點頭:「屬下也覺得蹊蹺。」

    「京城來信了。」白瑾年指尖很有節奏的點著一張特製的信紙,「咱們接來的這位素音公主,有一段時間生了病,總說胡話,喊著自己不是公主,說她叫封長情。」

    白方面色一變,「怎麼可能?」

    白瑾年垂下眼帘,「是不太可能。」

    但不可能,又怎麼解釋現在這位封長情的特立獨行?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吧。

    白方想了想,「我現在就帶人去找!」

    ……

    巡城營專門辟出一塊營地安頓蘭成那隊和嶺夏過來的守城士兵。

    只是他們進了營地不久之後,就發現被人監控起來,不得外出。

    彭天兆瞪著那一群守在門口的蒼衣鐵衛,問身邊的虎子,「兄弟,你們這個封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蔡勇惡意揣測,「我看咱們是上當受騙了,那個什麼封姑娘根本是朝廷的人,幫著這些官兵來抓我們。」

    彭天兆瞪向蔡勇,「那關我幹什麼?我可是嶺夏守城將軍,你們才是亂黨啊!」

    虎子阿忠等人相顧無言。

    蔡勇:「你跟我們在一起,那就是同夥,自然要關!這個封長情,心裡這樣歹毒——」

    虎子忍不住了。

    「你別胡扯,人家怎麼就歹毒了,你這死肥豬,關你難道不浪費糧食?我要是封姑娘,才不會這麼麻煩,直接讓遼人把我們滅了就是。」

    蔡勇氣的大罵:「姓裴的,你說話客氣點——」

    「好了,都別吵了。」一群人中,阿忠最穩重,他想了想,慢慢道:「都先別亂猜了,等蘭成和封姑娘回來,什麼就都清楚了。」

    虎子還想再說,被阿忠攔住了。

    他憋著一口氣,但看著蔡勇的視線像刀子,數來數去,就這個人偷襲封長情的可能性最大。

    他這都交的什麼兄弟,不是貪生怕死的,就是恩將仇報的!

    想到這兒,他回頭看了楊學義一樣。

    營房的門開著,楊學義石像一樣的坐在木板床前,床上的楊蕊已經出氣多入氣少。

    一回來他們就找了軍醫官來瞧過,老人家捏著山羊鬍子直搖頭,「肋骨斷了四五根,碎骨插到了肺上,找誰看都沒有用了,準備後事吧。」

    那會兒之後,楊學義就一直沒動過。

    虎子抬了抬腳,卻終究沒進去。

    他十六歲跟著蘭成,如今整整三年,和楊學義兄妹也有些交情,雖然他們見利忘義,愛慕虛榮,貪生怕死,楊蕊還害過封姑娘,但那終究是每天看在眼裡的人,要說他一點傷心難過都沒有,怎麼可能?

    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阿忠和其他人又何嘗不是。

    氣氛忽然變得很沉重。

    蔡勇走到楊學義跟前,拍了拍他的肩,「你別……別太難過了……」

    這種親人在自己眼前咽氣的場景,他不久前才經歷過,奈何他嘴笨,嘴巴張開閉上半晌,嘆了口氣走了。

    彭天兆一臉無語,大罵道:「混帳,敢把本將軍關起來,出來個人,給老子說個理兒——」

    嗖。

    一支箭插到了彭天兆的鞋幫子上,腳邊皮肉麻痛,門外一個鐵衛冷聲道:「閉嘴!」

    彭天兆咽了口口水,腳底抹油,進了營房再不出來了。

    ……

    蘭成徒步回到了雲城。

    城門緊閉。

    蘭成高聲喊來城樓上的守城將表明身份後,守城將迅速派人去稟告了白瑾年。

    白瑾年放行,守城將才開門讓蘭成進來。

    一進城,守在門口的蒼衣鐵衛立即將他圍住。

    頭領還是帶著面具,但和昨天晚上見過的那個頭領明顯不是一個人。

    蘭成心中升起戒備。

    「閣下是……」

    「在封姑娘沒找到之前,你們這些從嶺夏來的人不得隨意走動,請吧。」

    蘭成面色微變,「封姑娘沒回來?」

    他眼眸一動,城門此時正在關上,還有一個縫隙,如在此時極速竄出城門去,也不是沒可能。

    但他的腳剛抬起半寸,手也緊握住紅纓槍槍桿,卻看著地面上投下的影子僵住了動作。

    城樓上,全是弓箭手。

    蒼衣頭領冷冷道:「請吧。」

    ……

    封長情歇息了片刻,立即去廚房燒了水,用隨身的帕子把阿靜的臉上手上全部擦洗乾淨,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氣息還有,但已是稀薄無比。

    封長情的心不斷下沉,指尖顫抖。

    她不懂醫術,根本不知道阿靜到底是怎麼了,明明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為什麼就是不醒?

    此時她忽然想狠狠甩自己兩個耳光,跑到這破道觀幹什麼?這裡沒人,她又不是大夫,根本幫不了阿靜任何忙,為什麼不直接回雲城?

    她輕手輕腳的把阿靜背到背上,照舊用腰帶將兩人緊緊纏住,剛走了一步,卻忽然感覺雙腿無力,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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