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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34:34 作者: 心裳
厲修這個人其實特別天真,他天生彎,大概活得太順了,也從沒覺得自己喜歡同性的這種事有多難,周圍的人對他都很友好,幾乎沒在這方面吃過什麼苦。宿舍一共四個人,另外兩個同學知道了他們倆的事後,經常給他們打掩護。
那個時候厲修活得瀟灑又自在,有事沒事就計劃以後,暢想未來。他的未來里都是和梁禎有關的事,厲修認為,他一輩子都會這樣幸福下去,自己的生命里有了梁禎是最大的圓滿。
應皖絮絮叨叨講了很多,刺激邵傾承的同時也剜了自己一刀。他沒勇氣表露真情,和厲修錯過了一次又一次,半輩子都是一個觀眾的角色,認真地觀看厲修和別人的愛恨情仇。
邵傾承在應皖那混了三天,應皖把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露。
他不喜歡邵傾承,但也看得出來邵傾承對厲修的心,厲修願意從過去那場災難里走出來,應皖寧可自己遺憾都不想讓他再難過。
不是什麼大度,不是什麼聖母,他就是習慣了,以哥們的身份在厲修身邊,挺好的。
那邵傾承呢?
他聽應皖撒了三天狗糧,腦筋不清楚的時候都想給厲修和梁禎送上一句百年好合的祝福,腦筋清楚的時候終於問了一句:「梁禎現在在哪兒呢?」
應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道:「在潞城。」
潞城。
當時邵傾承想的是:曾經的戀人現在天各一方,怪不得厲修那麼難過,幾年了仍舊念念不忘甚至耿耿於懷。
他現在才明白應皖的意思,梁禎在潞城,埋在潞城。
梁禎死了。
這個消息讓邵傾承再也繃不住了,就如他對周笙說得那番話,周笙想要葉馳回到自己身邊,他可以和厲言斗一輩子。
那自己呢?連和梁禎斗的機會都沒有,梁禎在他邵傾承還不認識厲修的時候,就已經在厲修心裡紮根了。
他埋在潞城,也埋在厲修心裡。所以邵傾承慌了,也怕了。那天他還給厲修指路,而自己的這條路已經失去了方向。
他在電話里聽到厲修的哭聲,甚至顧不得厲修是在因為誰哭,只知道厲修哭了。
他那麼寶貝的一個人,邵傾承哪裡捨得他哭。
厲修被他圈在懷裡這一方天地,聽到他提到梁禎和梁禎的死,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不是說好這段時間不見我嗎?」
「我反悔了,」邵傾承閉上眼睛,「我就是要用感情綁架你,我出爾反爾,我是無恥的渾蛋,怎麼說我都行,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只在乎你。」
半個月前甩給厲修的那番話現在看起來像個笑話。如果不用感情綁架他,難道邵傾承還有什麼籌碼嗎?
厲修好像看到一絲希望:「你,你肯答應我了?」
「不,我要出櫃,還是在二十五號那天,你來不來我都要和家裡攤牌,」邵傾承鐵了心了,他破釜沉舟,不然他也沒別的方法,「我愛你,厲修。」
厲修身子一震,邵傾承毫無章法啄他的臉和眼睛:「我愛你,我愛你,厲修我愛你。」
這大概是邵傾承第一次直白地說出這三個字來,此時此刻他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要能留住厲修讓他做什麼都行。
厲修整個人都傻掉了,那三個字一下一下地往他心尖上砸,這一幕幾乎與往事重疊。
邵傾承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又一下:「你看清楚我,看清楚是我誰,別再哭了,以後都別再因為他哭了,我也會難受,心裡針扎似的。」
邵傾承頭腦發熱,甚至在想要不要在車裡來一發:「羞羞,我們……我們做吧,你哄哄我,我想讓你哄哄我。」
邵傾承說著就動起手來,炙熱的唇把厲修帶回現實。
厲修驚恐地向後退,背緊靠著車門,但後車座就這麼點兒空間,他根本躲不開邵傾承。
「不行,這次不行,」厲修胳膊擋在兩人之間,「你讓我想想清楚。」
邵傾承愛他,厲修心裡開出無數朵花來,但越在這個時候厲修越明白有的事他不能繼續逃避下去,他需要把鎖在心底的那些往事歸攏清楚,不然對邵傾承不公平。
三年了,他依靠邵傾承對自己的好治療著過往給他帶來的痛苦,他想徹底地走出來,才配得上這樣疼他的邵傾承。就算兩人感情的開始誰都沒有認真到想過一輩子,但如今他知道他們誰都不想分開。
邵傾承沒再進一步,只是像個孩子無賴地央求:「你要想多久?不要太久好不好?羞羞,我等不了太久。」
「就……二十五號吧。」
「好,那我等你,」邵傾承把他捉了回來,在他掌心印下一個纏綿的吻,目光灼灼,「我等你。」
接下來的日子,邵傾承度日如年,像死囚在等待宣判一樣等著厲修的選擇。
某一個下午,邵傾承終於接到厲言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邵作作反正天天自打臉,疼也疼習慣了,羞羞比臉重要~就是這麼喜歡羞羞他能怎麼辦呢~他也沒辦法呀
厲言也要來給邵作作捅刀子了~讓邵作作毫無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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