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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25:07 作者: 筱露
    這項技能還是以前他教會她的,現在擱他面前顯擺,幼稚。

    果然,蘇安希打出了最好的成績,側身看向立在旁邊的徐彧,秀眉一挑,「比比?」

    「跟我比?」徐彧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瞥她一眼,「看來你是忘了你怎麼學會的。」

    蘇安希聳聳肩,一臉的理所當然的模樣,倒是沒忘。

    那會兒好像是小學五年級夏令營,他們去河邊玩,男生和女生比賽打水漂,這本來就是個對女生來說非常不公平的比賽,哪知道好勝的蘇安希一口就答應了。

    不用猜都知道,女生輸了。

    同行的女同學還說蘇安希一個都打不起來還逞能,現在臉都丟完了,還被男生笑。

    蘇安希從小到大就是個要面子的人,自然把這事擱心上了,回去以後三天兩頭的去大院外幾分鐘路程的河邊練習打水漂。

    奈何打水漂是講求技術含量的,有技巧,她沒琢磨到。

    有一天,寫完作業又去了,依然是白忙活,石頭丟下去就沉了,連個泡都不冒一下。

    正煩躁,一個漂亮的水漂在無風無浪的河面上像是舞台上的芭蕾演員,踮著腳尖拼命的彈跳再彈跳,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煞是好看。

    她回頭看去,徐彧站在湖邊拍拍手,朝著蘇安希笑了笑,得意洋洋的告訴她:「這才是打水漂。」

    蘇安希哼了一聲,也知道自己沒掌握要領,現在很明顯作為一個失敗者在承受勝利者的鄙視。

    她懶得在這被他笑話,轉身就走。

    誰知道身後的男孩清朗的聲音響起,不是嘲笑,「蘇安希,我教你啊!」

    她轉身,有點莫名其妙。

    ……

    「沒聽說過嗎?」蘇安希一邊去撿合適的石頭,一邊告訴徐彧一個事實,「教會徒弟沒師傅,長江後浪推前浪。」

    徐彧見蘇安希興致高昂,放下魚竿朝她走了過去,低眸瞅她一眼,說:「比可以,輸了怎麼辦?」

    「我會輸嗎我?」蘇安希自從學會了打水漂,徐彧就沒贏過。

    「說不清楚。」徐彧笑道。

    蘇安希抬頭對上徐彧的雙眼,特大氣的對他說:「誰輸了誰就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如何?」

    徐彧彎下腰隨意的撿了塊石頭,與蘇安希並肩而站,單手惦著石頭望著眼前的河水,暗自一點頭,「成交。」

    一分鐘後%蘇安希坐在馬紮上惡狠狠的瞪著特別隨意的弄著魚竿的徐彧,剛才她打了六個,破了自己的記錄,十分嘚瑟的朝徐彧挑眉挑釁。

    徐彧超級淡定的笑了笑,說了句:「未免你輸的太難堪,多你一個就夠了。」

    話音剛落,石頭就在河面上跳了起來,七個,果然說多一個就多一個。

    徐彧伸手把魚竿往河裡一拋,這才看向蘇安希,淡笑道:「願賭服輸。」

    「說吧,你的條件。」算了,堵是自己要打的,輸也要輸的有氣魄。

    「還沒想好。」徐彧頓了頓,睨她一眼,「想好了自然會找你兌現。」

    「切。」蘇安希白了一眼徐彧,還是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畢竟他最好成績也就五個,頓了頓確實不甘心,開口問道:「你現在還經常玩打水漂?」

    徐彧撿起石榴看了看,瞧了瞧,在手上比劃了幾下,聽到蘇安希的問題,沒忍住笑了起來。

    他瞥了眼蘇安希,手上一個用力,石榴就被掰開兩半,隨即回答她:「沒有。」

    「那你怎麼會……」

    「蘇安希。」徐彧打斷她的疑問,沉聲道:「你真以為我贏不了你?還是你真覺得前浪會死在沙灘上?」

    蘇安希一聽不由的看向徐彧,這是哪門子的回答。

    徐彧走至蘇安希的面前,蹲下,把石榴放到她手上,對上她的雙眼,告訴她一個不爭的事實。

    「由始至終我都讓著你,真沒看出來,嗯?」

    蘇安希木納的搖搖頭,十幾二十年前的事到現在才知道真相,居然沒有預料中的慍怒,反而是心間柔軟的一塌糊塗,隨之用笑容取而代之。

    徐彧也笑著站起身來,轉身往魚竿處走去,就著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坐著。

    蘇安希吃了幾顆石榴,甜入心扉。

    她也跟著站起身來,反身拎著馬扎,抱著石榴走到徐彧身邊,把馬扎一放,就著他身邊坐了下去。

    「給你。」蘇安希把另外半塊遞給徐彧。

    徐彧搖頭拒絕,「不吃,太甜。」

    蘇安希一副沒口福的表情,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河邊風一吹,帶著花香,夾著草香,鼻尖所觸全是清香的味道,舌尖所及竟是清甜的口感。

    渾身都舒暢,特別是都市中人,忙碌一整天如果能來這兒坐上一會兒,想必所有紛飛繁雜都會跟著風,隨著流水一起盡數散去。

    魚上鉤了,徐彧迅速邁著大步過去,嫻熟的撈起魚竿,一條肥魚在魚鉤上垂死掙扎,最後被徐彧兩三下取下來扔進了魚桶里。

    蘇安希就這麼恣意的瞧著徐彧瞎忙活,自己悠閒的坐在馬紮上吃石榴。

    看著遠處朦朧的山脈,聽著流水聲,這感覺就像是穿越了似的,又像是他們倆人紛紛闖進了一副青山綠水的絕美風景花卷之中,顯得是那般不真實。

    徐彧擱好釣魚竿,又重新轉身欲過來,卻看見蘇安希直愣愣的盯著他,她嘴角弧度微微上翹,一雙唇因為吃了石榴更顯水潤。

    他彎了彎唇角,喉嚨上下一滾,立在原地摸出煙盒打開咬了一支叼在嘴上,慢慢的走過來,就著石頭與她並排而坐,見她毫不掩飾的盯著他看,特別赤/裸。

    骨節分明的左手攏著打火機,火光吻燃菸頭,煙屁股紅光一亮,他一邊吐著煙霧一邊不疾不徐的說道:「蘇安希,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保證我還忍不忍得住,明白?」

    「很好奇。」蘇安希歪著頭端詳著男人,煙霧虛化了他深邃俊逸的五官,柔和他的硬朗和深不見底的眸子,倒是跟此處的環境不謀而合。

    「好奇什麼?」男人淡淡的幾縷慵懶的嗓音緩緩流出,語氣並未讓人覺得是疑問。

    「我認識的徐彧可不是一個能靜下心釣魚的人。」

    徐彧點點頭,又吐了一口煙圈,不置可否,「嗯,以前的我確實不會。」

    蘇安希料定有故事聽,或許關於吳家人,或許關於為何釣魚,又或許是關於很多她錯過了的有關他經歷過的那些人和事。

    「徐彧。」蘇安希輕輕的喊他。

    「嗯?」徐彧嗓音里透著一絲沙糜,淺淺淡淡的卻讓人聽著覺得特別的享受。

    「我看見了吳家院牆後面的墓碑。」蘇安希吸了一口清新空氣,「是你的戰友吧?」

    徐彧伸手銜著煙,低低的『嗯』了一聲,把眸光投向一直看著他的蘇安希,隨即又將目光轉回到遠處的氤氳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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