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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8:11:54 作者: 橘色鳥
哈哈哈哈哈!
他的猜測沒有錯,對方既然要將他置之死地,又怎麼可能不留後手?
轟隆隆的撞擊聲,卡擦擦的金屬變形破裂聲響起。
劇烈的疼痛如期而至,郁澤感覺身體的每個部位像被刀割一般,一寸一寸地被撕裂開來,所有內臟都移位了,痛徹心髓。
這瞬間他感覺自己像個水球,被捏爆的瞬間,濺出了鮮紅溫熱的血液,美得跟朵盛開的彼岸花似的。
郁澤陷入一片黑暗,猜想自己的手腳大概全斷了,也許連人都被壓成了肉泥,到時候走在黃泉路上,估計能嚇死旁邊的鬼。奈何橋上的孟婆見他這麼丑,也不知道肯不肯給他喝孟婆湯。
難受,真難受。
手指如同被千斤巨石重重壓著,絲毫都動彈不得。
這疼痛格外漫長,似乎沒有止境。
胸腔像破了個洞,裡面的空氣漸漸地流失,這讓他難受得微張開嘴想要吸入更多新鮮空氣。奈何漏氣的氣球只會越來越癟,再努力也無補於事。
一條生命從鮮活到死亡明明只需幾秒鐘的時間,怎麼感覺這般漫長呢?
郁澤迷迷糊糊地眨巴著眼睛,入目變成一片清亮的雪白色,白得毫無瑕疵。
喉嚨乾澀得厲害,像要著火一般,他感覺身體很沉重又軟綿綿,強撐著坐了起來,想要找些喝的潤潤嗓子,腦袋卻感到一片眩暈,立即渾身無力地軟倒回床上。
他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鼻際瀰漫著是淡淡的消毒。藥水味。
郁澤猛然坐起,抬手抹了一把汗,黯然地想:又夢到了,兩年前那場車禍成功地奪走他的命……
如今,他卻又活過來,用別人的身體活過來,活在兩年後。
病房門恰在此時被打開了,穿著護士服的女人手裡推著一輛裝滿了各種藥物的小車,面帶笑容問道:「郁先生,今天感覺如何?傷口處還癢嗎?」
傷口癒合的過程,細胞分裂再生,多少會伴隨些癢意。
郁澤軟軟地靠在病床上,抿了抿淡粉的唇瓣,慵懶地朝護士點點頭,輕聲道:「挺好的,不癢。我什麼時候能出院?」他的傷已經完全痊癒了,卻一直被困在這兒。
郁澤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柔和悅耳,雖然有些低沉,但聽上去卻給人一種沐浴在春風中的感覺,似乎連悶熱的空氣也變得涼爽了幾分。
這身體的長相是真俊美,甚至到了完美的地步,就像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無可挑剔。更重要的是他如今身上的氣質,總帶著一股道不清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把聚焦點放在他身上,情不自禁地一顆心都淪陷在他的魅力之下。
護士阿姨已經是三十多快四十的女人,看到郁澤這柔若無骨的慵懶模樣,頓時一顆少女心都冒出來,內心尖叫著吶喊:啊啊啊啊!上帝太偏心了,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極品美人存在!太好看了!出院了可就再也見不到啦!
護士臉上的慈祥的笑容不變,內里的少女心卻澎湃激昂,小眼神又忍不住偷偷地瞧了郁澤好幾眼,放低聲音柔柔道:「這個要看主治醫生的意見,你的身體還是得多養養。」
她一邊給郁澤倒好溫水,一邊體貼地將今天的藥物交給對方,直到看到對方乖乖吃下去才依依不捨地收拾東西離開。
當病房門關上那一刻,郁澤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現在的身體不是他的,卻是他最在乎的人。
哪怕借屍還魂醒過來,他都感受不到絲毫開心。
畢竟用養子的命換自己的命,這實在太荒唐。
原以為幾天就會換回來,可他一等再等,這都兩個月了,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郁澤不得不懷疑自己養子是真的被捅死了,回不來了。
聽醫生說,他被捅的那刀非常深,幾乎把身體對穿,搶救的過程中,這身體曾經兩度停了心跳。近十多次電擊下,竟然真的恢復了心跳,重新活了過來,連主治醫生都稱這是個奇蹟。
可事實上……也許原主在那時候就死了。
掀開病服,郁澤低下頭打量腰側的傷口,斜斜的一道刀疤,背後同樣也有一道,有些猙獰可怖。
現在已經完全癒合,真不敢想像這裡曾經被西瓜刀捅了個對穿。
他起初醒來只覺煎熬,神識昏昏沉沉,夜裡都睡不踏實,總要痛醒數回,卻只能幹瞪著眼一動不動地躺著。那時候隨便輕輕挪動一下,或者抬起手扯動傷口,那瞬間的疼痛能要了他半條命。
郁澤心想這也許是考驗,也許是代子受罪,替小兒子熬過這段時間,他該歸哪就歸哪。
可現在算什麼回事?
兩個月都過去了,他算活了嗎?
那他的養子呢?對方又去哪了?
這兩個月來,郁澤日日惶恐不安,還時常夢見自己出車禍時的場景,愈發不明白兩年前就死掉的自己怎麼會又活過來,而且還變成了自己的養子。
可不管他多麼疑惑,都沒人能給他答案。
這事他只能憋在心裡自己琢磨,一旦說出去,別人只怕會將他送進精神病院,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他養子。
如今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只要不參加劇烈運動,哪怕出去慢跑幾步都不成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他現在被變相軟禁起來了。
自從醒來,病房外就日夜候著三個保鏢。
他去哪,保鏢就跟到哪,把他盯得死緊。
如今他的病情明明可以出院了,可醫院偏偏不許他出院。
郁澤三番幾次想要聯繫大兒子葉炑,也就是這身體的兄長。
雖然大家都是養子,沒有血緣關係,談不上非常非常親近,可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再冷硬的石頭都該捂熱了。
然而對方在電話裡頭的態度稱得上冷漠至極,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懶得施捨,還毫不掩飾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諷刺之意。
像賽場上成功獲得冠軍的王者對上慘敗的對手一般,無情的,涼薄的,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施捨給失敗者。
葉炑兩個月來從不曾來看望自己,這讓郁澤不得不懷疑,自家大兒子這是想弄死弟弟,然後獨占遺產?
指不定自己的車禍也是大兒子一手謀劃的……
不對!葉炑和他構不成親屬關係,他若死了,葉炑可一點好處都撈不著!
莫非對方早就偽造了遺書?
郁澤只是就汗毛倒豎,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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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環境清幽的療養院內,綠樹成蔭,就連空氣都格外清新怡人,清冷而甜蜜。
一身棕褐色羽毛的鳥兒飛落在翠綠的枝頭上,一邊踱步一邊發出清脆的啼鳴,讓這悶熱的午後多了一絲生氣。
寂靜的廊道中,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甚是擾人午睡。
幾個穿著整齊黑西裝的高大男人神色凶煞地四處搜尋郁澤的行蹤,卻一無所獲。
「媽的!你們怎麼看人的!他什麼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雇你們來何用!」年長男人臉色難看,神情冷肅地掃了其他保鏢幾眼,冰冷冷繼續道:「要是他出事了,你們也別在公司呆著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