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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56:11 作者: 舞清影521
    於是乎。

    兩人又都換回了軍裝,去家樂福買了價值不菲的營養品,在軍事書籍那裡顧萌萌又給康司令挑選了一套阿徹瓊斯的《西方戰爭藝術》,他好這口。康威也買了一本杜普伊的《武器和戰爭的演變》。

    結帳時兩人又因為誰刷卡發生爭執。

    最後還是顧萌萌付了帳。

    她的原則性太強,在交往之初就已經充分顯現了出來。

    被顧萌萌束之高閣的白色廣本現在由陸軍少校康威開著,陽光燦爛的天氣里,兩人心情各異的去往軍區大院。

    門口執勤的士兵循慣例攔下了他們的車,請他們出示通行證。

    看到康威拿出來的證件,外邊那個年輕稚氣的兵不由得一愣。他問:「請問你是康司令員的親屬?」

    「如假包換。」

    那個兵還有些猶疑,「可我只認識她!」他指著副駕駛位的顧萌萌。這個軍裝姑娘自己倒是見過不少次,近來來的少了,可是他對她燦爛的笑容記憶猶新。

    顧萌萌微嘆口氣,伸出頭去說:「他是康司令員的小兒子,我可以作證!」

    那個兵當下就囧了。其實有通行證就可以進,他不過是處於對顧萌萌的好感多問了一句罷了,因為戰友們閒暇的時候也會八卦一下軍區大院裡的新鮮事,而他對康家的大兒媳換人這個新聞很是糾結了一陣子,以為再也見不到那個有著明媚笑容的女軍人了,沒想到她現在卻好好的坐在康家小兒子的車裡,他們……似乎關係很親密,他竟然看到了康威握著她的手在笑。

    很快。

    車輛就被放行。

    開往將軍樓的路上,康威很是不滿的捏了捏顧萌萌的臉蛋。

    「你這女人,多大歲數了還勾引未成年少男!」

    顧萌萌當即黑線。

    她有嗎她!

    第九十五章 康家的家宴

    康司令和賀善雲在家是應該的,因為小兒子說要帶人回家吃飯。

    可康橋和柳嬋慧同時都在家吃中飯就有點出乎顧萌萌的意料了。

    她和康威還不知道清晨的那出鬧劇,所以進門時和下樓吃飯的兩夫妻碰了個正著。康橋和柳嬋慧一身家居的打扮,男人的手緊緊的挽著妻子略顯笨重的腰身,目光緊盯著腳下的路面,臉上的神情是小心翼翼的緊張。外人眼裡,他完全已經是一副標準的好丈夫模樣,細心呵護著懷孕的妻子,讓她感到安心和幸福。

    這樣一幅圖景。顧萌萌後來回憶,是她見過的最溫情的畫面之一。因為裡面有自己熟悉的男人,有她再也無法擁有的溫情。也就是見到了此時的康橋和柳嬋慧,顧萌萌才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在作繭自縛,把自己困在過往的幻境裡面不願意出來。對著一個早已忘記她的男人還戀戀不忘,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或許他們是真的愛過。

    可是那份愛卻經不起考驗,消散的太快了。

    康橋發現他們之後,頓時愣住。

    他下意識的放開了扶著柳嬋慧的手,向門口的人凝神望去。英俊挺拔的弟弟身邊站著形容樸素如昔的顧萌萌,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和妻子,問好。

    「康橋,柳小姐,你們好。」

    柳嬋慧被甩脫的手晾在一邊,她微微張著口,不相信似的看著眼前笑意晏晏的女人,和吳嬸驚喜的叫聲形成巨大的反差。

    「萌萌!……阿威!……萌萌,是你來了嗎?!」吳嬸端著湯的手有些顫抖,她表情激動的站在廚房外,眼睛裡透出無限的欣悅。

    顧萌萌拿過康威手中的禮盒,指使他:「快去幫忙,別傻愣著!吳嬸,讓康威幫你端!」

    「不用,不用……飯菜都好了,就差這湯了。阿威打電話來說有客人來家,我和你阿姨伯伯還猜是他的戰友呢?沒想到居然是萌萌……你們?你們一起這是……」吳嬸的湯碗被康威搶過去送往餐廳,善於察言觀色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顧萌萌和康威之間流露的絲絲情意。

    「我和他處朋友了,吳嬸。」顧萌萌語氣平靜的說道。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說嘛,你這樣的好女孩怎麼可能沒有男人喜歡。」吳嬸說完這話覺得不妥,她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康橋,沒有再說下去。

    柳嬋慧哼了一聲,把手插進了康橋的臂彎,挑釁的目光看著顧萌萌說:「喲,這都買的什麼呀,康橋,你看看,這超市的東西她也往家裡掂……」

    康橋蹙了下眉,答非所問的說:「一起進去吧,可以開飯了。」他的眼光在顧萌萌身上一掃而過,轉身帶著還想說刻薄話的妻子走進了飯廳。

    賀善雲康司令被康威拉著從客廳走了出來,他們看到門口的人,不由得齊齊變幻了表情。

    「阿姨,康伯伯好,給你們添麻煩了。」

    康威過來接過她手上的禮品盒和包裝精美的書籍,一股腦的塞進他爸媽手中,誇讚的說:「你看看,這都是萌萌的心意。喏,這是你的腦白金。老媽,萌萌知道你休息不好,特意挑的。喏,這是爸的血糖儀和血壓計,以後在家就能測了,還有,這書,萌萌說你一定喜歡。」

    康司令樂呵呵的收下了禮物,「謝謝萌萌啊,康伯伯最喜歡你給我買的東西了。」

    相較康司令,賀善雲的表情就冷淡多了。她掃了一眼手中的東西,喊吳嬸過來拿走。她盯了顧萌萌一眼,說了句吃飯吧,就轉身先去了飯廳。

    康司令過來安慰顧萌萌。

    「別理你阿姨的怪脾氣,她就這樣。剛阿威和我們說起和你處朋友的事情,我是真的高興。他常年呆在偏遠的部隊,我和他媽媽就怕他當兵當傻了,連媳婦都不準備要了。這下可好,不等我們介紹,就領了個這麼合我心意的女孩子回家了。省了我們多少事啊!怎麼的,我還聽他說晚上要見你的爸爸,一起吃晚飯?」康司令壓低了聲音問顧萌萌。

    「喔……」她瞪了康威一眼,這個大嘴巴,怎麼什麼都說啊。

    「好哇,好哇!讓臭小子先去探探路取取經,我和他媽媽以後再見親家就有準備了。」康司令哈哈笑,人生圓滿的樣子,讓心軟的顧萌萌也不忍心再辯駁什麼了。

    吳嬸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滿桌子的菜式都是萌萌往常來康家最喜歡吃的。可時間過半,用餐過半,她卻覺得沒了食慾。

    柳嬋慧和康橋坐在對面,一個陰陽怪氣的找茬,一個沉悶埋頭吃飯,加上賀善雲夾槍帶棒的眼光,讓她感覺如坐針氈,屁股底下也像扎了個釘子般難受。

    胡亂拔完了米飯。她最先推開碗,說吃飽了。

    康威也跟著吆喝他飽了,不顧眾人的眼光,他拉起顧萌萌就往二樓上,說是去他的房間參觀。

    二樓共有五間房。

    他的在盡頭,和康橋的臥室門對門。剩下的三間兩間是客房,一間是雜物房。

    推開門進去,顧萌萌撲哧一下就樂了。

    這哪裡是一個少校軍官應該有的房間嘛。原木色的家具潔白的牆壁,牆角的單人床上還貼著幾張過了時的海報,不是什麼明星,全是陌生的槍械,書桌上的簡易書架上面,堆滿了高中時的課本。房間裡還有一個跑步機,窗戶下面散亂的堆著一些運動的器械。

    如果不說這裡是他的臥室。顧萌萌會以為時光穿梭,來到了鄰家青澀男生的臥房。

    康威扯著顧萌萌就倒在了窄小的單人床上,他把她從空中像玩雜技似的翻過身,在她壓抑的驚叫聲里,傾身吻住了她玫瑰般柔嫩的唇……

    第九十六章 初戀情人

    正吻得難分難分之際,身後的門卻被人敲響了。

    康威喘著氣和顧萌萌分開,然後衝著門喊了聲:「進來!」

    黑色的門被無聲的推開,外邊站著換了黑襯衣和西褲的康橋。他的目光略微有些凌厲,掃過坐在床上嘴唇嫣紅的顧萌萌,他忽然抬起眼,對弟弟說:「阿威,你來一下爸爸的書房,我想和你談談。」

    「好。」康威沒有理由拒絕。原本說好了昨晚就應該進行的談話延遲到了現在,看面色他也知道他老哥生氣了。

    康威把一摞書放在了床邊上。他摸了摸顧萌萌粉嫩的臉蛋,抱歉地說:「都是些青春期男孩愛看的書,你不介意的話就在這兒呆會兒,好嗎?」

    顧萌萌點點頭,她的視線瞄向門口,那裡已經沒有了康橋的身影。

    在午後高高的榕樹下看書,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顧萌萌喜歡看書的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她老爹,她的家裡就算是沒有電視,沒有音響,也是一定要有書的。

    康威所謂的青春期愛看的書,顧萌萌大概翻了翻,一半都被她看過了。剩下的一半是她想看也看不懂的軍事類和科幻懸疑類的書。

    她抽出了邊上的一本半新半舊的《傅雷家書》,翻開首頁。

    黑色的鋼筆遒勁的寫著一行字。

    97年秋贈予小兒康威順利考上南京國關大學。

    97年,她才上高一。而他卻已經考上了一流的軍事院校。

    《傅雷家書》是將我國著名文學翻譯家、文藝評論家以及美術批評家傅雷寫給兒子的書信編纂而成的一本集子,摘編了傅雷先生1954年至1966年5月的186封書信,最長的一封信長達七千多字。字裡行間,充滿了父親對兒子的摯愛、期望,以及對國家和世界的高尚情感。

    她特別喜歡其中的幾句話。

    一個人惟有敢於正視現實,正視錯誤。用理智分析徹底感悟;終不至於被回憶侵蝕。

    多思考人生問題、宇宙問題。把個人看得渺小一些。那麼自然會減少患得患失之心。結果身心反而會舒坦,工作反而會順利。

    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偶爾流露一下不是可恥的事。

    ……

    直到現在,不用翻到那一頁,她也能夠清楚的背誦出裡面的精華句子。

    當時年紀小,不太能夠領悟長輩們的期許和關愛,只把它當做好詞好句來看待。反而是現在,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生活事業上的波折,她才理解了傅雷老先生當時不厭其煩,長篇累牘伏案寫家書,教子做人的行為是多麼的高尚,他應該受到後世人的敬仰。

    這本書已經不算新了。

    十幾年的光陰下來,它的書頁都在微微泛著黃。顧萌萌小心翼翼的翻看著,嘴角噙著笑意一頁頁慢慢翻著,她喜歡幻想的腦子裡甚至還勾勒出照片,情書之類的東西來讓她不經意的發現。電視上電影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一段少年青澀的愛戀,在歲月侵蝕過的信物中舊事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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